公司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鐘情早已經沒有後顧之憂,她在笙島住了下來,一則是陪伴一下老人,二則是想要看看這個小小的島。
陸期在第二天便趕了回去,雖然陸期一直對鐘情保密自己的工作,可是鐘情卻也知道,他定然是忙碌的,不然以前,自己也不會很長時間才會見他一麵。
是以,陸期走的時候,鐘情倒也沒有過多的阻攔。
鐘情的奶奶叫楚書娟,是一個書香門第的小姐,年輕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可是男人卻上了戰場,於是楚書娟認識了鐘情的爺爺。
隻是,初戀情人,永遠都是美好的,更何況是楚書娟這樣專情的人,鐘情一聲,最敬佩的便是爺爺,在明知道奶奶心中還有彆人的情況下,將她喜歡彆人的那顆心,一起包容了。
這也是,儘管最後,奶奶和初戀重逢,依舊選擇守候在爺爺身邊一直到他過世的原因。
上一輩的老人,其實都吃了太多的苦,因此到了這裡,鐘情反而不敢再提鐘木的事情,她怕奶奶受了刺激再一蹶不振。
隻是楚書娟的精神卻異常的好,每天會出門在周圍那些鄰居家裡話話家常,或者聚在一起,做一些古樸的小玩意。
鐘情也是在接觸了楚書娟的生活之後,才發現原來奶奶的生活比她想象的有趣多了。
甚至這個島,都比她想象的更具風情。
金黃的沙灘,以及日出日落,幾乎是每天都可以看見的,以及沙灘周圍的商家,或是賣著簡單的紀念品,或是駁船可以載人去海上遊玩一遭。
鐘情一個人,反而不敢湊近那些人堆。
隻是鐘情在笙島的第三天,便遇到了一個不怎麼熟的熟人。
她不喜歡這個人,隻是當那個人含笑站在那裡調侃的看著她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裝作沒有看見。
“潘少,不要告訴我,你隻是來這裡玩的。”
沒錯,來人正是潘微,隻是這個樣子的他,少了以往身上精致的西裝,換上了工字背心以及海灘褲,真的很想一個長得異常好看的鄰家大男孩。
潘微聽見鐘情的話,也隻是微微聳肩:“剛剛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鐘情皺眉:“你不知道我來這裡?”她原本是不相信的,可是看著潘微的樣子,又不像是撒謊。
“的確不知道,不過有個男人確實讓我找你,隻不過我有點事,就暫緩了幾天,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說著,掃視了一眼鐘情。
一身海灘長裙,頭上一頂老人才帶的草帽,不得不說,這樣的女人,比在公司或者醫院那個女人,看著順眼多了。
“情情,這是誰啊?”一旁在臨海小院的楚書娟聽見鐘情和彆人的談話,走到院子裡,便發現了一個好看的男孩站在門口。
“奶奶,這是……一個朋友而已。”鐘情一看奶奶的眼神,就忍不住一陣無奈。
“情情的朋友啊!”楚書娟說著,看向一旁的潘微,滿意的點點頭:“好,情情的朋友,今天就留在奶奶這裡吃飯,奶奶給你做魚湯。”
說著,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了起來。
楚書娟話中撮合的意味太過明顯,而潘微,又顯然不笨,自然看了出來,疑惑的看了鐘情一眼。
鐘情頓時一陣尷尬:“我……和裴承遠的事情,奶奶一直不知道,她隻當我為了鐘氏,一直還單身。”
潘微倒是難得的挑了挑眉,他當初還覺得除卻紀彥庭的這一層關係之外,裴承遠和鐘情,看起來也是很般配的一對,如今看來,和裴承遠的關係,怕是一開始就是一個計謀吧,否則怎麼不讓自己唯一的親人知道。
看著潘微深思的表情,鐘情感覺更加尷尬了:“奶奶好不容易這麼高興……麻煩你……還有,奶奶做的魚湯很好喝的。”
這一點,鐘情沒有說錯,楚書娟喜歡把魚肉燉的軟軟的,湯,也熬成滑膩的奶白色,肉香與湯香濃淡適應,也是鐘情最愛吃的。
最終潘微隻是深思的看了鐘情一眼,而後跟著她走進了院子。
的確就像是鐘情說的那樣,楚書娟做的魚很好吃,饒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潘微,此刻都不免有些嘴饞,一個人竟然喝下了不小的一碗魚湯。
鐘情看著他難得滿足的微笑,也不自覺微微抿唇,奶奶今天很高興,她也很高興。
隻是奶奶似乎真的誤會了什麼,因為吃完飯,奶奶就直接去了胳膊王奶奶家了,意味十分明顯,就是給他們騰空。
鐘情隻感覺一陣尷尬,抱歉的看了一眼潘微:“不好意思……可能我奶奶,為我愁嫁。”
潘微倒是搖搖頭,不在意的微笑:“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到外麵走走,畢竟外麵,比屋裡看起來好看很多。”
鐘情立刻認同的點點頭,屋裡實在是太尷尬了,空間小,似乎一轉身,就能看到對方的視線。
隻是出了門,鐘情感覺更加尷尬……因為沙灘上都是一對一對的小情侶,隻有他們,這個組合怎麼看怎麼詭異。
畢竟,鐘情和潘微本來就不熟悉,二人之所以認識,還是因為那個惹的鐘情不高興的男人,紀彥庭。
不得不說,潘微是個很體貼的人,察覺到鐘情的不自在,跑到一旁,租了一個傘位,直到坐下來,二人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隻是,當鐘情看見來來往往總有那麼幾個人和潘微打招呼的時候,鐘情才真正的相信,潘微真不是奉某個男人的命來抓自己的。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而且看起來還很熟悉?”或許是一下午的相處,讓鐘情覺得這個人不像是在欒城看見的那般難相處,鐘情也就開門見山的問了。
潘微輕笑,看了鐘情一眼:“前幾年在道上得罪的人太多,不少人追殺我,就躲到這裡來了,你彆看這裡的海水這麼清澈,下麵指不定掩埋著多少屍體。”
鐘情頓時一陣惡寒,甚至海水拍到腳麵上,都帶著一陣血腥的黏膩。
注意到鐘情臉上嫌棄的表情,潘微這才笑出聲:“騙你的,我父親喜歡這裡,我就到了這裡。”
“那你父親呢?”
“死了……”
……鐘情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潘微在說“死了”兩個字的時候,神情,就像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一般。
“行了,你也不用抱歉,我父親都死了十多年了,再悲傷也過去了,更何況,也沒有很悲傷。”
鐘情頓了頓,剛想開口,便被身邊的男人打斷。
“彆問我為什麼,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誰還記得。”
……鐘情收回自己剛剛那一點同命相連的可憐,她是瞎了,才會這麼想。
“不過——”潘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湊近鐘情,頓時惹得鐘情朝後退了一段距離。
“不過什麼?”鐘情皺眉,對眼前這個男人越發的捉摸不透。
“我看你還是挺關心我的,難不成真的喜歡上我了?這樣吧,不如我們去找你奶奶,就說我們已經兩情相悅了?”
“兩情相悅?”鐘情頓時從剛剛的疑惑中抽身,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潘微,而後搖頭,“咱們不可能兩情相悅。”
“哦?”潘微顯然來了興趣。
“第一,我不喜歡你,第二,你確定你喜歡我,不是討厭我?”
潘微一愣,他沒有想到鐘情會這麼說,眉心微微跳動了一下:“討厭你?我和你又不認識,討厭你做什麼?”
鐘情聽見潘微的話,也是愣了一下,而後才自嘲一笑,看向一旁大海上的驕陽:“誰知道呢,反正紀彥庭周圍的人都討厭我。”
“這倒是!”潘微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鐘情也不是很在意,挑挑眉,仰身躺在身後的沙灘上。午後的陽光很熾熱,所幸還算涼爽,倒也不算灼人。
鐘情的腳浸泡在水中,很是舒服的微微“撲騰”了一下,方才微微一下,顯然對腿上的涼意很是滿意。
“喂——”
潘微突然開口叫她。
“乾嘛?”
“雖然我剛剛說的是騙人的,但是大海底下的確有無數個屍體是真的。”
……
寂靜。
一片寂靜。
“哦。”鐘情答應了一聲,“反正大海的包容性很強。”
雖然這麼說著,鐘情還是將自己的腳若無其事的收了回來。
此時回頭,鐘情才發現,潘微身上,依舊一片乾燥,海水,沒有沾他半分。
而此刻,機場。
一個寫著《牆壁中的愛人》的劇組,正忙亂的在整理著服裝道具之類的。
《牆壁中的愛人》是紀氏玩票性質投資的一部電影,而後鐘氏新任副經理也加籌,據說這是一部穩賺不賠的電影。
但是沒有人相信,買賣真的穩賺不賠。
劇組將與三天後正式去埃及取景,屆時鐘氏和紀氏的最高執行長到時免不了都要出席慰問一番。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投資方紀氏總裁,突然要求提前到今天。甚至,派了紀氏的專機送。
電影導演臨行前痛哭流涕,終於覺得自己的才華受到的重視。
隻是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當紀氏總裁到了機場,掃視了一邊全員,確定了全員到齊了之後,冷著麵孔,一言不發轉身便離開了。
隻有鐘氏副經理,站在導演麵前,任由他拽著自己的手,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努力拍,而程晨,看著紀彥庭的背影,搖頭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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