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伯符帶著幾個下人小妖混跡大唐幾近四十年，太宗皇帝李世民享年八十，在位五十三年，大唐在這五十三年裡國勢極盛，發動了向北、向南、向西的大擴張。

高宗李治五十一歲壯年即位，在位之時徹底打垮並吞了吐蕃，大唐兵鋒向西南直接逼近了天竺。其實大唐離那天竺中間也不過隔了數千裡的吐蕃一國而已，為何那唐僧卻要走十萬八千裡方才能到那天竺靈鷲山大雷音寺？

很簡單——他繞路了，直接去天竺是見不到靈鷲山的，唯有先行向北，然後七繞八歪沿著各種詭異的路線，整整走完十萬八千裡路方才可以看見靈鷲山。至於天竺——那不過是靈鷲山的下界，是一般凡人所居之處，但是亦是西天佛國的根基所在。

如今沒有十萬八千裡路了，如果再有人要去取經，他們隻需要走十萬七千裡路就行——中間的一千裡被伯符的一擊刪除了，“熱寂之海”一出，時間和空間儘化虛無，這片被籠罩的空間自然被直接抹消，而兩邊的空間無縫地銜合上來，這一千裡被伯符大招籠罩的空間自然地“不存在”了。

大唐兵鋒打至天竺，意味著中土的道門將一隻手插進了西天的地頭。伯符此刻卻是在大唐東麵的揚州花天酒地，手下隻留下了三個貼身服侍的小妖。金沃夫與五大頭目皆按照伯符的命令投了大唐軍中。

唐朝此時政治清明，軍力強盛，大唐境內的妖怪多有投入大唐軍中服役的——一開始還惹動了人心惶惶，但是不多時看那軍中妖怪兵將並不吃人，而且也是英勇善戰在對抗大唐外敵的非人部隊上立下了大功之後，便也習以為常了。大唐朝廷還特地成立了一軍為“鎮靈軍”，這軍多為妖怪軍將，唯有統領全軍的是人類，此軍駐地就是長安，用來拱衛天子。大唐天子身後馬前多有虎頭獅麵、熊背豹紋之士為親軍。這一軍也常有駐留邊地之部，因功而受封爵位，統領人類兵馬的妖怪也不在少數——有傳說大唐天子的裡還有出身妖族的後妃和太監，其中蛙妖一族便以唐宮之中侍衛太監為族中正職。

那金沃夫與五大頭目投軍也有二十餘年了，積功早已進封“侯”位，尤其是那金沃夫更是受封左金吾大將軍，已經是大唐軍方的重將，不過依然經常來覲見伯符這個大王……

大唐這數十年來妖怪漸漸與人雜居，大唐百姓也見怪不怪了，大唐天子除了一個“天可汗”之外，亦是大唐國境內所有妖怪們的皇帝。

伯符自在逍遙，這一日來了揚州著名的青樓，恰好正逢清倌人楚娘出閣之日。老鴇賣力招呼大爺們參加夜間的楚娘獻藝，大家出價最高者便可以梳攏這小娘子。

這種事平日裡伯符是絕不會參加的，大唐文風大盛，便是引車買漿之輩亦能做幾句詩，伯符乃是老粗之輩，一句詩也做不出來，因此這種不但要賣弄家財還要賣弄自己的文采的會，這家夥是從來不參加的。而且他也並不喜歡與那名妓詩歌唱和——實在是肚裡空空，平日裡頂多唱那十八摸的家夥是不會去嫖那文采風流的名妓的……

這次他正坐在大堂之中聽那老鴇胡吹大氣她那女兒楚娘有多麼美麗，心裡對此嗤之以鼻。正在此時楚娘出來見客，伯符一看，眼睛就直了，心中百般滋味湧上心頭——那楚娘與他本源世界裡那少年時的初戀和單戀長得一模一樣……

伯符一個下午失神地坐在那裡，回憶著本源世界的點點滴滴，“到底有多少年月我未曾回憶過了呢？數不清多少年了……這麼多年以來……”無聲地歎息，那個縱橫天下的大鳥王此刻消失無蹤，坐在位子裡的不過是一個孤獨示意的中年男子罷了。美麗絕倫的仙女他不在意，唯有這酷肖本源世界的單戀女子引動了他少年時的回憶和情懷。

這楚娘並不豐滿，雖然美麗但不太符合唐人的審美，因此伯符丟出了百貫大錢之後便可以一親芳澤了。伯符與那楚娘入了房間，他沒有對那楚娘動手動腳，隻是看著她輕聲問那女孩：“有朝一日你得了自由，想做些啥呢？”

小女孩並沒有說出她想做啥，隻是嬌媚地笑著彈曲與伯符作樂，“你先睡吧，我再坐一會。”伯符將小女孩哄上床去睡覺，心知肚明那女孩多半在笑他花錢卻不**，“雖然樣貌酷肖，但終究是兩個人……”伯符一個睡眠咒讓那女孩進入沉睡，自己坐在桌邊靜靜地看著那女子，不多久後有踱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建築進入了思念之中。這女子引動了他的思鄉之情，他已經很久沒有去思海之中看過自己的家人了，總是在想“明天再看，明天再看……”

“曾幾何時，回家變成了一種慣性？我到底要怎麼辦？”伯符就這樣陷入了什麼也不想的境界。

到了四更時分，伯符仿佛從無夢的沉睡中蘇醒一般，眼睛裡重新發出了堅定的神采，他看著床上熟睡的女孩，微微一笑，無聲無息地自窗口化作清風而去。

天色將明，楚娘慵懶地蘇醒了過來，她看見昨日買下了自己初夜的男子微笑著坐在桌前看著她。“我已經花了千貫為汝贖身，這裡還有千貫和揚州房契，汝自由了。”

“我知道汝心中所想乃是能自己掌握日後的人生之事，這裡有一部‘九天玄女功’拿去練吧，這一路武學練至打通天地玄關便可轉練這‘金水訣’以求長生之道。嘿嘿，某家不太會起名字，汝日後可以自行為這法決起名。好了，某這便去了。某也要多謝小娘子為某解惑，此乃謝禮。”說完也不等那楚娘出聲，擅自安排了這小女子日後的生活曆程後伯符便化光去了。這一夜自四更到天色將明，伯符奔波千裡，挑了數十家山寨，搶了幾千貫大錢回來替這女孩贖身。如今心頭清明，伯符知道離開的日子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