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驢嘴鬼

2016-07-21 作者: 孤單的小細胞
第64章 :驢嘴鬼

還有個章魚怪,就坐在一塊砧板上,這塊砧板很大,跟個沙發般,然後它手裡拿著一把刀,旁邊坐著很多鬼怪顧客,哪個顧客要是想吃它的觸須,那章魚怪就拿著刀直接把自己的觸須砍了下來,然後放在燒板上,到點估計是芥末孜然之類的配料,烤好了,就給那些顧客。

我看著都疼,不過那章魚怪好像不知痛癢,它的觸手長極了,可以砍好多次,估計能召到很多食客。

章魚怪旁邊,有隻蜘蛛精,一直在一根棍子上吐著無窮無儘的絲,吐得跟個枕頭差不多,就當做棉花糖賣。

我們看傻眼了,這鬼市裡各種各樣的交易五花八門,琳琅滿目,都各有千秋。往深處裡走,又聽到有雞鴨的聲音,這鬼市裡居然也有雞鴨賣!

我過去一看,這些雞鴨看起來很奇怪,雞都沒有雞冠,而鴨也沒有鴨蹼。一隻隻傻裡傻氣的,而且嘴巴到屁股被一串藤條穿著,跟串珠一樣。

予良道:“你們看看賣雞鴨的是誰?是一隻狐狸,這些雞鴨其實是沒有心臟的。狐妖鬼精養的雞鴨從來就沒有器官。”

人養的雞鴨跟鬼養的雞鴨就是不一樣。對了,看到雞鴨,應該能找到黃鼠狼精廚子。

我們躡手躡腳地規矩地走在中間,生怕踩中其中一隻小鬼的攤子,還彆說,鬼市裡做生意的鬼怪賣東西都各有一套,我正搜尋著那隻廚子黃鼠狼精進來後到底去了哪了,就見迎麵走來一個穿著很寬大衣服的鬼怪。

這人起碼兩米五左右,高大極了,扣著巨大的三角形草帽,臉也不見,黑糊糊一團,走路很是占地方,而彆的小鬼見到後,都紛紛避讓,我見狀,也趕緊給它讓出一條道來。

這巨怪走路很詭異,鞋子也穿錯了,左邊鞋子穿右邊的,右邊鞋子穿左邊的,走路一抖三瘸。一直用腦袋三百六十度環繞著看他人。

三錢低聲道:“這家夥,莫非是鬼市裡的管事?”

我和棋白也都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予良卻示意我們放鬆,他道:“彆害怕它,這隻是隻小鬼頭,沒有什麼魄力,就是幾隻小鬼找來的一件破爛床單,搭成大人的形狀,鑽在裡麵嚇唬其他的鬼呢……”

予良正說著話,突然他目光掃到一隻鬼的身上,自己驟然緊張起來。

我看到他注視著西南角的一瘦鬼,這瘦鬼跟我們看到的那兩米四五高的鬼相差極大,就跟大猩猩和小猴子般,可是予良看到它卻麵色沉重了!

那瘦鬼一定大有來頭!

予良道:“彆看它,彆看它!”

三錢說:“看它怎麼了?”

我看那鬼,實在瘦的離譜,像是驢一樣的長腦袋,馬臉驢嘴,身體卻是人的,全身的比例很不協調,它一路巍巍顫顫地走來,挨個兒地朝著各種各樣的小鬼吹著氣。

我們都覺得這舉動極其怪異。

我不由得問予良:“這是什麼鬼,乾嘛挨個兒地朝他人吹氣?”

予良道:“這是驗鬼官,這是在檢查鬼市有沒有混入活人或者道士。它吹出的氣奇臭無比,那嘴估計已經好幾百年沒刷牙了,如果是活人,一定受不了它的氣味,就會叫出聲來。”

棋白不解:“鬼市還有這種身份的鬼?”

予良也不藏掖:“你們有所不知,那其實是僵屍氣,自古活人被僵屍氣熏倒的人,臉麵會變得漆黑,而且還會死去。”

三錢道:“那待會兒被它吹了氣,咱們不得中了毒了?”

予良拿出像是豆豉一樣黑豆,分發給我們:“看到它後,彆往後走,一往後走就會受到它的懷疑,我們就佯裝真是鬼市裡的一員……你們拿著這個,把它塞在鼻孔裡,記得,等會兒它朝你們的臉上吹氣的時候,千萬彆張嘴,不然那氣進入你的嘴裡,你一輩子都會口臭,更彆呼吸,一呼吸,就死定了!”

我說:“它們乾嘛要查這個?這也太荒唐了吧?”

予良擺手道:“一點也不荒唐,以前每個地方的鬼市都出現過道士偽裝或潛藏進去,捕捉那些落單零星的角落裡的靈妖鬼怪,把它們捕捉去後,用來曆練法寶,或者是當做畜生買賣,所以,鬼市其實是有像是戶口本一樣的人口的,如果一個地方的鬼市經常出現進來的鬼怪失蹤,那麼這個鬼市就會很不安全,管事就會派出一個驗鬼官來隨即的檢查。”

我們正低頭嘀咕著對話。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驢頭人已經來到了我們跟前,簡直就是幽靈乍現一樣。剛才還離著十幾米,現在驢臉已經撅到我們鼻頭上了。

我嚇了一大跳,就見那驢臉用著白瞳不懷好意地瞪著我們。那白瞳仁也沒點黑,真不知道它能不能看到我們,不過看它眼珠子一轉也不轉,估計已經是盯住了我們了。

它一過來,立即上下左右地朝我們幾個人努力嗅著什麼,估計是聞到了些許的活人的氣味。

予良立馬閉上了嘴。我們見狀,杵在原地,也趕緊閉上了嘴。

我憋著氣,剛才沒注意那家夥過來,跟本來不及把予良給的豆豉塞在鼻孔裡了。

沒想到那驢臉人嗅了嗅,白色瞳仁盯在我身上不動了,它第一個檢查的就是我,我草草草!

我心裡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我瞥著那驢臉,它實在瘦得跟一隻馬駒死後,晾在沙漠戈壁灘上幾個月,然後乾癟得隻剩下皮包骨纖維的樣子。

樣子醜爆了。

驢臉鬼一句話也沒說,瞪了我幾秒鐘,立馬張著它那巨大的驢嘴朝著我的臉麵吹氣。

我草!

它那碩大的驢嘴裡居然噴出了一團黑裡泛黃還有點綠的煙!

這股氣,這股氣!我草!

我該那麼來形容它的惡臭無比呢?簡直就是掉入了一個長滿了蛆蟲的牛的肚子裡,牛肚子裡的五臟六腑已經完全腐敗了,融化成一團漿糊,然後你的五官完全湮沒在這種五臟六腑已經融化成濃稠的汁水的空間裡……

予良用執著的眼神朝我傳遞信息:不能表現出不適,不能嘔吐,更不能呼吸和說話。

可是我現在還敢說話?我怕我一張嘴,就被這股惡臭熏倒了。這種氣味根本不是吹過來的,而是像一把重錘,衝撞到你的臉上!

我已經屏住了呼吸,可是這股惡臭還是無孔不入地沒入我的每個毛細血孔,你大爺的,驢臉鬼,你再不停下來,我真要一腳踹出去啦!

可是,這口氣就如度過了半個世紀這麼長,它好像把它的肺活量都全部用在了這口氣上。有條不紊,不緊不慢,更像是唱高音的最後一個調子,徐徐地將所有的氣從驢嘴裡放出來。

我暗地裡一直攥緊著拳頭,然後咬牙切齒,繃著臉,僵成一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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