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烏來

或許是不能叫它天機玄鸚鵡，得叫它天機玄鳳凰，不過，剛浴火涅槃的天機玄鳳凰一開口，我又把它歸入了賤鳥級彆。天機玄鳳凰跳上灶膛台上，把自己身上的火苗子都弄滅了，很是神氣凜然了一會兒，立即開口道：“歡迎光臨，下次再來！”

噗！我大跌眼鏡。

這貨也太low了。

這麼高貴的一隻鳥兒，鳳凰啊，百鳥之王怎麼能說這麼土這麼**絲的話？不行，往後得教它學文言文，教它之乎者也，教它天文地理，讓它高貴一些。

我帶著天機玄鳳凰出來，重新去見了那老嫗，我親自給她做了個揖：“謝謝老前輩點撥，使我的鸚鵡獲得重生，我替天機玄鳳凰給你祝福，願你長命百歲，福祿永澤。我跟它呆了這麼久，一直不曾發現它是一隻鳳凰。”

老嫗先是哈哈大笑，點頭說：“還算你明白事理。不過，它能不能成為鳳凰，其實講究的是天意，你要是不把它丟到火裡，它也隻能是一隻鸚鵡。”說罷，又扭頭跟海螺姑娘道，“走吧，我親自給你施針。”

海螺姑娘朝老嫗鞠了個躬，我也替海螺姑娘表達了她的謝意：“謝謝老前輩。”

老嫗讓徒弟們焚香，聖積寺內彌漫著一股天木藏香的味道。

有徒弟去拿了蒲團，有徒弟則去拿了各種大小不一的針，還有徒弟去端了水盆子。

海螺姑娘坐在室內中央，旁邊燈火通明，燃香嫋嫋，老嫗坐在海螺姑娘身後，兩人拉下了薄紗帳篷，隔開外界，專心施針。至於老嫗怎麼施針的，我就沒法看到了。

看到紗帳中有海螺姑娘脫掉自己的衣服和撩開頭發的影子，我自覺地退到了門口。門口外邊，我肩膀上的天機玄鳳凰閒著沒事，又開始去招惹那老嫗的紅嘴藍鵲。

紅嘴藍鵲被栓著，這次紅嘴藍鵲看到改頭換麵的天機玄鳳凰，都嚇呆了，天機玄鸚鵡從一個窮**絲直接變成了高富帥，天機玄鳳凰之美麗，美輪美奐無與倫比！

它的尾巴懸掛在我的肩膀後背，周身通體金光發亮，赫然醒目，隻不過它自身的美麗並沒有改變它的**絲秉性，仍是一副不三不四的樣子，它沒事仍踩在我的肩膀上，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嗨，小妞，你好，你好！”

好在這次紅嘴藍鵲已經不敢對百鳥之王那麼不屑，相反很是畢恭畢敬，在一根橫木上跳來跳去，不斷地打量天機玄鳳凰。

我也變得無聊起來，也不知道老嫗給海螺姑娘要施針多久，便跟門口的一小姑娘閒聊：“哎，姑娘，你們也學你們師傅的針法，不知，你們峨眉派最厲害的針法是什麼？”

小姑娘點燃了另一卷香，在門口用蒲扇輕輕扇著，滿臉自豪：“我們峨眉平派能學的東西可多了，每一種都很厲害。”

我說：“至少也有一種針法是鎮山之寶吧？”

小姑娘道：“那就拿施針來說，很多人以為我們平時就學刺繡呢，其實我們的刺繡針法融入了針灸的針法醫療。除了學習傳統的針灸方法以外，我們還學針挑法、放血法以及將藥物做成艾卷，按穴針之療法。”

“你跟了你師傅那麼久了，你的針法如何？”

“我可不敢說我怎麼厲害，不過我算是勉強學會了幾招，比如我最近剛學清代張廉《麻疹闡注》的針法，凡遇悶痧，分其頂心細看，有紅筋、紅瘰，挑破即出。還學二了民間流傳治小兒疳積，可針挑四縫穴。《串雅外編》介紹治療昏厥，用銀簪刺舌下兩旁的血管，謂血出即活……”

“聽起來好深奧……”我似懂非懂，“那你師傅現在施的什麼針法？”

小姑娘歪著腦袋：“我師傅用的應該是所謂的陰症散毒針、消癖神火針、百發神針多種用法，其實均屬艾灸法，這是上層的施針，但是我師傅用針的嫻熟，可不是我們這些剛入門的弟子能瞻仰的，我師傅的功夫太深了。近段時間我剛學會在豆腐裡刺繡呢。”

我被嚇到了：“豆腐裡也能刺繡？”

“那當然，想當年，我們的祖師奶還能在水上繡花呢，她用的針和線，能在水麵上刺繡，等她把圖案修好了，拿出她的刺繡來，水被裝在裡麵，一滴都沒有露出來。她鏽的一朵花，聽說隻要用手指按下去，每一瓣花瓣都是水盈盈的，嫩的像是水長出來的一樣。”

我聽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水是什麼東西，那是液體啊，要多柔軟有多柔軟，人怎麼可能能在水上雕花？我說：“呃，你祖師奶該不會是繡了個防水袋子吧？”

小姑娘很是生氣地瞪我：“胡說，不許侮辱我們祖師奶啊，我們祖師奶逆天的針法，高深莫測，天下無雙，哪是你們這些凡人能夠理解的？”

我越發覺得這裡的小姑娘徒弟都有一股戾氣，稍有點懷疑她的，她就會以不可置疑的口吻來教訓人，估計都是那老嫗陰陽怪氣的脾氣教出來的，喜怒無常，而且很硬氣。

我不想問她那些技術性太強的東西，聽了我也不懂，便換了話題：“哎，對了，你們師傅的寵物鳥為什麼叫烏來啊？”

小姑娘看了紅嘴藍鵲一眼，說：“它的名字為什麼叫烏來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烏來可是我們師傅的掌上明珠，它要是不見了，那事情就嚴重了！”

我說：“它不就是一隻普通的紅嘴藍鵲麼？”

“哪有這麼簡單？”小姑娘道，“幾年前，我們師傅在峨眉山上采摘草藥，不慎掉入深澗中，就在滾落山下的時候，身體被一些藤條攔住，我師傅福大命大，她發現撐著她不墜落深澗的，原來有一個用各種細藤條交叉編織成的鳥窩救了她，這打結的鳥窩將很多細藤條相互交錯，加粗，這才救了我師傅一命，不過她的身體壓壞了那鳥窩，等她被救上來時，鳥窩裡有一隻沒有被壓死的雛鳥，我師傅就順手把它帶了回來，精心養著，那隻雛鳥就是現在的烏來了。”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那老嫗對那隻紅嘴藍鵲這麼在意，想來那紅嘴藍鵲一家子對她有過救命之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