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許願

我手中的硬幣脫手而出，隻是我沒有紫柔精準道毫厘的程度，我的硬幣貼著那銅錢擦肩而過。

我愣了愣，好像是打到了，又好像是沒打到？我低頭掰自己的手指，從第一根起：“打到，沒打到，打到，沒打到……打到，沒打到，打到，啊哈，那一定是打到了！”

我自己個自己鼓勵，紫柔笑著問我：“易靈，你就數五根手指，能不中麼？剛才應該是打了擦邊了，哎，你都許了什麼願望啊？”

我兩手負在後背，一副教誨的模樣：“這個願望啊，一般說了都不靈了。”

紫柔道：“是嗎，我剛才許了個願，希望你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呢。”

我滿頭黑線。

不過我心裡一暖，感動地看著紫柔。還是紫柔對我最好啊。我佯裝道：“紫柔啊，我不是說了嗎，說出來了就不靈了，今天起，我肯定會鬱悶的。”

紫柔道：“怎麼會，你要是不開心了，我來幫你排憂解難。”

我便道：“啊哈，有紫柔你在我身邊，我怎麼會有憂愁呢，看到你，我一天的心情都很好。”

紫香吐了吐舌頭：“你們算是在秀曖昧嗎？”

我跟紫柔相視而笑。

紫柔故意訓責妹妹道：“紫香，不要亂說，這能算曖昧麼？”

我心道：其實算是調情。無意轉身一看，咦？三錢呢？

“紫香，你有沒有看到三錢？”

紫香搖搖頭：“我一直跟著你們啊，沒注意三錢。”

三錢確實沒有跟來，我環顧四周，這裡的人也太多了，熙熙攘攘，擦肩接踵，到處都是人頭，也不知道三錢去了哪裡。

三錢跟我一樣，丟到人群裡，就認不出了，不像紫柔紫香那麼醒目顯眼。

紫柔說：“放心吧，三錢又不是三歲小孩，或許他找到了自己喜歡看的節目呢。”

今天的廟會確實熱鬨，我身邊就有好多種有趣的活動，什麼“拴娃娃”、拜乾爹、摸鐵人等。不遠處有舞獅子、旱船、高蹺、火龍舞等民間藝術舞蹈表演，售賣攤子上還可見到具有濃烈信仰色彩的各種紀念品“吉祥物”，如各種長命鎖、玉如意、寶葫蘆、香袋、避邪劍、生肖石等。每一個場地都有吸引人的地方。

想必三錢被某個場地或環節吸引也不足為怪。

紫柔道：“易靈，你怎麼突然這麼關係三錢來了？”

我道：“哎，還不是因為予良和老白他們走了，剩下三錢太孤單唄，他這幾天莫名其妙的鬨情緒，估計是陷入人生低穀了，所以我特意帶他來逛逛廟會，就怕他在廟會搞什麼名堂來。”

紫柔道：“那我來找三錢吧。”說罷，紫柔用手遮了一下她的眼睛，然後一抹，我看到她的眼球已經不是黑色瞳仁了，而是稍微有綠色的光芒，她用野獸一般敏銳眼光飛速地掃視著周圍的人。

我們沒走多遠，紫柔就尋找到了三錢的行蹤：“喏，三錢在那打鐵花那呢。”

我跟著紫柔走去，聽得那一邊的人群裡不斷發出嘩然的聲音。

“好漂亮的鐵花！”

“比煙花還漂亮呀！”

“啊！好看！”

這裡聚集的更多是女孩子。

我擠到前邊去，人群正欣賞打鐵花的表演。

“打鐵花”這活動我見過，很有技術性。

先要在寬闊的場地上搭起一丈餘高的四角大棚，稱為“花棚”，花棚頂鋪一層新鮮的柳樹枝，為什麼選柳樹枝呢，因為柳樹枝細密、綿軟、水分多，不易燃燒，然後樹枝上綁滿各種煙花、鞭炮等。

“花棚”頂部正中則豎起一丈餘高的杆子，稱為“老杆”，“老杆”頂上綁上鞭炮、煙花等，稱為“設彩”。花棚旁邊立一座熔化鐵汁用的熔爐，用大風匣鼓風，把事先準備好的生鐵化成鐵汁待用，打鐵花用的鐵水需要達到一千六百到一千七八百攝氏度，即看到鐵水迸出金花才行。

打鐵花雖然好看，但表演卻極具危險性。打鐵花時，先把熔好的鐵汁注入事先準備好的“花棒”，一個拳頭粗細、一尺多長的新鮮柳樹棒，棒的頂端掏有直徑三厘米大小的圓形坑槽，用以盛放鐵汁，打花者一手拿著盛有鐵汁的“花棒”，一手拿著未盛鐵汁的“花棒”迅速跑至“花棚”下，用下棒猛擊盛有鐵汁的上棒，使棒中鐵汁衝向花棚，打花者一棒接一棒，一人跟一人，鐵汁遇到棚頂的柳枝而迸散開，又點燃棚上的鞭炮、煙花等，五彩繽紛、震天動地。

但是我跟前的打鐵花表演更震撼，“打鐵花”表演者身披一裘大氅，戴了個鬥笠。臉上扣著麵具，用鐵鍁來揚花，很像“揚場”的感覺。但是我看得出，那材質是用特殊配方攪拌的鐵汁，鐵汁在空中打出的效果比真正的“打鐵花”還要漂亮。

我很快找到了三錢，三錢站在距離打鐵花者最近的地方，可能也有十多米，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三錢。”

三錢回頭一看是我，興奮地說道：“靈哥，看，這打鐵花的人是女的呢！”

我看那表演者身上裹得跟阿拉伯婦女似的，連臉上都扣上了麵具，哪看得出來是男是女？我說：“平時打鐵花我就沒見過女的打鐵花啊，這需要很大臂力的。”

三錢道：“你不懂，剛才她換衣服的時候，我看到了！是女的！”

我臉一沉：“什麼？你怎麼去偷看姑娘家換衣服呢？”

三錢趕緊擺手：“不是不是，她剛才就是穿著平常的衣服，然後把那道具服套上去而已，我是說，她還沒穿上道具服的時候，我看到她了。”

“哦……”我目光落到那姑娘身上，那姑娘，正舀著一大瓢的鐵花甩到空中，半空中打出一個璀璨華麗的仙女散花般的場景。

黑暗中，鐵汁也照亮了她的身姿，她像是被漫天的鐵花湮沒，但是她無所畏懼。

要知道，“打鐵花”是個體力活，每一次都需要幾個人合作。這項民俗可謂險中求美，表演者需要有豐富的操作經驗和高超的技藝，而且需大膽、細心、動作精準。試想，鐵水溫度達到一千六百多度，滴在衣服上就會燒個洞，要是落在皮膚上，一定會被燙傷。因此，敢於“打鐵花”的姑娘，一定是身經百練的高手！

她怎麼說也算是個女中豪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