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對不起,你來遲了

2016-07-20 作者: 征文作者
139 對不起,你來遲了

“曲局長,你養的好兒子!既然隻知道生,不知道管教,那就讓我來替你管教管教吧!”齊修義在心裡恨恨地想。

安然頭一次看到溫潤如玉的齊修義露出這副冷得令人膽寒的表情,幾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在她的印象中,齊修義一直溫和,一直儒雅,一直……深情款款。

“齊教授,你怎麼了?不舒服麼?”安然擔憂地問。

“哦,沒有沒有,剛才隻是忽然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齊修義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隨口掩飾道。

“齊哥哥,你怎麼總是不懂得照顧自己?還好,我這次調到a市了,以後就可以天天照顧你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安然回頭一看,竟然是羅小雅。

雖然也隻見過兩次,終究也不能算是陌生人,她不能裝著看不見,隻好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沒事,用不到你這個小丫頭來照顧,你能照顧好自己就謝天謝地了。”齊修義淡淡地說。

羅小雅瞟了安然一眼,滿心都是不舒服。

“齊哥哥,人家都二十歲了,齊哥哥你怎麼還把人家當小孩子看?”羅小雅撅著嘴兒,嬌嗔道。

“嗬嗬,在我眼裡,你永遠都隻有五歲,永遠都是那個嘴裡吐著泡泡,喜歡黏在我身後的小年糕。”齊修義寵溺一笑。

“討厭!齊哥哥你太壞了,就知道揭人從前的囧事。”羅小雅跺著腳,伸手在齊修義的胸前拍打了幾下。

安然靜靜地坐在一旁,正打算悄悄起身離開,羅小雅忽然回過頭來,狠狠盯了她一眼。

“咦?這不是上次齊伯伯宴請司徒老爺子家時見過的司徒大哥的愛人麼?我聽說司徒大哥是個軍人,長年不能在家,莫不是司徒嫂嫂一個人寂寞得慌,來這裡湊熱鬨了?不過我聽說今天的晚會可是需要邀請函才能進來的,不知道司徒嫂嫂是跟著誰混進來的?”羅小雅尖刻地說。

剛才她從衛生間出來,就發現齊修義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她在人群中到處搜尋,總算是看到了他。但是同時,她也看到了安然。

第一次見到安然,齊修義就騙她說安然是他的女朋友;第二次見到安然,雖然知道了她是司徒嘯風的妻子,但是安然因為和司徒嘯風鬨彆扭,一個人跑了出去之後,齊修義就連招呼都沒有跟大家打一聲,也跟著出去了。知道家宴結束,也沒有見他們回來,期間,她給齊修義打了無數個電話,他都沒有接,弄得她整整一天都惶惶不安的。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她恨不能用眼神淩遲安然,但是礙於齊修義在身邊,她又不好發作,索性故意在安然麵前跟齊修義撒嬌。

但是齊修義的態度卻很明白,一句“你永遠都隻有五歲”,已經將她死死釘在了小妹妹的位置上。

想到這一切的罪魁都是安然,她再也按耐不住,忍不住出言侮辱。

“羅小姐你管的未免太寬了點兒,你姓羅,我姓安,我們好像並不熟吧?”安然深吸一口氣淡淡道。

以她的性子,如果羅小雅是外人,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反擊了,但她是齊修義的小青梅,她不願意讓他為難,所以不願意跟她爭鬥。

“我們是不熟,不過我聽說你是齊哥哥的學生,我是怕你這個做學生的不檢點,連帶著齊哥哥這個當教授的都會跟著被人恥笑呢。”羅小雅碰了個軟釘子,心裡越發生氣。

“小雅,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齊修義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如果不是因為周圍都是業界熟人,他早就發作了。

“齊哥哥,你乾嘛這麼維護她?她是司徒大哥的老婆,又不是你的女朋友!”羅小雅憤憤道。

“你剛才都說了,她是我的學生。有人欺負我的學生,我這個做老師怎麼能視而不見?”齊修義冷冷地說。

“我哪有欺負她?明明是她不檢點,趁著司徒大哥不在家,不知道以誰的女伴的身份混進這裡來,難道我說錯了麼?”羅小雅見齊修義竭力維護安然,心裡的氣更大了,忍不住提高了嗓音。

“嗬嗬,這麼熱鬨,看來我錯過了精彩部分了。”一個男中音忽然插了進來。

“重先生見笑了,這是我鄰家的小妹妹羅小雅,從小嬌慣了的,難免有失禮儀。”齊修義略略欠了欠身子,以示歉意。

“齊先生嚴重了,小姑娘天真活潑,最是招人愛,齊先生有這樣可愛的小青梅,很令人羨慕呢。”重鯤鵬說著客套的話,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安小姐,剛才答應我的第一支舞還作數吧?你聽,舞曲已經奏響了。”重鯤鵬轉頭望著安然,滿眼專注溫柔。

“好,我們去跳舞吧。齊教授,回頭再見!”安然衝著齊修義點點頭,把一隻手伸給了重鯤鵬。

齊修義心裡一沉,卻也隻能淡淡點頭,眼睜睜看著重鯤鵬一手樓著安然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姿勢優雅地滑入了舞池。

“齊哥哥,我們也跳舞吧,這麼坐著多無趣。”羅小雅見他的臉色難看,伸手搖了搖他的胳膊。

“我的胃還有些不舒服,你和那些年輕男孩子們跳去吧,順便也替自己留意著,有合心意的男生,不要錯過了。”齊修義皺了皺眉,火氣終究還是沒有發出來。

重鯤鵬帶著安然,在舞池裡左旋右轉,不一會兒,就弄得安然有些暈了,她隻好緊緊扶著他的肩頭。

重鯤鵬察覺到她的臉色,放緩了旋轉的角度,步伐漸漸柔和起來。

“剛才受委屈了,都是我安排的不周到,應該先頒獎才是,好讓那些眼皮子淺的人看看,你是這場晚會裡最值得驕傲的大才女。“重鯤鵬柔聲道。

“你的意思是——”安然心裡一動。

“聰明丫頭猜猜看。”重鯤鵬笑而不答。

“難道——你是這場晚會的主辦方?”安然脫口而出。

“沒錯。原本不想讓你知道我的身份,不過今晚是躲不過了,索性先告訴你吧。”重鯤鵬說。

“上次聽說你是重氏集團的少董,我對商界名人沒什麼概念,難道這個雙月建築設計大賽跟重氏集團有什麼關係?”安然一下子聯想起來。

“聰明!這個大賽正是重氏集團牽頭主辦的。”重鯤鵬讚許地點點頭。

他喜歡聰明女人,更喜歡以內質吸引人的女人,而安然恰恰符合了他的審美標準。

“這個頒獎晚會自然也是重氏集團主辦了?”安然說。

“不錯。”重鯤鵬點頭。

“那我進門的時候,你還問我請柬的事,你這個主辦方難道連獲獎者是誰都不清楚?”安然氣呼呼問。

“嗬嗬,主辦方自然是清楚的,不然也不會給你發請柬。隻不過我這個少董,不可能事事親為,更加不會關心獎項由誰得到。我們隻不過借這個大賽宣傳重氏名下的房地產罷了。”重鯤鵬被她生氣的模樣逗笑了。

“原來這樣。唉!看起來真正關心這個大賽的人卻是我們這些參賽人員。”安然歎息一聲。

“小丫頭,你應該多笑笑,歎氣這種情緒可不是適合你。”重鯤鵬盯著她,一臉認真說。

“你說的對,我應該笑。無論大賽的目的是什麼,至少它給了我一個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安然從善如流道。

“嗯,這才像是我重鯤鵬瞧得上眼的人,遇到挫折,愈挫越勇。”重鯤鵬點頭誇讚。

“哈哈!”安然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

“對了,剛才那個丫頭乾嘛要跟你過不去?難道你搶了她的男朋友?”重鯤鵬忽然轉了話題。

其實他說前麵那些話,隻是為了拉近和安然的關係,剛才那件事,才是他真正關心的。

“說起這個,我可真是六月飛雪,冤到家了。”安然一臉鬱悶,大致說了第一次遇見羅小雅的事。

“齊教授拿我做擋箭牌,沒想到他的小青梅從此就恨上了我。”安然說。

“齊修義果然是拿你做擋箭牌?他看著你的時候,分明就是情根深種的樣子。”重鯤鵬說。

“重先生,你一個大男人怎麼也八卦起來?”安然有些不好意思道。

“難道你不明白,我這是在關心你?”重鯤鵬眸色變得有些深重,安然忽然有些慌亂了。

“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重先生為什麼會這麼關心我?”安然緊張得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剛才還誇你聰明,難道你不明白,一個男人為什麼會關心一個女人?”重鯤鵬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朦朧暗啞。

到了此時,安然再也無法裝糊塗。

其實她對重鯤鵬真的很有好感,甚至於是有些微微的動心。他和她前兩次相見,雖然隻是意外,但是他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施了援手,並且事後也並沒有糾纏過她。

今天晚上,他先是在她茫然無助的時候,走過來解圍;然後又在羅小雅用言語侮辱她的時候,過來帶她下了舞池。

他的相貌是她見過的男人中最美的,他的舉止彬彬有禮,態度關切而不黏膩,這樣的男人,的確讓女人很難抵抗。

可惜,她已經有了司徒嘯風。

“對不起,重先生,我想你有些誤會了,我是有丈夫的人,我老公是個軍人,而我是個軍嫂。”安然眼中滿是認真,還帶著一絲歉意。

對不起,你來遲了!她在心裡默默地說。

“看來,我來遲了,對麼?”重鯤鵬麵不改色道。

“曲子結束了,我們該回座位上去了。”安然答非所問說。

重鯤鵬很紳士地送她回到座位上,羅小雅早已不知去向,隻剩下齊修義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那兒。

“齊先生,你的學生我送回來了,可算的是完璧歸趙了吧。”重鯤鵬玩笑道。

“重先生說得不錯,趙國的寶物,終歸也隻能是趙國的。”齊修義一語雙關道。

“齊先生可知,和氏璧當時雖然被藺相如拚死帶回趙國,隻不過在秦國滅了六國之後,和氏璧最終還是被刻上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從此成為了秦國的玉璽,皇權的象征。”重鯤鵬淡淡一笑。

“和氏璧隻是一件沒有生命的寶物,它本身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歸屬。如果它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恐怕會選擇那個最早發現它價值的卞和做主人吧。”安然忽然插嘴道。

“哈哈,小丫頭如此聰明,齊先生有弟子若此,真是福氣啊。”重鯤鵬爽朗地笑起來。

“有安然這樣的學生,確實是我這個做老師的驕傲和自豪。和氏璧是天下人都覬覦的寶物,但是真正喜愛它的人,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它的光彩不被掩埋在土裡,僅此而已。”齊修義意味深長說。

“該頒獎了,我先過去了,安然你也趕緊醞釀醞釀情緒,免得待會兒上台的時候腿抽筋,全身發抖,嗬嗬!”重鯤鵬笑著站起身,往頒獎台上走去。

司徒嘯風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直默默注視著他的小女人,司徒百越坐在他身邊。

好幾次,他都差點兒激動地衝出去,但都被司徒百越給拉住了。

“老二,你還是乖乖坐在這兒看著吧。你以後能陪在她身邊的時候畢竟是少數,如果她真的這麼容易就被彆的女人欺負了,或者被彆的男人勾引去了,那麼長痛不如短痛。如果她是真心愛你,那麼這些誘惑她應該有能力抗拒才對。”司徒百越理智地分析道。

司徒嘯風明白弟弟的話很有道理,隻好忍受著內心的煎熬,安靜地做一個隱形人。

他現在隻能相信安然對他的愛是獨一無二的,她是獨立而自強的女人,他不可能做一個金絲籠把她關進去,所以,他隻能看著她獨自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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