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目標太大，肖文靜和顧遴是分開行動，她走在前麵，顧遴走在後麵。她剛離開拍賣大廳，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追了上來。
不是顧遴，肖文靜微微蹙眉，停步轉過頭。
是剛才那個年輕的服務生，殷勤地道：“小姐是要去化妝間還是休息室？請跟我來，我都可以帶您過去。”
肖文靜摸不準他是服務太周到或是像顧迥玩笑的那樣“春心動了”，一時竟不好回他，她猜測像“金史密斯”這樣的地方不能隨便亂走，如果她拒絕服務生跟從，會不會反而引起他的懷疑？
她猶豫的時間很短，還不到一秒鐘，越過服務生的肩膀便看到顧遴大步地邁了出來。
拍賣會場側門外站了幾位人高馬大的保安，大約是籌辦拍賣會的公司為拍賣品聘請回來的專人，一個個看起來很是精悍。顧遴已經算高了，和幾個保安在伯仲之間，但要比人家瘦出三分之一去。他一眼看到被服務生攔住的肖文靜，臉色頓時沉下來，肖文靜怕他當著保安就發飆，趕緊拋個眼色。
也不知道顧遴把她這個眼色錯認成了求救或是什麼彆的意思，他臉色更黑了，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一把箍住服務生的肩膀。
那服務生猝不及防，“啊”一聲慘叫，聲音在開闊的大廳內傳遞、回蕩，震得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齊刷刷側目過來。
“你乾什麼？”服務生顯然被顧遴傷得不輕，難為他還堅持禮貌，“客人，請放開我！”
顧遴比服務生高不了多少，穿著衣服的時候約莫還顯得纖細點，但抓著他的肩膀的氣勢卻仿佛捉住小雞仔的老鷹。他輕而易舉就把服務生轉了過來，冷冷地道：“你想對我姐做什麼？”
肖文靜：“……”
齊刷刷投過來的目光又齊刷刷轉向肖文靜，她幾乎能聽到所有人心底“哦”了一聲，保安們意興索然地轉回頭，可惜豎得高高的耳朵出賣了他們。幾位路過客人倒是肆無忌憚，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肖文靜，尤其在她的大腿停留較久。
服務生拚命解釋他沒想對肖文靜無禮，他隻是循例為客人提供服務，顧遴不依不饒，反手就把他按倒在地。
中國人就是愛看熱鬨，多有錢都不例外，沒過一會兒這邊的熱鬨就吸引了裡三圈外三圈的客人，肖文靜抬頭找到最近的攝像頭，在心裡讀秒，三分鐘後，一位標準經理模樣的中年男子從二樓小跑下來。
三分鐘，肖文靜想，這樣的反應速度可撐不起“金史密斯”自我標榜的等級啊。
也可能是衝突沒有升級的緣故，顧遴一直控製著局麵，他並沒有傷害那個服務生，就是按著他不放，肖文靜站在旁邊假裝手足無措，勸他也不聽。圍觀群眾看熱鬨的看熱鬨，看美女的看美女，把這場鬨劇當作無傷大雅的調劑，連幾個保安也沒有脫崗過來拔刀相助的意思。
中年男子帶著一溜服務生跑過來，服務生負責疏散人群，客客氣氣地把圍觀群眾勸走，經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肖文靜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您不用這樣，”肖文靜努力在嗓音裡裝出哭腔，“是我們的錯，我弟弟脾氣太壞了，我拿他沒有辦法。”
她聽起來很講理，經理也是鬆了口氣，大事化小地道：“總是我們的服務不到位，客人需要換一位侍者嗎？”
“必須要有人跟著？”肖文靜為難地道，“我弟弟擔心我，不喜歡有陌生男人跟在我旁邊……”
“我們可以安排女性侍者。”經理立刻道，招手叫來一位圓圓臉的妹子。
也就是必須有人跟在旁邊了，不知是平時就這麼規定還是為了拍賣會所以安保格外森嚴？肖文靜心裡忖度著，無奈地答應，顧遴這才鬆開那名可憐的服務生。
等人都散了，經理也帶著那名服務生回了二樓辦公室，看樣子還要詳問事情經過，肖文靜心裡想好了計劃，細聲細氣地問那女侍者，“我和我弟弟是第一次來你們會所，請問可以參觀嗎？”
“當然可以。”女侍者看來是被男服務生的經曆嚇到了，一眼也不敢多看和顧遴，“除了二樓辦公區，其它地方我都可以帶客人遊覽。”
“好的，那麻煩你了。”肖文靜笑吟吟地把顧遴拉過來，挎住他的胳膊，跟在女侍者身後開始了她的“金史密斯”之遊。
…………
……
拍賣會場內的楊慎思衝顧迥打了個手勢，後者抬頭找了一圈攝像頭，輕輕咳嗽一聲，坐直了點，剛好把旁邊的楊慎思擋在攝像頭的取景範圍外。
楊慎思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巴掌大的金屬盒子，打開來卻是一台微型電腦，鍵盤細小如牙齒，真難為他十指如飛，在鍵盤上的每個落點都準確無誤。
三分鐘，楊慎思聚精會神地勞動，顧迥瞧著他的發頂，暗自測算著“金史密斯”的反應速度。
是安保係統老化嗎？或是人為的程序混亂？還是因為這場拍賣會？似乎整個保安團隊第一要緊是確保拍賣品的安全，除此之外的其它意外事情都不能占領優先序列。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就有空子可鑽了。
顧迥又看了一會兒楊慎思侵入“金史密斯”的主控係統，心裡嘀咕，什麼“有技術的熟人”啊，要他說，偷偷摸摸跟蹤監聽人家肖文靜的，根本就是楊慎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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