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名士如陳華,背信名不達!

2017-02-22 作者: 戰袍染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名士如陳華,背信名不達!

“外麵何人?”

陳華坐在車上,聽見了外麵的動靜,問身邊的人來,很快那仆從就回到車前,小心答道:“回稟少爺,是那陳羅,帶了群人擋在路上,不讓我們過去。”

“陳羅?”陳華聞言心感不妙,這陳羅從一開始就處處與他作對,自己離開,就有避開他的意思,偏偏被此人堵住了路,稍微一想,就知道問題。

想到關鍵處,陳華警惕起來,就問:“他說了什麼?”

仆從低語道:“他說陳止寫了一幅字,要說給您聽。”

“說給我聽?聽什麼?”陳華心中不安越發濃烈起來。

他急急離開,就是因為知道事不可為,如今這情況,頑童收心、幾日時間就識字近百,這樣的開蒙效率,彆說陳家族學,就是放到家風端正、人才輩出的名門族學,也是數得上號的。

如果這都不能算是成功的話,恐怕沒有哪位開蒙先生,敢說自己能做得比這好。

這種局麵下,陳華已經沒了退路,尤其他還試圖以《戒賭詩》反擊,反被陳止一下將軍,還多了王建這個見證人。

無奈中,陳華隻能三十六計走為上,連夜準備好,一早就上路,無論怎麼樣,他對彭城之地已然心有餘悸,就想著回到自己的地方,再思對策。

“陳羅怎麼可能料到我要離開,他沒有這樣的本事,看來是陳止的主意了,陳止還說給我寫了幅字,要說給我聽,絕對不是好話!還是趕緊離開,求助老師,讓老師幫我擺平這邊的事,順便打壓陳止的囂張氣焰,老師師承宗師,精研佛法,收拾一個陳止,那是易如反掌的,定然可以保住我的名聲!”

一念至此,儘管心中擔憂,陳華還是果斷的下達了命令:“不用管陳羅了,我們直接走!快走!”

可惜,他這邊話音落下,車外就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聲音,赫然是陳羅帶的那群人在高喊口號

“名士如陳華,背信名不達!”

十幾個嗓門不小的壯漢,反複喊著這句話,聲音震天響。

背信棄義者,名聲一文不值!一旦傳開,由北向南,他陳華就要惡名滿徐州了,鄉品哪裡還保得住?仕途更要坎坷了!

因此這十個字一傳進車中,陳華頓時就臉色慘白,他那仆從也是一愣,跟著臉色大變,轉身就朝陳羅等人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喊著:“住口!住口!不許毀我家少爺的清譽!”

陳羅卻哈哈大笑起來:“名聲不光是彆人給的,也是自己掙的,陳華背信私逃,這等行徑連小人都不如,還不許我等說?”他先是看到那仆從的焦急模樣,跟著又看到陳華從車中探頭出來,臉白如紙,想到此人抵達陳家時的囂張,隻覺快慰無比,笑的越發歡暢!

陳華一來,就存著為難彭城陳家的想法,處處想要彰顯自己,又打壓和敵視陳止,定下五日之約,威脅要讓陳止惡名滿徐州,中途見勢不妙,更妄圖壞了陳止的名聲,最後諸計不成,也不願信守承諾,就要一走了之。

這樣的人,彆說陳羅,陳止都容不了他,才有了此番布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陳華一聽陳羅笑聲,更感難堪,卻還強撐著過來,冷眼注視陳羅,嗬斥道:“你叫這麼些人,在這裡呼喊,想乾什麼?我怎麼私逃了?是我師郭展招我回去,師道深重,豈是你能明白的?我那老師乃是天下名士,承宗師之學,德高望重,陳止狂妄的讓我改拜他為老師,這樣的話,我怎麼能聽從?你不要在這裡敗壞我的名聲!”

剛開口的時候,他還能勉強保持鎮定,可說到後來,還是露出氣急敗壞的樣子,看得陳羅越發歡暢。

“我敗壞你了?我這可是來給你送行的,這口號也不是無中生有,你不用拿郭展來做擋箭牌,你那點心思以為我看不出來?說什麼都晚了,這十個字,就是你的評語,且看我七哥的書法!”

說著,他拿出一幅字軸,一打開就是龍飛鳳舞的十個大字

名士如陳華,背信名不達!

陳華一見,身子晃了晃,然後抬手一指,喊道:“去給我把這幅字撕掉,快!”他車隊裡也有虎背熊腰的護院,領命就要過去,沒想到陳羅一揮手,剛才還齊聲喊著口號的一眾漢子,就都聚集在他身邊,將衣襟一撩,露出了刀柄。

陳華的護衛頓時不敢動了,陳華本人更是瞪大了眼睛:“這……你們這多人,竟然敢帶刀劍?”

“城中禁刀劍,你聽說過城外也禁刀兵的麼?再說了,誰不知道,我陳羅是彭城有名的紈絝!”陳羅哈哈一笑,自稱紈絝子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氣得陳羅額頭浮現青筋,偏偏無可奈何。

陳羅氣焰更加囂張,指著手中這幅字,道:“我七哥的墨寶,彭城上下,哪個人不想得到,你還想撕了?還有這上麵的字句,這可是徐州先賢劉向之言,你連先賢都不尊重,還談什麼老師,簡直笑話!”

劉向,也是彭城劉家的祖先,留下了“人背信則名不達”這一句,眼下那十個字的口號正是變化之意。

“好好好!算你們厲害!”陳華劇烈的喘息幾口,咬牙切齒的道,“既然如此,就把這幅字拿來給我吧,我……我收下了。”在他想來,這口號喊出去,隻能求家族和老師幫忙抵消影響,但這幅字拿過來直接撕毀,相信陳止不會無聊到再寫一幅。

未料陳羅卻將那幅字重新收好,擺擺手道:“兄長請上路吧,我都說了,隻是讀給你聽的,真正要這字的,可是我陳老八,怎麼能給你呢?請吧,一路順風!”說完,瀟灑的拱拱手,帶著眾人施施然的走到遠方的亭邊,上車離去。

喊著口號,傳揚惡名,最後連字都不給,自己帶走!

陳華渾身哆嗦起來,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彆的原因,被冷風一吹,渾身一個寒蟬,然後暴跳如雷。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少爺,咱們要不回去……”那仆從還待再說,卻被陳華粗暴打斷:“回去?回去自取其辱?走!現在就走,直接去廣陵,我要見老師!快快快!遲了就晚了!”

言罷,他直接上車,催促起來,已然是方寸大亂。

不過,這心裡多少還有點想法。

“陳止此舉就是為了擾亂我心,絕不能讓他如願!春後我就要出仕了,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岔子!哎,這名聲沒拿到,反要折了名望不成?”

想到關鍵處,陳華雙目通紅,又忍不住催促起來。

整個車隊在催促中匆忙而行,沿著大陸一路疾奔,將沿途的行人都驚了不少,其中就有五六個頭戴鬥笠的漢子,差點被撞傷!

其中一人怒喝起來:“這他娘的是哪家的世家子,還真囂張!要是換成了以前,我非把他剁了喂狗!”

跟著就有個沉穩、低沉的聲音道:“三弟,小聲點!莫要引人注意。”

“是,大當家的。”怒喝之人趕緊縮了縮著脖子,壓低了聲音,“彭城快到了吧,到了那裡,真能找到錢糧?”

沉穩之人點頭說道:“我在彭城早有布置,有探子深入世家大族,此人能耐不小,相信已經有了成果,你們隻管跟著,切莫張揚。”

“那就好,那就好……”

幾人說著,在仆仆風塵中前行,很快消失在遠方。

另一邊,隨著陳羅歸城,陳家上下也知道了陳華離去的消息,聚在一起。

“陳華走了?他……他竟然真的就這麼走了?”連陳遲都是一臉詫異,“此人莫非真的不顧名聲了?”

陳華這幾日的行事,他們也有所耳聞,對陳止能真的馴服一眾頑童感到意外,但陳止屢有驚人言行,他們也已經習慣了,因此比不上陳華離去帶來的衝擊。

“留下了這麼個局麵,自己一走了之,這算個什麼事,他陳華來彭城一趟到底是乾嘛的?好好的在南邊做名士,積蓄名聲不好麼,非要跑過來丟人,把名聲折騰完了才甘心?”陳迅嘟囔著,招來仆從問道,“此事通知我那七侄子了麼?”

這仆從立刻回道:“派人去過了,不過說是七少爺昨日寫了一篇文章,耗費心神,正在修養,沒敢打擾。”

“寫了一篇文章?”

幾個老陳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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