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 一言難儘啊!

2018-01-26 作者: 戰袍染血
第八百九十五章 一言難儘啊!

如果不是麵見陳止的事,他不放心交給旁人,更不認為有誰能比自己在範陽郡,擁有更多的優勢的話,恐怕盧誌會毫不猶豫的,親自返回冀州,麵陳江都王,讓其人知道利害關係。 X

之所以這麼擔心,就是因為盧誌對自家主公的性子,已經頗為了解了。

“當初我去投奔,還以為郡王是有心要開創一番事業,但如今看下來,不過還是想將冀州當城踏板,其心其念都寄托於首都洛陽,身在冀州,想的卻是早晚回都城爭權奪勢,如今不過是在蟄伏,積蓄力量罷了,所以很多時候對地方上的事根本就不上心!”

儘管為此歎息,但盧誌卻很清楚,這次的事看著是地方上的權柄變遷,但影響深遠,就算以後江都王離了冀州,恐怕都難以擺脫,豈能等閒視之。

“怕就怕,郡王因為麵子上過不起,硬挺著不願意改口,覺得是丟了麵皮,這可就要命了,一個應對不好,在幽州結了大仇,以後北地怕是再難觸及!”

就在這種擔驚受怕之中,車隊一路疾行,半點都不停留,連夜越過燕國邊境,又重新遁入了冀州境內

這也是盧誌的主意,他雖然料定落後的郭芝必然也在趕路,最好走直線前往,卻也明白,此時是兩邊最為敏感的時候,不怕碰上代郡兵馬,最怕被薊縣的人發現截下來,一旦被幽州軍的人纏上,事情就複雜了,自己有沒有多少兵馬,當然是能躲就躲。

相比之下,重歸冀州,就算是碰上流民軍,靠著祖逖的名號、麵子,那流民軍多多少少還是要給些麵子的。

果然,這一路上固然碰上了意外,但到底還是有驚無險,在第二天的午後,在他們接近容城的時候,還是被巡邏的兵將發現了,隨後迅速被圍困起來。

這容城本就位於範陽郡的最南邊,但因駐著兵馬,是以那冀州之人很少敢輕易進犯,偶爾會有流民越界劫掠,卻也多數都會被就地格殺。

而隨著過界的屢禁不止,此處的守備也越發嚴密起來,碰上盧誌這麼一大幫子人、一整支車隊,豈能漏過去。

不過,雖然被人圍住了,裡裡外外都是兵卒,但盧誌卻不驚慌,反而通過這些人的衣著,進行推測,當下的容城,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要往哪裡去?從實招來!”

圍了好一會,等盧誌出來,對麵也有一個頭領模樣的將領,在幾名兵士的陪同下,越眾而出,直接喝問起來。

這些兵士自然也看得出來,盧誌等人乘坐的馬車、衣著都顯露出不凡,知道不是尋常人物,所以沒有當城普通的流民直接抓捕,而是圍起來,先詢問清楚。

當然,這裡麵也是因為,當下他們容城正麵臨一場生死抉擇,不得不謹慎以對。

麵對喝問,盧誌卻是不慌不忙,走下馬車,麵帶笑容,拱拱手,正要說什麼,卻聽一個略顯微弱的聲音,從對麵將領的身側傳出來

“您是……族叔?”

嗯?

心中一動,盧誌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入目的是一張略顯驚喜的麵孔,那張臉讓他感到熟悉,顯然是過去見過的,配合著對方的稱呼,其人來曆,幾乎呼之欲出了。

於是盧誌索性順著那話,問道:“你是?”

那兵士趕緊上前兩步,將頭上的兵盔摘下來,急急忙忙的說著:“是我啊,我是……我是七支的盧簡,過去在祭祖的揮手,見過您幾麵,還有一次您和我說過話……”

“哦,你是老七家的孩子!”盧誌自是沒有想起來的,但這並不妨礙他攀親戚關係,尤其是進入了範陽地界,這盧家子弟的身份,是十分好用的,隻是前提是必須證明了身份才行。

果然,一聽那盧簡的說法,之前的將領臉色馬上就變了,小心的問道:“您是範陽盧家之人?”

“我這叔父乃是嫡係出身!”不等盧誌說法,那兵士模樣的盧簡就替他介紹起來,有道是有事弟子服其勞,豈能讓長輩多言,不是顯得他這後輩沒有眼色麼?“如今在江都王門下出仕,是當初江都王親自派人邀請的!”

“原來是盧先生!”一聽說和王家扯上關係,那將領立刻氣衰,顯露出些許的卑微來,“在下冒犯了先生,還請恕罪!不過,還請您見諒,實在是當下這局麵複雜啊。”

這話正好說到了盧誌的心頭,他馬上就反應過來,然後順勢問道:“我等此次過來,就是代表江都王出使,不知範陽當下是何等局麵?若是依舊焦灼,我家郡王願意做個和事佬,讓兩邊都能坐下來交涉,都是大漢之臣,總不能因為一點誤會,就打生打死。”

這話其實頗為荒唐,若是當年東漢末年,群雄割據的時候,朝廷毫無權威可言,自然隻能當個吉祥物、和事佬,但如今成平年代,重新一統三十多年了,兩個大漢下麵的封疆大吏,忽然相互攻伐,那江都王身為王室,豈能隻做和事佬?

隻是,當下北地的局麵複雜,無人膽敢托大,盧誌的話也是明知故問,給人一個台階下罷了。

那將領果然順著話苦笑起來,說道:“盧先生,你來得晚了,此戰已經結束,如今我等已然不是幽州兵馬,而是……而是……代郡兵卒了!”

盧誌立刻就滿臉驚訝的說道:“嗯?什麼?你是說你們輸給了代郡之人?還已經被收編了?何以這麼迅速?”

他的驚訝,還真不是裝出來的,因為他雖已知道陳勝王敗,但著實沒有想到,這容城縣居然已被收編,而且……

“我看諸位裝扮,當不是縣城的駐守兵馬,當時專司征伐的精兵,豈能這般容易就被收編,莫非裡麵有什麼緣故?難道是王大將軍那裡出了什麼問題?”

“一言難儘啊。”那將領越發苦澀,隨後看了一眼盧簡,說道:“不過,先生來的正是時候,你乃是範陽盧家的長者,正好替我等去征北將軍他老人家麵前說說情,這裡麵的緣由,等會詳細訴說,希望先生能隨我等先回兵營,然後再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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