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門就開了，是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士。
看起來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你們找誰？”
“警察。”胖子出示證件。
張庭明顯沒想到，連忙將我們迎進去：“警察同誌，有什麼事嗎？”
我狐假虎威的跟著胖子進去，放眼望去，一水的藍白色調，和他的斯文氣質很般配。
隨後張羅我們坐下，禮貌周全：“警察同誌，您倒是說話啊。”
他這話是看著胖子問的。
胖子看了看我，我點頭。
隨後胖子問到：“我是為了恒通中學的事情來的，當年你辦了一個名字叫張程程的學生入學？”
“嗯？”他似乎沒想到是問這個，“的確是，隻是這事兒過去這麼多年怎麼又重新提起來了？”
胖子審訊也是很有一套的，隻說今天來是收答案的，其餘的事情他都能問，關係重大，以免惹麻煩。
“你放心，我們昨天剛從恒通中學回來。”胖子給他吃了定心丸，“校長既然偷偷將你開除作為懲戒，那麼你不會再受到任何懲罰。”
我適時的開口：“我們隻是來了解情況的。”
本來，我以為接下來會很順利，但是沒想到張庭竟然苦著臉說忘了。
“忘了？”胖子不淡定了，“你逗我呢？”
“真的！”張庭摸了摸頭。
隨後將心裡十年來的苦楚一一道來，他說在他的記憶裡張程程的確是他帶著入學的，可是有父母，他隻記得張程程的父母很高，當時他還詫異，一家子大長腿。
可是後來，張程程死後，檔案出來卻發現沒有任何張程程的信息。
“當時，所有知情的老師都以為是我拿了錢，替人辦了事。”張庭苦笑，“我就是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學生，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就算貪欲人人都有，我也不致於傻到這種程度。”
“再者。”張庭說得有條有理，“我隻是個老師，當時入學的時候張程程雖然是我帶著入學的，可是還要經過教務處等多道係統，可是所有的老師都不記得我將張程程帶進去了。”
“所以呢？”我問。
張庭搖頭：“我也不知道，後來我被辭退後，還去看過心裡醫生，醫生說有可能是被催眠產生的記憶斷層。”
‘胡說八道！”胖子不信，“奇葩年年有，你以為我三歲小孩？”
“等會！”我抓住要起身的胖子，腦子裡充斥著張敏和我說過事情。
她說我也是被催過眠的，記憶產生了錯亂。
和張庭說的狀態倒是不差：“張庭，你說你還記得張程程父母都很高？但是他們長什麼樣子你記得嗎？”
“不記得。”張庭搖搖頭，“就因為我姓張，當時還有老師懷疑張程程是我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哎……”
張庭明顯很苦惱。
我想了想：“心裡醫生有沒有說過能將記憶調整過來？”
”有。“張庭說，，“除非是頂級催眠大師，但是全世界都沒有幾個，就算有，我也請不起。”
我點頭，拉著胖子起身離開。
車上。
“回哪？”胖子問我。
“去劉哲家裡。”我說。
“張庭不查了？”胖子唏噓，“我說，你不會真的相信吧？”
我默默不語，心裡卻如同炸了鍋。
或者說是害怕。
不堪回首的過去，看彆人是風景，看自己是人間煉獄。
如果真的如同張敏所說，我媽是給我催眠後才離開的。
那麼她在哪？
猛然，我想起那封被我不屑遺忘的信件。
有些心急了。
“胖子開快點，我晚上得早回家。”我催促。
胖子加快油門的同時賤笑起來：“趕著回家睡顧擎？”
“開你的車！”睡什麼睡，還沒睡過呢！
我抹了下鼻子，拒絕再聊這個話題。
劉哲家。
“這個人是凶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一會說話就說為了查張庭知道嗎？”我邊走邊說。
眼看著到了劉哲家門口，胖子搶先按了門鈴：“安心啦，胖哥我什麼時候掉過鏈子，懂得！”
我聽著他一口的台灣腔，哭笑不得。
隻是半晌，卻沒人開門。
劉哲家相比於張庭的家，簡直是天差地彆。
這一片全是偏單，有年份了，資料顯示，是劉哲父母留下的。
“沒人？”胖子疑惑。
我不甘心，又連著按了好多下。
突然裡麵傳來了不耐煩的動靜：“誰啊！”
“得，酒鬼！”胖子攤手，“還談嗎？”
“談！”我堅持。
等到劉哲開門，一股子酒糟味竄了出來。
“霍！”胖子啐了幾口唾沫。
我也捂住鼻子，這家夥是喝了幾天啊！
劉哲臉色通紅，眼睛迷離半醉半睡的狀態：“你們誰啊！”
“警察！”胖子說道。
“警察？”劉哲似乎聽到了多可笑的事情，“老子最不怕警察了，不過就你這樣的也能當警察？”
說著，手指往前指過來，但腳下卻踉蹌的一崴，整個人撲倒了胖子身上。
“我去你大爺的！”胖子瞬間爆了粗口，猛的將劉哲一推。
就見劉哲順著剛才倒過來的路線，又倒了回去，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也把他摔清醒了，呲牙裂嘴的看了看我們，剛要說什麼，看到胖子出示的警察證立馬閉了嘴。
“既然醒了，就彆倒在地上裝孫子了！”胖子帶著明顯的厭惡，“今天來是公事，談談吧？”
劉哲費力的起身，雖然從眼神能看出清醒了，但腳底下還是不跟溜。
胖子率先進了屋子，捂著鼻子將他屋子裡的窗戶全都打開，嫌棄的看了眼滿是臭襪子喝酒瓶子的沙發，徹底放棄了。
“得了，站著說吧。”胖子按照剛才我說的，說明來意。
“張老師？”劉哲聲音有些抖，但明顯比剛才的警惕性少了些。
“對啊。我就想問一下張程程的狀況。”胖子問。
“張程程？好像家長會，她的家長沒去過。”劉哲說，“我和她也不熟，就是知道她喜歡趙剛，可趙剛喜歡梁菲，梁菲是我們班的班花。”
“你和林雅詩關係怎麼樣？”我突然問。
“挺好的……額，還行。”劉哲來不及反應回答的答案，在反應過來後又修飾了一下。
“她死了你知道嗎？”我問。
劉哲的手慢慢的一根一根攥緊，然後又倏爾放開：“警察同誌，今天不是問張老師的事？”
我點了點頭：“你們張老師又殺了林雅詩的嫌疑，所以我來了解一下。”
“張老師殺了林雅詩？”劉哲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張老師人挺好的。”
我攤了攤手：“看來又是無功而返，請你保持電話通暢，你們這個張老師涉嫌貪汙送無父無母的學生走關係上學，還涉嫌殺人，如果你有什麼想起來的還得要告訴我。”
“這個沒問題。”劉哲輕鬆了很多。
我見狀問了句：“對了，當然我們林雅詩的死有可能不是張庭所為，我們找過林雅詩的父母，她的父母說林雅詩沒得罪過什麼人，除了中學時期。”
胖子見我將話說的差不多，開始問詢：“你剛才不是說喝林雅詩關係還行嗎？她的罪過什麼人？”
劉哲想了想：“梁菲和張程程，不過他們一個死了，一個入獄了，應該沒可能，哦，對了，李麗虹！”
“李麗虹？”我問。
“對！”劉哲回憶著，“是這樣的，當時張程程和林雅詩其實是閨蜜關係，但是後來因為一件事情鬨掰了，他們都喜歡上了一個男人趙剛，其實我們班的同學都看出來了，張程程背後說林雅詩不要臉，後來也不怎麼被林雅詩知道了，就掰了。”
我為初中女生的智商感到可恥，憋嘴問：“李麗虹呢？”
“李麗虹是梁菲的閨蜜啊，這倆人是真的好，所以梁菲的敵人就是李麗虹的敵人。”劉哲想了想，“就這些，又想起來我再告訴你們。”
我點了點頭，等到出了樓道。
胖子深吸一口大氣：“啊！這個世界乾淨了。”
車上。
“送我回家。”我說。
胖子點頭：“真的不去找李麗虹了？”
“先不去。”我點頭，“劉哲這邊你看出來什麼了？”
胖子把控著方向盤，得意挑眉。
說他們班裡梁菲和趙剛絕對是班花班草，大多數女生喜歡趙剛，大多數男生喜歡梁菲。
“然後呢？”我問。
“還有什麼？”胖子想不出來，讓我直接說。
“還有，劉哲肯定是有問題的，喝醉酒的人聽到警察反應也不該有這麼強烈，他說他不怕警察，其實就是很怕警察，你看他清醒的瞬間那種狀態就知道了。”
我想了想：“後來，他知道這次來的目的不是因為他，瞬間輕鬆了有木有？”
“還真是。”胖子冷笑，“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可惜讓林雅詩先死了。”
半個小時後，胖子順利將我送回家。
我匆匆忙忙跑上去，顧擎還沒回來。
到了臥室，立馬從包裡掏出了那封信。
摸著帶有歲月痕跡的信封，第一次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手顫抖著將信封打開，裡麵密密麻麻的鋼筆字就出現在了眼前。
Copyright 2024 樂閱讀lrea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