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前方望去，果然從朱紅色大門裡走出來的，不僅是九長老。
還有一位比他高許多，樣貌好了許多的，中年男子。
明明也穿著黑色勁裝，卻透著一股子書卷氣，皮膚很白。
慢慢的走近了，九長老側首：“這是三張老，你們未來的訓練導師。”
“老九啊，你這訓練速度倒是快，這麼快就挑選出來了？”三長老打量著我們八個人。
九長老完全不見之間的橫氣，笑顏嘿聲：“這不是聽說三哥您要來接替嗎？之前說好的，挑完人您再來，如今提前了，我也得把自己的工作做完。”
聽著聽著突然一愣，這三張老果然是因為死了個人的事兒來的。
但是九長老為了將那件事掩過去，竟然想到提前完成訓練，借機將張文的死遮掩過去。
“老九啊，你好算盤！”三長老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哥哪裡的話，還不都是和三哥學的。”九長老不吃話，笑裡藏刀。
我算是明白了，三長老和九長老不和。
這次出人命的事兒估計是上頭派的，九長老哪裡肯承認在他任上出了這事兒，乾脆提前完成任務。
反正屍體都剁碎了，三長老就算再怎麼厲害，也隻能認栽。
從麵容看，三長老比九長老年輕很多，卻被稱作三哥。
我估摸著數字不是按年紀，而是實力排的。
三長老不論從氣度，還是麵相上都勝過九長老太多，此時心裡定是積攢著火氣不發。
“以後有好戲看了。”我嘟囔著。
宋笑笑用胳膊肘頂我：“這個三長老怎麼像個教書先生？”
“顏值高。”我言簡意賅。
宋笑笑語塞。
背後，始終有一雙眼睛注視著我，這種感覺被注視著是最清楚的。
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顧擎。
我不想理會，明明是他的錯，還一副我錯信了被人的樣子。
說白了，如果不是他紅風怎麼會出現在山頂？這種事兒亂說？
再者，退一萬步講，他為什麼將紅風藏在顧家後院？本來一開始我以為真的是裴琴的事兒。
現在想來，和他沒有關係是不可能了。
再想起那三彩小馬裡的畫像，就更不願去辯解黑白。
等到三長老站在我們麵前，我才恍然人這麼近了。
不禁嘲笑自己，風暖啊風暖，你氣量真是小。
“聽九長老說，你們都分成隊伍了？”三長老問我們。
“是。”眾人點頭回複。
三長老伸出手：“這是什麼？”
“手啊。”阮珠搶答。
“還有彆的答案嗎？”三長老繼續問。
“能力。”說話的是高力。
三長老看向高力，讚許卻接著問：“還有回答的嗎？”
“是創造。”完顏風華答，“是一切。”
三長老眼睛一亮：“不錯！”
聽到誇讚，完顏輕拂高興的咧嘴笑，好像是她自己被誇一樣。
“你瞧她這樣子，有個哥哥了不起啊！”宋笑笑撇嘴。
我皺眉：“你小聲點，一會就得挨說。”
“那個，你！”三長老突然看向這邊，斯文的眼神，斯文的手指，赤裸裸的竟是指著我。
“我？”我呆愣詢問。
“對，就是你。”三長老再三確定，讓我有種躺槍的感覺。
我認命回答：“什麼都不是。”
“你說這什麼都不是？”三長老揮著手，一拳，竟出了破空的聲音。
阮珠和完顏輕拂都多少露出嘲諷之色。
就連宋笑笑也在一旁緊張。
“對，這的確是一雙手。”我回答，“如果死了呢？”
“死了……”三長老語塞，看著我眼裡含笑，“你這個小丫頭真是有趣。”
死了便什麼都不是，這還要多虧了紅風，昨天竟然說要占用我的身體。
試想一下，做完如果我被紅風入侵成功，那麼今天站在這裡的便不是我。
徒有氣表罷了。
所以啊，一人靈魂是最重要的，身體是什麼？
保護靈魂的軀殼罷了。
“不過我還是覺得他答的好。”三長老指著完顏風華，又問了我們幾人的名字。
這才擺手，讓九長老退下去。
然後接下來的培訓任務，卻讓我出了一身冷汗。
野外生存。
這裡哪有什麼野外，出了那座山！
“不會吧！”宋笑笑叫苦連天，“我們進的是賭宗，賭宗啊！”
李四一聽野外生存：“會不會有狼……”
“出息。”顧擎淡淡的，似乎已經恢複了心情平和。
從聲音可以感知，他站在李四的邊上，也就是說中間隔著兩個人。
“是那座山？”高力挑眉，指著鐵網後的高山。
三長老搖頭：“這裡哪有什麼猛獸？我帶你們去四宗境的沙漠綠洲。”
說到這，三長老話鋒一轉：“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逗留幾天，把你們的身體再次鞏固提高。”
說著，問身後：“三四階的毛料還有多少？”
一黑衣人禮貌的站出來：“報告三長老，三階毛料還多，但這次的四階準備不足，出翡率很低，所以，基本上是廢了。”
“除非撿漏。”另一個黑衣人道，隨後指了指昨天挑的那堆沒運走的四階毛料。
眾人都有一種想吐的衝動，毛料的確多，都堆成小山了，可是根本沒幾塊。
就算有，上次也挑的差不多了。
彆說是他們，就連我手握bug紅風也是蹙頭去撿漏。
“這樣，你們幾個去駐木墩。”三長老吩咐。
四個黑衣人領命退了下去。
三長老趁機問：“訓練過程中，死了一個人？”
“對啊。”李四不禁回答，他對這事兒印象太深，“當時就是我解的毛料。”
三長老眼神一亮：“那個人聽說是被家屬領走了？還付了賠償？”
李四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我恍然，原來九長老是這麼解釋的。
“訓練結束後，你留一下。”三長老道。
十分鐘後，黑衣人們小跑著回來了。
李四還在忐忑：“你們說，長老是要問我什麼？我怎麼覺得這個三長老比九長老還嚇人？”
“斯文小生笑麵虎。”宋笑笑牙齒打顫。
我笑他倆過於敏感：“頂多是個老生，還笑麵虎，你看他笑過嗎？”
“這倒是。”李四讚同。
這期間，三個人聊得熱火朝天，一旁的顧擎竟然沒插一句話。
雖然知道他在生氣，但此時冷靜下裡，心裡也在打鼓。
黑衣人走到三長老附近，把他們手裡奇形怪狀的木敦子狠狠的插在土裡。
有一根棍子上出了三個叉子的，有兩根鏈接著橫梗的，還有一個到處都是刺的，像仙人掌，不過是上下一樣圓。
令我震驚的還不是這粗壯的棍子，而是黑衣人的臂力。
兩個人抱著棍子往下送，竟然深深的插在了土裡。
我蹲下，用手指戳了戳，這土雖然說鬆軟，但嵌入的阻力定是很大的。
當下，不由得對黑衣人刮目相看。
不過隻是對力量而言，他們的膽量嘛……想起那日山腳下的場景，還真是出戲！
“這三根柱子，分彆訓練你們的手臂，腿，和反應能力。”三長老解釋。
那根開了三個叉的棍子，需要我們以最快的速度，用雙手分彆觸碰，並給出最大的力氣。
兩根鏈接橫梗的是需要我們用力踢腿，由於設置的很高，所以並不是考驗腿力，而是柔韌性。
第三根全身帶刺的，需要腳步轉換迅速圍繞轉一圈，要近但衣服不能破，也就是說被紮到就不行。
而這樣的組合一共兩套。
“你們第一場比賽，除了第三根，要踢斷所有的木頭才算結束。”三長老悠哉的指著四階靈翡，“你們可以去撿漏，也可以選擇稍後運送過來的三階進行晚上恢複。”
“三長老。”我皺眉，“按照九長老剛才說的意思，我們的訓練是提前結束了，不能回家嗎？”
三長老也不急：“訓練期限仍為一個月，我保證，你們通過了這次野外訓練，能順利進入賭宗內門。”
“現在不是？”宋笑笑緊張。
三長老耐心回答：“算，但你們隻要有命出來！”
“嘶！”李四倒吸一口涼氣，表示害怕。
完顏輕拂和完顏風華臉上都有些凝重。
倒是高力一副預料之中的樣子。
阮珠則是一臉茫然，似乎根本不知道裡麵會有多凶險。
其實大家多不知道，隻是隱隱從三長老的訓練要求中，察覺到了一絲緊迫感。
“開始吧！”三長老說完，就站在一邊，和黑衣人說了什麼，幾個人又散開了。
隊伍自動分成兩組，按照三長老的意思排著隊，每人完成訓練。
按照順序，顧擎是第一個。
隻見他快速出掌對著第一根柱子出拳六次。
‘砰砰聲’不絕於耳。
周身的冷漠縈繞著他，一股孤寂的王者之氣，讓人看了心疼。
隨後他伸腿一踢碰到了第二根棍子的最高處，砰的一聲依舊勁道十足。
到了第三根快速旋轉，由於速度過快 “撕拉”衣服破了小口，赤色的衣服瞬間黑了一點。
應該是破了。
“沒事吧？”李四忙問。
顧擎搖頭：“該你了，不想輸就銜接起來。”
李四這才恍然，跟著去做，雖然也很快，可卻哎呦了一路。
宋笑笑一臉鄙夷：“你和顧擎是做的一個項目嗎？真不是個男人！做完了趕緊去顧擎後麵排隊！”
說著，也接著做去。
緊接著聽到了宋笑笑倒吸涼氣的聲音。
我笑她說大話閃舌頭。
突然耳後一股灼熱的呼吸：“小暖，晚上，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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