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謝家

2017-02-23 作者: 桑葚酒
第30章 謝家

謝家當家家主是謝行之,皇家軍兵馬大元帥,手握北方重兵百萬;其弟謝奕之,官任左驥大將軍,當年淝水一戰中,當時還未到弱冠之年的謝奕之在戰役之中出彩的表現,回京之後便被封為了左驥大將軍,可謂是鮮衣怒馬,少年得意。

傅雲書知道,謝家如今不過是初露苗頭罷了,比起傅家先祖的讚纓世家出身,謝家不過出身寒門,在朝中為官不過三代而已,根基遠遠沒有傅家深厚。可是之後的三年中,邊關大小戰事不斷,謝家也嶄露頭角,與傅家比肩,正是因為這樣,傅相才急著想與玄淩合作,吞並裴家,與謝家形成對立之勢。

如今謝行之已經成親數年,妻子是清遠候府的庭雨郡主,聽說是一等一的美人,想來馬車裡麵便就是庭雨郡主,而這個嬌憨的少女,便就是謝家的幺女,謝媛寶了。

果然,從馬車裡下來一個紫衣麗人,錦衣長裙,廣袖飄飄,在袖子上繡有五彩淩雲,看起來不過是二十多歲的模樣,皮膚白皙,發髻高高梳起,戴有蝶穿牡丹的金步搖,沒有一般皇家女子的盛氣淩人,眉眼溫婉。

庭雨郡主顯然與謝媛寶的關係很好,謝媛寶挽著庭雨郡主的手,庭雨郡主隻是笑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若是真的論起來身份的話,庭雨郡主的母妃是先帝的朝雲公主,當今皇上是庭雨郡主的舅舅,身份自然是要比臨若兒尊貴,兩個人還沾著點遠親,臨若兒見著庭雨郡主甜甜的叫道:“姐姐。”

一邊挽上了庭雨郡主的左手,而謝媛寶顯然對於臨若兒的獻媚十分的不屑和鄙視,瞪了臨若兒一眼,但是到底是大庭廣眾之下沒多說什麼,臨若兒不甘示弱的回了謝媛寶一個挑釁的眼神,看兩個人的互動,兩個人的關係十分的不好。

庭雨郡主倒是一個十分懂禮數的,見著裴月與吳氏二人都在,便上前主動打了招呼,兩家的關係雖然是暗地裡明爭暗鬥的,但是明麵上還是要說的過去的,裴月也點了點頭。

“這便就是大小姐吧,之前從未見過,如今見了之後,果然是好樣貌。”庭雨郡主見了傅雲書,誇讚的說道。

傅雲書見庭雨郡主提到了自己,笑著行禮,庭雨點頭,說道:“倒是個禮數周全的好孩子。”

傅雲書淡淡的笑了,傅錦冷哼了一聲,而謝媛寶那雙靈動的大眼在二人之間打量著,傅雲書不期然的對上了謝媛寶好奇的眼神,謝媛寶對她吐了吐舌頭。

謝媛寶心思單純,當年一眾的貴女欺負她的時候,謝媛寶還為她說過話呢,所以傅雲書對謝媛寶還是很有好感的。

如今謝媛寶來了,臨若兒隻顧著與謝媛寶鬥去,倒是沒有再為難傅雲書,傅雲書鬆了口氣,每過一會兒,宮門打開,眾人在小太監的領路下,走了進去。

進宮的兩邊,都是巍峨的宮牆,一行人走在下麵,渺小如同螻蟻。穿過行道,出了圓形的門的時候,卻見一輛轎子穩穩的在前麵走著,那四人抬的轎子垂著白色的幔帳,幔帳上用銀線繡著杜若蘅蕪的式樣,在陽光下,泛出柔和的光芒。

那抬轎子的人,都是黑衣勁裝的打扮,分明是宮外人,而在前麵領路的,傅雲書也認得,正是皇上身邊最受信任的朱公公,正一臉諂媚的,不知和裡麵的人在說什麼。

這裡已經到了內宮的範圍了,就算是皇親國戚也要下轎子的,可是轎子裡究竟是什麼人,非但沒有下來,而且竟然還帶著自己府中的人到內宮來?而且一向眼高於頂的朱公公,卻這般諂媚的跟著轎子裡的人說話?

領路的小太監簡則轎子過來,便讓眾人停了停,說道:“是毓煙公子的轎子。”

毓煙公子,傅雲書心中又是一震,眾人的神色也是各異,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對於毓煙公子這個名字大家都不會陌生。

毓煙公子,出身寒門,卻拜在當今第一智者顧叡先生門下,雖無功名在身,但是才華卓越,風姿卓然,當今聖上見過他之後都讚歎他“簡約雲澹,超然絕俗”,被皇上稱為白衣卿相,奉為上賓。、

杜若蘅蕪,隻有像毓煙公子這般性情高潔的人,才配的上罷……

毓煙公子的轎子過了之後,小太監便就帶著眾人繼續向前走了數百步,出了垂門之後,眾人都覺得眼前一亮。

宮崇閣巍峨,層樓高起,一路奇花異草,帶有異香,這便就是皇後的鳳儀宮了。

傅錦她們幾個都不是初次進宮,倒是沒有什麼好奇的張望,傅雪是第一次進宮,隻是她心思深沉,就算是好奇周圍的景致表麵上都不會表現出來的。

傅錦和傅蓉原本想著,傅雲書第一次進宮,見了這般場景,不得出醜丟臉麼。可是傅雲書臉色淡淡的,隻自顧自的走著路,一點都沒有初次進宮好奇的模樣,讓傅錦和傅蓉不由得有幾分失望。

見著傅錦和傅蓉二人一臉失望的表情,傅雲書不由得覺得好笑,前世的時候托玄淩的福,這進宮的路她不知道有多熟悉,有什麼可好奇的。

一路上,眾人的氣氛十分的沉默,庭雨郡主見著傅雲書雖然初次進宮,但是十分沉穩,一派的大家之風,再看她眉眼長的精致,一身天水碧的衣裳,讓整個人的氣質一亮,這般的模樣,怕是再過兩年,臨若兒這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都不保了。

穿過長長的雕欄玉砌的九曲長廊,踏上白玉砌成的石階,到了一座巨大的宮苑,傅雲書抬頭一看,便看見上麵寫著“鳳儀宮”。

早有宮女上前去通傳,“娘娘,傅家大夫人、二夫人、庭雨郡主、娉婷郡主,還有幾位小姐到了。”

娉婷郡主,便就是臨若兒的封號了。

宮女是按照輩分來的,這般通傳便就沒錯。

宮女剛一通報玩,便聽見一個含笑的聲音說道:“可巧了,我們剛說到她們,她們便就都一起來了。”

傅雲書跟隨著眾人一起進去行禮,叩拜道:“臣女傅雲書,參見皇後娘娘。”,偷偷打量的時候,對上在正殿上坐著的一雙含笑的眼,那便就是當今的臨皇後了。

四十多歲的年紀,生的端莊美麗,一雙鳳眼微微的挑起,帶著國母的威儀,隻是含笑的嘴角,為原本的威嚴平添了幾分的和藹可親,若臨皇後真的如表麵上這般的和藹可親的話,那麼如何的能夠在皇後的寶座上,一坐便就是這麼多年。

“今日怎麼這般趕巧,你們怎麼就一起過來了。”臨皇後賜座之後,笑著問眾人。

“妾身們過來的時候,恰好遇見宮門封門了,等了一會兒,便就趕到了一起來了。”裴月笑著回答道。

皇後奇道:“蘭衣,今日不是什麼大日子,好端端的為何宮門封門。”

見著皇後問到,蘭衣也不敢不回答:“幾位夫人進宮的時辰恰好是歆羽夫人從寶華寺祈福回宮的時辰,所以朱雀門一帶全部封了。”

聽見了歆羽夫人的名字,饒是一向溫和的臨皇後,也不由得變了臉色,傅雲書知道,這是為何。

歆羽夫人,如今算起來是八年前進宮的,她的身份,八年前亡國的越國遺民,當時被人以禮物送到宮中。

進宮之後,歆羽夫人一曲《霓裳羽衣曲》讓六宮粉黛無顏色,聖上因為這一曲,而下旨釋放了越國當年的十萬遺民。

八年的時間,聖上對歆羽夫人的寵愛有增無減,民間都稱歆羽夫人為禍國妖妃,後宮的女子,都視歆羽夫人為眼中釘、肉中刺,就算是端莊大方的皇後娘娘,也絲毫的不例外。

這般胡思亂想的時候,便聽臨皇後含笑的說道:“這便就是傅家嫡長女了吧,到本宮麵前來讓本宮仔細看看。”

方才臨皇後的神色扭曲,不過是片刻的功夫而已,很快的,神色又恢複如常,笑著對傅雲書說道。

一個嫡長女,讓傅錦與傅蓉二人的神色微微的有些扭曲,傅雲書連忙的上前,臨皇後打量著傅雲書,頃刻,笑著對臨若兒說道:“傅夫人果然好福氣啊,這孩子長的這般的齊整,怕是再過兩年,我們家若兒都比不上她了。”

傅雲書低頭柔順的說道:“娘娘過獎了,臣女怎麼比的上娉婷郡主的天姿國色。”

緊接著,臨皇後又問了多大了、到京城可還習慣,等等,傅雲書謹慎的回答道,回答的滴水不漏但是十分的謙虛,她不想太過於出風頭。

畢竟這些的貴女在這裡,臨皇後表現的與她這般的親近,不說彆人,傅錦看著她的眼神都要出火了,也幸好傅錦今日穿著這件新款式的衣服引起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好多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傅錦的衣服上,傅雲書才沒有如坐針氈的感覺。

臨皇後好容易放了傅雲書,傅雲書坐在了角落裡,不少人的貴婦都在打量著傅雲書,傅雲書端莊守禮的在喝著茶,而臨皇後則與傅夫人幾個誥命婦人在說話。

座上並沒有看見傅老夫人,那邊宮女對著傅家人解釋說道:“傅老夫人去太後娘娘的慈寧宮去了。”

傅雲書在盯著茶水發呆,而一邊的謝媛寶忽然拿著一碟子點心過來,笑著對傅雲書說道:“請你吃桂花糕。”

謝媛寶與傅雲書的年紀相仿,再加上謝媛寶心思單純,傅雲書並不反感謝媛寶,抵擋不住謝媛寶的熱情,便就拿了一塊吃了,笑著說道:“多謝謝小姐。”

見著傅雲書拿了糕點吃了,謝媛寶十分自來熟的坐到了傅雲書旁邊的桌子上,十分的自來熟的拍著傅雲書的肩膀說道:“直接叫我名字好了,何必這麼見外。”

傅雲書此時的表情是哭笑不得,她與謝媛寶何時這麼熟悉了,不過她與京城中的那些貴女並不熟悉,也不能如同傅錦、臨若兒一般一坐在那裡,便就有交好的小姐前來奉承,也不如同傅錦和傅雪那般善舞長袖,很快的與京城中的那些姑娘小姐混熟了。

她一個人坐在那裡,倒是冷冷清清的,謝媛寶一過來,倒是免除了與她的尷尬。

傅雲書笑了笑,從善如流的叫了謝媛寶的名字,就見謝媛寶問道:“你是寧州人嗎?”

傅雲書嘴角抽了抽,說道:“我姓傅,自然是京城人,隻是在寧州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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