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遊方道士

2017-06-16 作者: 桑葚酒
第396章 遊方道士

次日,因為潁州義軍的到來將瘟疫傳染到軍營中的事情很快就傳開,軍營中流言四起,因為對於瘟疫的恐懼,漸漸的有人開始埋怨起不該接納潁州義軍。

因為對於瘟疫的可怕和死亡的威脅,眾人出現這種心理也是常事,在北戎的軍隊兵臨城下的情況之下,軍營中反而自亂陣腳,並非是一件好事,也讓洛原的駐軍與各地的義軍之間的關係變得十分微妙,不得不說,北戎此計不可謂不毒。

與之前不同的是,裴默根本就沒有查到那些流言究竟是從何傳來,那些流言恍若是憑空而來一夜之間從軍營中傳開的一般。有這般本事,怎麼可能隻是個品級低下的士兵,讓傅雲書懷疑的對象又重新的回到了那些將領身上。

派出去查藥方的人已經前去青雲鎮了,萬幸的是在傅雲書的指導下,疫情沒有擴散,又有君澤嵐的鐵血手腕,還未造成更大的恐慌,局勢在膠著著。

直到晚間的時候,有小卒來報說道:“公主,外麵有一個遊方的道士求見。”

此時軍營中,君澤嵐、程知俞還有裴默三個人都在商議著對付北戎三十萬兵馬的作戰方法。

傅雲書對於戰術自然是比不過身經百戰的三人,便與程冽討論起一些城中內務上的事情。程冽在離國是女官,在政事上有著獨特的見解,是以傅雲書很多不明白的事情都向程冽請教。

三人都是一代名將,難得的聚集在一起聊了之後惺惺相惜,傅雲書雖然對於作戰並不十分的精通,但是三個人在一起已經研討出了至少十種以上以少勝多讓北戎兵敗的方法,傅雲書聽著不由得為北戎拘一把辛酸淚……

很顯然,北戎此次的卷土重來依靠的不過是城中內奸相助與瘟疫在軍營中造成的恐慌而已,三十萬人馬,在洛原的駐軍、和義軍還有裴家的軍隊麵前,再加上三個人都是名將指揮有方,根本不夠看的。

傅雲書想到這三人都是聞名於東陸的名將,若是三人聯手大敗北戎必定十分精彩,也不知史書上會怎麼寫呢。一麵又想到若是謝奕之也在,那年輕的四位名將都聚集在了一起,想到了謝奕之,不由得又想到遠在千裡之外的那個人……

有的人,雖然會隨著時光、環境漸漸的想要去淡忘他,可是當你覺得自己已經狠下心忘記的時候,卻又在不經意間想起了他。有些東西是沒入了骨血中,根本就忘不了……

正在傅雲書出神的時候,聽到外麵小卒來報說有遊方道士求見,還不等營帳中傅雲書說話呢,外麵便傳來了宋一虎粗獷的大嗓門:“道士乾嘛呢,來化緣啊?給些銀子打發就是了,何必為這點小事來勞煩公主呢……”

眾人聽後默了默,程知俞說道:“不是和尚才化緣嗎……”

說完,眾人都以一種鄙夷的目光看向了君澤嵐——君大公子好歹也是隱世家族的家主,可謂是滿腹經綸,怎麼手下副官這般的…澤嵐也無法。

眾人還沒有說什麼,卻聽見外麵小卒猶猶豫豫的聲音道:“那倒是說,他有治療瘟疫的藥方……”

聽到藥方兩個字的時候,眾人的目光都變了,傅雲書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終於來了。

聽到瘟疫藥方幾個字,宋一虎不敢擅作主張,連忙進來請示傅雲書,傅雲書故作沉吟了片刻,說道:“既然這樣,就請進來吧。”

沒多久,小卒帶來了個中年道士進來。

那道士修眉朗眸,身材修長,長須飄飄,一身灰色道袍,背負著七星寶劍,手中拿著一柄拂塵,一身道骨仙風,絕非等閒之輩。

那道士進來環視一圈之後,目光落在傅雲書身上,說道:“貧道玉清觀淩虛子見過公主……”

傅雲書點點頭,示意他不必多禮,笑著說道:“聽說道長有治療瘟疫的藥方?”

叫做淩虛子的道士臉色一臉正色的說道:“正是,貧道略通醫術,青雲鎮瘟疫正是貧道所碰巧所解,貧道遊曆到洛原的時候恰好聽聞軍中也發生了瘟疫,症狀與青雲鎮瘟疫一樣,所以貧道特意前來獻上藥方。”

一麵的君澤嵐接話說道:“原本聽聞青雲鎮感染瘟疫的人是以為遊方道長所救,沒想到是淩虛子道長,在下失敬了……”

聽了君澤嵐的話,傅雲書的眼中有所觸動,有些急切的說道:“當真是天佑洛原,我派人去青雲鎮尋道長不見蹤跡,沒想到道長恰好到了洛原了……若是道長手中藥方能救數萬將士性命,對於凰國來說可謂是功不可沒。”

見傅雲書與君澤嵐二人這般說,淩虛子表麵上謙虛的說著哪裡,摸著胡須神色卻是十分得意非常。

“道長主動獻上藥方,不知想要什麼?”在傅雲書身邊沉默的程冽忽然開口問道,她不知傅雲書等人的計謀,但是生平最為痛恨的便是道士這般裝神弄鬼的人,所以毫不留情的出言諷刺道。

叫做淩虛子的道長見程冽這般說話,卻也不生氣,摸著美須繼續笑眯眯,卻是絲毫的沒有掩飾自己的野心說道:“功名利祿貧道都不求,隻求軍師一職……”

雖然是對著程冽說話,目光卻是落在了傅雲書的身上,一進營帳他的目光黏在傅雲書的臉上沒有移開過。若不是為了大局,裴默早就將人給扔出去了……

傅雲書臉上的笑意不減,說道:“若是道長手上的藥方有用,區區軍師一個職位又算的了什麼……”

那淩虛子十分的乾脆,掏出了一張藥方說道:“這便是治療瘟疫的藥方,在下會在軍營中等瘟疫治療好,若是藥方有用,公主可賜我軍師之職;若是無用,公主便可問我罪責。”

見著他說話做事十分磊落,磊落的讓傅雲書不由得生疑道:“道長就這般的相信我們?就這樣輕易的給了我們藥方不怕我們屆時後悔。”

“在下相信公主言出必行。”說著,頓了頓目光落在藥方上繼續說道:“若是公主不相信在下,可請軍醫驗證藥方是否有問題。”

傅雲書連忙的說道:“哪裡,道長信任我們我們又怎麼會懷疑道長呢,隻是天色已晚,請道長暫請休息,等軍中疫情解決,我必有重謝……”

這邊命人準備好乾淨的營帳讓人安排淩虛子歇息去了,等著人走之後大營中眾人彼此看了看,君澤嵐問裴默道:“怎麼看?”

見君澤嵐竟然問自己的意見,裴默有些意外,卻依舊是麵無表情,淡淡的說道:“看不出來,不過肯定有問題。”

此時,傅雲書已經將藥方看了一遍,嘴角勾起了一抹趣味的笑容:“這藥方確實是治療瘟疫的藥方,沒有任何問題。”

見傅雲書這麼說,就連程冽的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了一抹意外的神色,原本以為藥方上會被做什麼手腳,卻沒想到一點的問題都沒有。

程知俞摸著下巴說道:“莫非真的是治療青雲鎮瘟疫的那個道士,獻上藥方來求功名來了?”

傅雲書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世上哪裡有這般巧合的事情,偏偏是在這個時候獻上藥方……”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傅雲書話裡是什麼意思,但是見傅雲書這般說,儼然心中有了計量。

淩虛子留在了軍營中,整個軍營上下對於淩虛子可謂是禮遇有加,但是在淩虛子的軍營中的守衛是彆處的數倍不止,顯然是傅雲書不放心此人。

也不知淩虛子是有底氣還是臉皮真的厚,雖然看守這般多,但是在軍營中他卻是鎮定自若,每日打坐、覓食,就在自己營地周邊行動,也沒見得他與其他人多有接觸或者是打探什麼東西,一連三日便是這般。

不僅僅是傅雲書與君澤嵐愁,就連裴默也犯愁,還有三日,便是傅雲書的生辰了,北戎不退,城中內奸沒有找到,又多了個淩虛子,十六歲的生辰,便就這樣隨意的過了嗎?

凰國起義一呼百應,曦國皇室式微,整個東陸的局勢將要改寫,程知俞與程冽二人離開離國大半年的時間,景宸昭登基都未曾回去,但是天下局勢即將改寫,離國難免會受到波及,是以前來與傅雲書和君澤嵐辭行回去。

沒想到一晃竟然這麼久就過去了,離開的時候那個孩子微紅的眼睛仿佛曆曆在目,就是那樣一個乖張任性的孩子,竟然成了一國之君,就連傅雲書也不由得歎這天意弄人。

景宸昭雖然年幼,但是青漓君臨死之前卻將朝中大局已經安排妥當,加上有程家和幾位老臣的扶持,景宸昭這個新君登基在朝中坐的甚穩。

經曆這麼多,傅雲書早就不是之前那般懵懂無知,程冽前來辭行,傅雲書選了個玉雕的小馬給景宸昭,當做是景宸昭十歲的生辰禮物,一並與寫了一封長長的書信給他。

一麵不由得問程冽道:“青漓君,與程瑤真的死了嗎?”

雖然對於他們二人來說,生不能同衾、但是死能同穴是最好的結局,但是想到程瑤與青漓君二人之間所曆經的坎坷,傅雲書心中還是有幾分遺憾的,她希望……能有個更圓滿的結局。

傅雲書問,程冽沒有與君澤嵐一般回避,而是將東西收起來,笑著說道:“表姐與青漓君的事情,你問下柳神醫吧。這是我們程氏與蕭公子做的交易,就算是我,也不能輕易透露。”

蕭闕……從彆人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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