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曦國反擊

2017-07-19 作者: 桑葚酒
第429章 曦國反擊

就在數年之前,凰國的義軍還不過是一支叛亂的隊伍而已,他們東征西戰,躲避著朝廷的追兵,誰也不知明日將會是在何方、又是何等的光景,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到屬於他們的家園中。

而天下局勢神秘莫測,冥冥之中是有一雙誰也看不見的手在推動著局勢的發展,曦國王室式微、越國牽製了曦國主要兵力、離國的新君繼位國內局勢方定,無法參與到這一場奪霸之中,凰國占儘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不但複國成功,還有望成為東陸下一任的王者。

就連後世史書中都不由得評論,睿帝自有上天之佑,才能成就這千古大業。

然而,一個王朝日益沒落,如同夕陽西沉,最後一縷餘暉照臉黑暗的天際。

毓煙公子蕭闕,便是拂袖王朝的最後一抹餘暉。

後世史書中對於他的評價褒貶不一,他年少以楚懷朝的名義成名,驚豔東陸,卻行事作風低調,遠盾於朝野之中;卻有以毓煙公子蕭闕的身份,常常出入廟堂江湖,無論是左相楚懷朝也好,毓煙公子蕭闕也罷,其謀略才華,為萬人所敬仰。

睿帝更是曾師承於他,以師徒名義的二人,卻在野史中留下關於二人許多的風月傳聞,而在正史中,對於兩個人的糾葛記載不過是隻言片語而已。

對於二人的前塵,不過寥寥數筆,唯一正麵記載的是決定了東陸局勢的豫州一戰。

多年後,當曆史的風塵堙沒了那一段過往,是非對錯誰也窺探不出當年的恩怨。野史上關於兩個人曾是一對戀人的記載,雖然正史上從未的承認過,但是後世之人卻因為正史中格外少的關於二人的描寫,反而心生疑惑,似乎是有人刻意的將二人的那一段過往在史書中掩藏。

畢竟,一個是成為東陸第一位女帝的奇女子,師承於毓煙公子,在很多年後睿帝與臣子談話的隻言片語之中曾流露出對於毓煙公子的敬重,依照睿帝仁厚的性格,縱然立場不同,可是對於自己的授業恩師卻很少提及?而睿帝登基多年,卻未曾立過鳳君,似乎對於野史中所記載的那一段風月往事多了一分佐證。

野史上記載的究竟是否屬實,誰也無法猜測一二。在天下大局的驅使之下,一個是新的王朝的旭日東升;一個是舊王朝最後一抹餘暉,天下之大,怎能容二日爭輝,野史中曾被傳為戀人的二人,總有刀劍相加的那一日。

蕭闕百萬奇兵一出,南渡淮河到凰國軍隊後進行突襲,曦國、凰國兩軍初次在大興城交鋒。

數月時間,劉初奇的軍隊敗走大興城,一路南逃,蕭闕的百萬大軍乘勝追擊,連奪曦國失去的數十座城池,讓凰國的軍隊兵敗潰不成軍。與此同時,君澤嵐率領的凰國主力軍隊則是一路向北,卻不管身後的隊伍如何,一心想要奪下豫州。

隻要豫州城破,京城失去最後一道防線,而如今大軍已經大多數都隨著蕭闕出征,京城內不過十萬兵馬駐守而已。君澤嵐此舉是孤注一擲,隻要王城一破,沒了君主,百萬兵馬本就是一盤散沙,自然不公而破。

君澤嵐素來用兵十分謹慎,可是此次卻是十分冒險孤注一擲的將所有的賭注都押在豫州,將後方的部隊置之不問,任憑蕭闕一連收複曦國丟失的數十座城池,一心直取豫州。

入秋之後初冬鳳城內已經下了好幾場雪,失利的文書一封接連一封送到鳳城,臨近年關,朝中更是人心惶惶不安。

那些大臣的折子雪花一般飛到宮中來,無一就是讓傅雲書趕快下令嚴令君澤嵐從豫州將主力撤回支援後方。本就是多事的時候,偏偏傅雲書在秋冬交加的時候病了。

一年多都未曾病過,這一次一病十分的厲害,未央宮中禦醫進出絡繹不絕,從神醫穀送來的藥材也是一趟比一趟更加頻繁,如今朝中大事,皆落在了寒山先生一個人身上,他也是急的無可奈何。

柳青宴本來是準備在一個月前離開的,可是傅雲書這一病隻好留在了宮中為傅雲書調理身體。

鳳城是南方,又臨近海邊,冬日的天氣濕寒對於傅雲書的病情十分不利,這一病調養了一個月後,雖然沒有之前那般的嚇人了但是時好時壞,根本無法處理朝中的事宜。

臘月的時候,裴默聽聞傅雲書病了,從鳳城帶了書信與衣服到鳳城來看傅雲書。

新的月白色蜀繡棉襖,上麵密密麻麻的線腳都是由大舅母親手一針一線的縫上的,上麵繡著桃花,在月白色的衣服上明豔又活潑。

“大舅母他們還是將我當孩子呢,每一年過年都給我做件新衣服。”裴默來的時候,傅雲書身體已經好多了,未央宮殿中的炭火燒的暖暖的,傅雲書便靠在軟枕上與裴默說著話,難得的露出輕鬆的表情,眼中儘數是歡喜。

一晃這麼些年過去了,過了今年,她便十八歲了,看著手中的衣服,仿若是回到十來歲的那一年臨近新年的時候,收到衣服的那種歡喜雀躍。

裴默聽了傅雲書的話,素來緊繃的表情緩和了幾分,笑著說道:“你在他們心中永遠是個孩子。”

傅雲書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衣服上的桃花刺繡,悶聲問道:“外祖母的身體好些了嗎?”

自從裴亦雲出事之後,對於外祖母、對於裴家的愧疚,傅雲書隻能在暗中默默關注著裴家的近況如何,卻不敢與他們聯絡。如今裴默到鳳城,傅雲書心中的歡喜自然是不言而喻,遲疑了片刻之後,傅雲書終究還是問道。

裴默自然是知道傅雲書的心結所在,歎了口氣說道:“三叔死了之後,我們雖然瞞著外祖母,但是還是被外祖母知道了,之後便就大病了一場。外祖母病了之後,府中收了許多珍貴的藥材,雖然你從不說什麼,但是我們都心知肚明,肯定是你送來的。”

傅雲書的目光沒有離開衣服上的蜀繡,隻覺得眼中莫名有些發澀:“三叔是因為我而死,我什麼都不能做,唯一所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人已經死去,做了再多的也於事無補。很多時候,傅雲書從多少個午夜中驚醒,夢中的一幕幕是三舅舅的模樣,和外祖母與舅舅他們責怪的眼神。

這些時日,傅雲書從未睡過一次安穩覺,前世裴家滅門的那一場大火,她臨死前被傅錦喂下的那一杯毒酒,漫天的迷霧中蕭闕漸漸的遠離,不斷的在她夢中交織著。往往是一場噩夢之後緊接著又是另一場,就連柳青宴開的安神藥都無濟於事。

入冬之後,她便就病了,傅雲書的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場大病除了因為積壓的勞累之外,還有便就是因為心病。

傅雲書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問過自己,今生她是不是又做出了?如果不是她,裴家如今也不會被昭帝扣上亂臣賊子的帽子,如果不是她,三舅舅也不會死。或許於裴家來說她的存在就是個禍害。

裴默看見了傅雲書眼底最深處的痛苦,忍住了將她攬入懷中的衝動,三叔的死是個意外,誰都很難過,其實這件事情與雲書沒有絲毫的關聯,但是她心中的痛苦不會比任何人少幾分的。

“雲書,你知道我來鳳城的時候外祖母說了什麼嗎?”裴默的聲音將傅雲書從自責中拉回,傅雲書看著裴默,卻見裴默緩緩說道:“外祖母說,如果今年的除夕你再不回寧州過年,你就已經整整四年都沒有陪她過除夕了,她不知道還能夠再等幾個四年。”

傅雲書聽了裴默的話,眼眶不由得一熱。

三年的除夕,她從寧州千裡迢迢來到京城,那一年是她平靜安寧的一生就此結束,也是她人生軌跡轉折的開始;兩年前的除夕,她遠在千裡之外的楚州,縱然身在異地,那時卻以為有良人相伴,卻如同歸處;一年前的除夕,局勢未定,她身處在權利的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眼淚便就是這樣沒有任何預兆的掉落了下來,裴默見傅雲書垂淚,也就這樣的時刻裴默仿佛看見了曾經怯弱的小表妹的身影,減卻了眉宇之間的鋒利,裴默更是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雲書,外祖母一直在記掛著你,從未怪過你,她已經失去了三叔,難道你還想她繼續失去你嗎?”裴默雖然話少,但是一語中的。

傅雲書蠕動了嘴唇,半天之後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可是裴家如今因為我淪落成為如今這般的模樣,我根本無法麵對他們。”

傅雲書的話說完之後,裴默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許久之後,傅雲書聽見裴默說道:“就算沒有你,依照昭帝對於功臣生出猜忌之心裴家的下場也好不了哪裡去。如今在寧州裴家很好,因為三叔的死,父親對於皇上已經徹底寒了心。在這樣的局勢中,少了朝廷的牽製,對於裴家而言反而更好。”

“至少,裴家的根基能夠在這樣的亂世中保存。”

傅雲書並未聽出裴默話語中的意味深長,隻當裴默是勸慰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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