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情深不知幾許

2017-03-02 作者: 七兩
第111章 情深不知幾許

衙門

“大人啊,奴家聽說,今天您傳喚了蒙恬居士?”小油菜花穿著薄紗的襦裙,舉手投足間萬種風情,嬌柔的身子依偎在王力胸前,素白纖細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刮過王力胸前的茱萸。

王力狠狠咽了口塗抹,眼神熱烈的看著胸前作亂的小妖精,一個翻身,將小油菜花壓倒在鬆軟的錦被中。“你個小妖精?你又是聽誰說的?”

小油菜花“咯咯”一笑,“還不就是師爺嘛!我也是擔心大人您啊,蒙恬居士是聖女在凡間的肉身不可褻瀆的。”

王力佯裝生氣,哼了一聲,一口咬上小油菜花渾圓的胸口,引來她一陣細細的呻吟。

“嗯,大人。”

“哼,你個小妖精,這事兒可不是你家大人我說了算的。上麵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兒在那兒呢,大人我啊,可不趟這渾水。”王力喘著粗氣兒從小油菜花胸前抬起頭,臉上的褶子因激動而一顫一顫的。

小油菜花“咯咯”一笑,“大人明智。”說著,仰起頭,“可是大人,那個蒙飛,他真的就是凶手?”

王力微微皺了皺眉,一把推開小油菜花,“你一個婦道人家,你問那麼多乾什麼?”

小油菜花一撅嘴,“奴家這不是關心你麼?你,嗚嗚嗚!”說著,一扭身背對著王力,渾圓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抽噎起來。

王力連忙從後麵撲過去將她抱在懷裡,“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說你生什麼氣兒?來來,彆氣了,我給你吹吹。以後啊,這種事兒可不能問。蒙飛看著可不是凶手,但也不能被蒙恬說領走就領走,以後你也少去聖女廟了。乖啊!”說著,一把搬過小油菜花的身子,撅起嘴巴就要親過去。厚實的大嘴唇眼看就要吻上小油菜花殷紅的唇。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郭師爺跌跌撞撞的跑進內宅,一邊“砰砰砰”的敲門,一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兒,“大人,大人,出,出大,大事兒了。”

王力瞬時一僵,臉色青黑的抓起床頭櫃兒上的茶碗丟了過去。

“啪!”

“大人。”郭師爺嚇得一跺腳,“唉,大人,這這這。”

“滾!”

“大人,是,是,是失蹤的唐次和段白楊回來了。”郭師爺也不想這種時候觸頂頭上司的眉頭啊,關鍵是事關重大,耽誤不得。

什麼?

王力一愣,一把推開小油菜花, 翻身下了床榻,鞋也顧不得穿,猛地竄到門口一把拉開門,“你說什麼?”

郭師爺嘴角抽了抽,“回大人,是唐次和段白楊回來了,還有吳錢和敏書。”

————

王力穿戴好官袍,匆匆忙忙趕到前廳的時候,兩班衙役已經候在大廳外麵,為首的捕頭見了王力連忙迎上來,“大人,人都在裡麵呢。”

王力興奮的點了點頭,伸手扶了扶頭上的烏紗,輕咳一聲,“對了,去通知郭大人和栁大人了麼?”

捕頭一愣,好一會兒才說,“大人,通知了,隻是去的衙役回來說,郭大人和栁大人天一見黑兒就離開了,花姑娘也不在院中。”

王力聽了一愣,微微皺了皺眉,“行了,不見就不見吧,先隨本官去見見他們。”

“是。”

二人先後入了大廳,正廳的座位空著,段白楊坐在右邊下垂手,後麵站著個穿著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正是吳錢。

王力在宣州做了快有十年縣丞了,段白楊在宣州有不少商鋪,平日裡少不得往來,所以對吳錢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段白楊對麵的椅子上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在花涼等人提供的畫像上見過,俊美的有些不像凡人,至於女子,她頭上帶著冪籬,也看不清麵容,不過看著裝,應該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

“段公子。”王力先是朝著段白楊喊了一聲,段白楊正好回頭看見他,連忙站起身,“王大人。”

王力連忙走過去,來到段白楊麵前上上下下大量一般,笑道,“段老板還平安無事,真是可喜可賀啊!”

段白楊苦笑道,“拖王大人的福。這不,剛脫了險,忙了一些事兒,就回來了。剛才郭師爺跟我說了些情況,唉,沒想到如此嚴重。”

王力一笑,心說,好你個姓郭的,到底有沒有把自己這個縣丞放在眼裡?段白楊問什麼,你就說什麼?

且不說王力如何在心中腹誹郭師爺,單說段白楊。

段白楊把王力帶到唐次和敏書身邊,唐次已經站了起來,低斂著眉,神情有些木然,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尖銳的指尖死死的摳著掌心,已經有殷紅的血絲從指縫間溢出來。

“這位是唐次,唐公子,這位是敏書姑娘。”段白楊一一介紹,王力笑眯了眼睛上下打量唐次和敏書。

感覺得到王力灼熱的視線,唐次不悅的微微皺了皺眉,猛地抬起頭,嚇得王力心一縮,莫名的覺得有種寒意正順著後脊梁骨一路向上竄。

“王大人,我想去驗屍房看看。”唐次淡淡的說,聲音裡聽不出息怒,整個人好像沉在冰裡,周身都在散發著冷意。

王力下意識的退了兩步,想到郭毅和柳木生言語間對這位唐公子的誇讚和在意,也不好推遲,便點了點頭,回頭看了捕頭一眼,“你去帶唐公子去一趟驗屍房吧,正好有幾句屍體還沒有人來認領呢。”他本意是,郭毅和栁大人口口稱讚的人,必然是斷案子的一把好手,這個時候要去驗屍房,肯定是要查看什麼線索啊!

唐次木木的點了點頭,隻覺得胸口一陣灼痛,喉嚨口莫名的發酸,好像有什麼死死的堵住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驗屍房的,沒有艾草,沒有薑片,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濃鬱的屍體腐爛的味道。

他好像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很重,很沉,而他向來不太喜歡自己出現這種過於激動的情緒,這會讓他沉睡或冰凍的時間更長,這,很不好。可是他已經不太清楚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會有這種情緒出現了,似乎是從遇見花涼開始,生活的詭計就開始了一些偏差。

嗯,也許現在好多了,她不在了,以後,自己又可以像以前一樣了。

他這麼想著,腳步停在停屍房最右邊的一張石床上。

捕頭說,房間裡的六具屍體這種隻有這具屍體無人認領,屍體可能是落水的時候被船的桅杆砸中了麵部,整張臉都砸爛了。

屍體上蓋著白布,露出一雙沒穿繡鞋的腳,也許是在水中泡得太久了,蒼白的腳上布滿了大塊的屍塊,皮膚腫脹得不成樣子,十根腳趾頭好像擠在一起的發黴的饅頭。

屍體是泡在水裡整整一夜才被打撈上來的,已經腫脹成了一個巨大的胖子,蓋著的白布被高高的拱起,一隻右手從石台上耷拉下來,手裡還死死的抓著一根木板的碎屑。

唐次愣愣的看著石台上的屍體,心口一陣陣揪疼,恍惚中好像看見了那個漆黑的夜晚,河道上一片喧囂,巨大的船隻在一點點的傾倒。他從船艙裡倉惶的跑出來,在甲板上,大船已經有一半沒入水中,她在喊他,一聲疊著一聲,可他在哪裡呢?

他在哪兒?

他仿佛看見大船傾覆的那一瞬,她曾絕望的喊著他的名字,雙手死死的抓著船板上斷裂開來的木板……

“花涼!”他死死的按住胸口,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這兩個字,而那隻抬起的手啊,卻終是沒能落下來。

看了又如何?不看又如何?

他抿了抿唇,眼眶有些發澀,終是轉過身,大步離開。

“唉!唐公子?”捕快正守在門衛,見他麵沉似水的走出來,連忙問道,“唐公子,您這麼快就驗看好屍體了?可是有什麼異樣?”

唐次微微斂著眉,沒說話,隱在袖子下的手緊了又緊,空氣中仿佛還漂浮著那種腐爛的氣味。胃裡一陣翻攪,好像有什麼就堵在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他猛地推開擋在前麵的捕頭,大步衝到回廊邊緣,扶著廊柱乾嘔。

捕頭有些愣,連忙衝過去問,“唐公子,你沒事兒吧!”

唐次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眼地上嘔出來的血,抿了抿唇,直起身背對著捕頭抹了抹唇角,“沒事。”

捕頭看了眼地上的血,嚇得臉色一白,連忙道,“唐公子,你吐血了,我,我這就去幫你找大夫。”

唐次連忙伸手拉住他,木木的道,“不礙事,老毛病了,我們,走吧!”

捕頭有些愣,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驗屍房的門是洞開著的,可見唐次出來的時候有多急,連門都來不及關上。從他這裡的位置看過去,正好可以看見靠近右邊的那張石床,上麵的白布依舊蓋得好好的,根本沒有打開個跡象。

捕頭看了眼已經走出回廊的唐次,莫名奇妙的摸了摸鼻尖,一邊追著一邊喊,“唐公子,你慢點,唉,天黑,注意腳下。

明天兩人就可以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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