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山裡還不知道章怡紅已經遇到了危險。天氣太冷，自衛隊的戰士們不得不利用乾樹枝燒成的木炭取暖。

這天早晨，林素懷就早早就起床做飯了。範曉倩沒有起來，為了提高實戰能力和槍法，她昨天冒雪在外麵的叢林中訓練了整整一天，骨頭都快散架了。

她已把訓練當成了自己每天必須堅持完成的任務。漸漸地迷上了狙擊這個行當，發誓要成為一名優秀的狙擊手，把駐紮在柳河縣的鬼子全部殺光。

“閨女，我給你熬了米粥，等會兒你起來吃吧。”林素懷來到房門口說。

“媽，我知道了。”範曉倩回應著。

隨後爬下床穿上衣服，推開門看了看外麵的雪景，抓起掛在牆上的三八大蓋說道：“媽，時間還早得很，我不餓。想去林子裡看看有沒有野兔之類的小家夥出來散步找吃的，碰上了順便打一隻回來給你嘗嘗鮮，家裡什麼吃的也沒有了，天天喝粥，再這麼下去我非餓死不可。”

林素懷說：“我也沒辦法啊。梁隊說糧食緊缺，就分給了我們那點糧食。不能一下子全吃光了吧。”

“哎呀，媽，彆說了。我理解你。這樣吧，我去林子裡看看。”

說完也不管母親同不同意，拔腿便往外跑。

林素懷不放心追出來說：“女兒，你要小心啊。”

範曉倩回答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然後一頭鑽進路邊的叢林裡不見了。

林素懷歎了口氣，忽然想起這事兒得報告給梁思珺知道，女兒獨自一個人去叢林狩獵，要是遇到豺狼虎豹咋辦？她已經失去了丈夫，決不能再失去寶貝女兒了。如此一想，便去熄滅灶裡的柴火，掩上門來找梁思珺。

梁思珺正要出門去找李子番商量如何解決大雪封山的夥食問題，一眼看見林素懷找上門來，而且神色有點憂慮，推測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急忙把林素懷迎進屋裡，很客氣地為她奉上了一杯熱茶。

林素懷雙手捧著那杯茶沒有喝，說道：“梁隊不好了，我女兒一個人去叢林裡狩獵去了，你是不是派個人去跟著，以防她碰上豺狼虎豹什麼的大型野獸？她一個人去山裡打野味，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梁思珺嚇了一跳：“你女兒也太膽大了，她可能還不知道這山裡昨天來了一對過路的老虎吧。因為害怕大家緊張，我沒敢跟大夥說。都是我不對。夫人，你待在家裡不要出來，我這就帶人進山尋找你女兒。”

林素懷嚇得差點兒暈倒，等鎮定下來時，梁思珺已經走了。

林素懷仔細琢磨了一下梁思珺所說的話，感覺女兒有危險，跑回小木屋，從砧板上拿起那把菜刀，順著剛才範曉倩進去的方向走進了叢林。

叢林裡的地麵上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雪，雪地上有一排女兒留下的腳印。林素懷手裡舉著菜刀，追尋著腳印來到一個山溝時，忽然腳印不見了。雪地上居然出現了兩行老虎的足跡。

天啊，難道是女兒已經.........................

林素懷簡直不敢想象。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人手裡拿著一把柴刀出現在她的麵前。林素懷無比驚訝，仔細一看卻是她外甥林玉築。

“外甥，怎麼是你？看到你表妹沒有啊。”林素懷焦急地說。

林玉築道：“姑媽，我也是來找她的，剛才梁隊把她的事情告訴我了，姑媽放心，表妹一定沒事的。”

正說著的時候，前麵的竹林裡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林玉築沒有多想，拉起林素懷朝槍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隨後又接連響起了兩聲槍響。槍聲來自於同一個方向，不知是誰打的。林素懷更是緊張了起來。

林玉築說：“姑媽，我聽得出這是小鬼子的三八大蓋發出來的聲音，打槍的絕對是小鬼子，也就是說小鬼子趁下大雪的機會摸上山來了。”

林素懷氣喘籲籲說：“你表妹用的也是三八大蓋，說不定剛才那三槍都是她打的。”

林玉築沒有再說話，拉著林素懷依舊沒命地朝槍聲傳來的方向跑去。很快，他們在竹林邊上發現了一具屍體。那是小鬼子的屍體。小鬼子的頭被人一槍打穿，場麵有些血腥。隻是小鬼子手裡的槍已經不見了。

“這個小鬼子肯定是我女兒開槍打死的，打得好，小鬼子你也有今天啊。”

林素懷用腳在小鬼子身上狠狠地踹了一下。

林玉築沒有說話，拉著林素懷繼續往前尋找。在竹林深處他們又看到了兩具小鬼子的屍體，都是被人一槍擊中頭部斃命。看來射殺小鬼子的人槍法很好。

正在這時候，梁思珺和翠紅以及李子番也來了。他們是聽到槍聲後趕過來的。

翠紅蹲下身來檢查了一下小鬼子頭上的彈痕，說道：“如果我估計沒錯，應該是小姐用三八大蓋射殺的這幾個鬼子，從雪地上留下的足跡以及足跡的走向看，應該是小鬼子的小股部隊摸上來了，無意中被小姐發現，小姐為了不讓鬼子發現我們的營地，才采用了這種方式想把鬼子引開。我們必須抓緊時間追上去解救小姐。”

梁思珺和李子番覺得翠紅分析得很有道理，於是帶領他們沿著雪地上的足跡一路追了上去。此時此刻，他們誰都不希望範曉倩發生意外。

林玉築說：“但願我表妹沒有危險。”

翠紅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道：“小姐都已經和鬼子發生正麵衝突了還沒有危險，你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啊。”

林玉築有些不服氣說：“翠紅，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懶得理你。”

翠紅道：“你！”

梁思珺說：“你們彆吵了好不好，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吵架啊。”

翠紅道：“不好意思，我也是無心之過。”

林素懷眼窩裡已經湧起了淚花道：“不是你們的親骨肉你們當然不心疼了。”

說罷獨自一人沿著雪地上的那一排腳印走去。

翠紅愣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夫人，等等我。”

林素懷頭也不回，繼續深一腳淺一腳朝前麵走。

梁思珺急忙追上去了。

林玉築神色詭異地瞅了李子番一眼，笑笑，要走。

李子番伸手將他拽住說：“你如果後悔的話可以回去，沒有你我們也能救出範小姐。”

林玉築不把李子番說的話當回事，快步追趕上去。李子番緊繃著一張臉，沒好眼色地盯著林玉築的背影看了一會，忽然想起抄近路趕上去尋找範曉倩，或許還真能趕在梁思珺等人的前麵救出範曉倩，到那時梁思珺一定會對他另眼相看。想到此處，李子番未免得意起來，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狀況，確信沒有威脅後，抄近路趕上去了。

幾個人沿著雪地上的腳印追上去，可是追了很遠一段距離也沒有發現目標。

梁思珺扭頭一看不見李子番跟來，未免奇怪。

林玉築道：“梁隊，我覺得李子番這個人有問題。”

林玉築說的話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尤其是翠紅，突然停下來，死死地盯著林玉築，似乎一下子想把他的心思看穿。

林素懷抱著頭在雪地上蹲下來，一個勁地念叨著：“女兒啊，你千萬不能出事啊。如果你有什麼不測，我也不想活了。”

林玉築走到林素懷身邊，把她拉起來說：“姑媽放心，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表妹那麼好的一個人，絕對不會出事的。”

“你這個叛徒，給我走開。”

忽然，林素懷忍不可忍，麵朝林玉築揚起了手裡的菜刀。林玉築一臉狼狽地看著林素懷，真不明白姑媽為什麼不理解他，絕望起來，一個人走到前麵去了。

林素懷的動作嚇了翠紅一跳。

翠紅拉著林素懷的手道：“夫人，我陪你去找小姐。”

林素懷點點頭，啥也沒說繼續朝前走去。梁思珺苦苦一笑，急忙跟上。走了不遠，他們又在地上發現了一具鬼子的屍體，也是被一槍爆頭。子彈是從後腦勺打進去的，從前額貫穿出來，血流了一地。

看著那具屍體，梁思珺和翠紅感到很吃驚。

梁思珺疑惑道：“在運動中能夠一槍打爆小鬼子頭，非神槍手不能，難道真是範小姐打的？這未免太讓人意外了。”

翠紅遲疑了一下說：“梁隊，我也覺得事情有些古怪，我不相信小姐的槍法這麼好，畢竟她才學會打槍。神槍手並非一時半刻練得出來的。”

林素懷知道她們在懷疑女兒的能力，苦苦一笑道：“你們彆小看了我女兒，她天生就是乾這個的料，她是天才。”

梁思珺不再說什麼了。翠紅詫異地瞪著林素懷看了半秒，正要說什麼時，猛然看到前麵雪地上出現了兩個人，嚇了一跳，以為是小日本，仔細一看大吃一驚。梁思珺和林素懷也是吃驚不小。

那兩個人不是彆人，而是範曉倩和林玉築。範曉倩手裡提著那把三八大蓋，背上還背著兩把三八大蓋，邊走邊跟林玉築說話，有說有笑，看起來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化解了。

林素懷見女兒安然無恙，總算是鬆了口氣，高興得一屁股在雪地上坐下來，說道：“真是老天開眼啊，我女兒終於沒事了。她沒事我就放心了。老天有眼啊。”

範曉倩拉著林玉築的手跑上來見母親。林素懷站起來仔細地打量著她，生怕她受傷。梁思珺和翠紅識趣地走開了。

範曉倩對母親說：“媽，我沒事的，我已經把前來刺探情況的小鬼子全殺了，一個也沒有留下。我們已經安全了。”

林素懷一個勁地點頭道：“寶貝女兒，你真是好樣的，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從今往後不能再單獨一個人出去，媽不放心。”

範曉倩說：“我知道了，媽，我們回去吧。”

林素懷看看旁邊的林玉築，還是有些對他不放心。範曉倩知道母親在擔心什麼，也沒有做任何的解釋，拉著母親的手往營地走來。林玉築在背後慢慢地跟著。

回到營地，見李子番還沒有回來，梁思珺決定不等他了，主持召開了一個臨時會議。參加會議就隻有範曉倩，翠紅，林素懷共四個人。林玉築雖然幫助他們找回了範曉倩，但他還不能參與會議。

梁思珺問範曉倩是否肅清了上山刺探情報的鬼子。

範曉倩懷裡抱著那把三八大蓋，煞有介事地琢磨了一下道：“不瞞梁隊，據我發現的小鬼子一共有五個，都被我爆頭了，死翹翹了，至於其他地方有沒有小鬼子我不敢說。李大哥是神槍手，他比我清楚當時的情況。”

說到這裡扭頭去找李子番，卻沒見他的影兒，感覺很是奇怪。

“這個李隊副，怎麼現在還不回來？我去找找他。”

梁思珺說到這裡，站起來就走。

範曉倩跟出來說：“梁隊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梁思珺轉身盯了範曉倩一眼，微微一笑道：“有你跟著，我更放心了。”

翠紅林素懷詫異。

林素懷道：“說不定李子番遇上其他小鬼子的隊伍了。”

翠紅說：“怕有這個可能，不過夫人請放心，李大哥是神槍手，鬼子拿他沒辦法的。”

林素懷笑了一下說：“翠紅，你認為小姐和李隊副的槍法哪個好？”

翠紅說：“我可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