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梁思珺說：“萬一我們在這裡麵找到了寶藏，怎麼運出去啊。外麵都是小鬼子。”

翠紅說：“到時候自然會想到辦法的。怕就怕地道裡啥也沒有，我們白白進來一趟。”

範曉倩說道：“就是，我也同意翠紅的分析，就怕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啥也沒有撈著。白幸苦了一趟。”

林素懷沒有吱聲，她忽然感覺有些累。可又不好說出來，害怕女兒擔心。

再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也沒有看到有什麼寶藏和出口，林素懷已經累得不行了說道：“休息一下吧，我走不動了。”

梁思珺也感到有些疲勞，便同意了林素懷的意見。

範曉倩說：“這裡太窄了，找個比較寬敞的地方休息吧。”

翠紅道：“小姐，還是將就一下吧。等外麵天亮了我們再走。”

範曉倩嘟起小嘴，嚷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梁思珺撈起袖子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過三分鐘，距離天亮還有六個小時左右。

範曉倩抱著三八大蓋依靠著土壁坐下來。

林素懷蹲下來將女兒拉倒自己懷裡，伸手撫摸著她那一頭飄逸的秀發道：“女兒，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

範曉倩覺得母親似乎有什麼心事，怔怔地看著她。在馬燈光的照耀下，林素懷的臉色很是蒼白，表情有些痛苦。

梁思珺將馬燈移到林素懷眼前晃了晃，吃驚道：“夫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林素懷搖搖頭：“哦，我沒事，就是感覺有些累。”

翠紅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急忙把範曉倩拉倒一邊小聲問她說：“小姐，我感覺夫人的身體出了問題，是不是想辦法找醫生來看看。”

範曉倩嚇了一跳，說道：“我媽平常身體好好的，從未得過什麼病。不過最近一年來神色確實有點不對，我問她，她說沒事。是我疏忽了。我對不起我媽。翠紅，你會武功，應該知道把脈看病什麼的。你給我媽看看吧。”

翠紅搖頭說：“小姐，這個我不會啊。我雖然會武功，但不會給人治病啊。”

梁思珺將馬燈放在林素懷的旁邊，走過來說道：“範小姐，我看你媽的確是身體出了問題。這樣吧，天亮後你帶她上山找梁山槐的婆娘劉翠花看看，她應該看得出來你媽得了什麼病。”

範曉倩淚流滿麵地點點頭，什麼也沒有說，轉身走了回來。而此時林素懷的神色更差，雙眼緊閉，呼吸變得有些微弱。範曉倩見情況越來越糟，嚇壞了，一把抱住母親哭了起來。梁思珺急的不知如何才好。

翠紅突然說道：“章媽媽應該懂得醫術，我馬上去把她叫來。”

“彆去了，沒用的。”林素懷慢慢睜開眼睛說道，“事已至此，我就把我的情況說了吧。其實還在一年前，我感到身體不適去縣衛生所做了一次檢查，結果查出我惹上了該死的絕症，而且已經到了晚期。為了不讓女兒知道擔心，我一直保守這個秘密。就連吃藥也一直不敢讓人看見。你們章媽媽知道此事。這一年來，我幾乎天天都在吃藥。直到十天前藥沒有了。是我讓你們章媽媽不要說的。”

“媽，你怎麼能這樣啊。”範曉倩哭了起來。

林素懷道：“女兒，彆難過，人總有一死，逃不掉的。不過我要你記住，如果我走了，你要好好聽從梁隊和你章媽媽的話。你章媽媽是個好人，你一定要答應我今後好好孝敬她。聽到沒有。”

範曉倩聲音硬咽道：“媽，你不會死的，天亮後我就帶你去縣城找醫生給你治療，我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

林素懷說：“有你陪著我我就知足了。乖女兒，我答應你天一亮就去治病好不好。”

範曉倩拚命地點著頭，倚在母親身上，慢慢地睡著了。

梁思珺看了看林素懷的眼睛，然後把翠紅拉倒一邊小聲說道：“翠紅，天亮後我和範小姐送夫人去治病，你回營地去把這裡的情況告訴李隊副，讓他想辦法弄些錢給我們送去。記住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翠紅道：“梁山槐的婆娘也不能告訴嗎？”

梁思珺道：“我雖然不能確定她是什麼人，最好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以免發生意外。”

翠紅道：“哦，我明白了梁隊。”

還沒等到天亮，林素懷就走了。這個打擊對範曉倩來說確實很大。最讓她不能原諒自己的是，母親得了絕症一年了，她居然從未發現。老天爺，你為什麼這麼不長眼睛，偏偏讓好心人先死，而那些****的王八蛋們卻在這個世上活得好好的。範曉倩呆呆地坐在母親的遺體旁，淚眼模糊地望著對麵的土壁發愣。

就地掩埋了母親，範曉倩被梁思珺和翠紅攙扶著繼續往前走。

暗道越走越寬，最後來到了一個地下室。梁思珺抬頭看去，隻見地下室的頂部出現了一道窄窄的裂縫，一縷光線從裂縫處灑進來，不偏不倚照在了範曉倩淚痕斑斑有些蒼白的臉上。

範曉倩突然推開攙扶她的梁思珺和翠紅，端起三八大蓋走到裂縫底下，目光怪異地盯著裂縫看。

梁思珺和翠紅頓時警覺起來，走過去仔細往上一瞄，居然看到了有人影在上麵晃動。這是到了哪裡？上麵又是什麼情況？梁思珺在心裡琢磨著。

翠紅擔心範曉倩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說話卻又怕上麵的人聽到，急忙向範曉倩使眼色。範曉倩沒有理會翠紅的意思，牙根一咬，舉起三八大蓋對準那道裂縫。

翠紅眼疾手快，把她的槍奪下來，拉她出地下室說：“小姐，千萬不能開槍，萬一被鬼子發現怎麼辦？”

梁思珺走過來說：“範小姐，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想把心中的痛苦和仇恨全發泄在小鬼子的身上，但是你想過沒有，在上麵的人不一定是小鬼子。萬一殺錯了就麻煩了。先忍一忍吧。殺小鬼子以後有的是機會。”

翠紅說道：“按照我們進暗道後一路走來的方向看，應該還沒有出縣城，也就是說我們是在縣城的下麵。剛才我仔細察看了那道光線，絕對不是自然光，極有可能是電燈之類釋放出來的光源，莫非......”

梁思珺幡然醒悟過來：“莫非上麵就是平野的細菌武器實驗基地？”

翠紅驚喜道：“我也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上麵真是小鬼子的基地，我們想要破壞它就不難了。”

範曉倩恨得牙根癢癢：“該死的小日本，你們就等著我來收拾吧。”

梁思珺道：“那還等什麼，馬上找上去的路啊。”

翠紅繞回地下室悄無聲息地轉了一圈，並未發現其它通道。也就是說她們已經到了暗道的儘頭。

這時候上麵傳來了小鬼子嘰裡呱啦的說話聲。有兩個人在用日語說話。範曉倩聽不懂日語，但是她卻能從聲音上判斷說話的人是誰。她敢斷定在上麵說話的是酒井靜子和平野。翠紅聽得懂日語也會說日語，一邊仔細聽一邊為範曉倩梁思珺翻譯。

果如範曉倩所料，在上麵說話的正是酒井靜子和平野。

酒井靜子坐在平野麵前的一把椅子上道：“先生今天找下屬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平野說：“沒彆的事情，我隻是想跟靜子小姐隨便聊聊。靜子小姐對萬花樓藏有密道的事怎麼看？”

酒井靜子道：“根據我們潛伏在萬花樓的特工送來的情報顯示，她已經確認了萬花樓地下密道入口的位置，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她目前還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不過我們的特工說章怡紅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章怡紅畢竟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我擔心我們的特工會暴露。我不明白的是，先生既然早就懷疑章怡紅的身份了，為什麼不對她采取製裁措施，還要繼續留著她？”

平野道：“其實我就是想利用她釣出她背後的大魚來，沒料到她一直沒有跟上麵的人聯係。不過我已經要野川去監視她了，一旦發現她情況反常便殺了她。”

正說到這裡，忽然伊藤宏美走了進來。

伊藤宏美說：“出事了先生，我們的巡邏兵在萬花樓背後的一家隱秘的廢棄民房裡，發現了野川的屍體，我已對屍體做過檢查了，野川是被人用塗有劇毒的針類暗器刺進咽喉而死。而殺死野川的必定是個功夫高手。”

平野大吃一驚。酒井靜子也是吃驚不小。野川的突然被殺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

平野道：“伊藤少佐，你馬上帶人把萬花樓包圍起來，抓捕章怡紅。如何我沒有猜錯，她絕對就是殺害野川的凶手。快去。”

“是，先生。”伊藤宏美向平野敬了一個軍禮，轉身走了。

酒井靜子道：“先生，要不要我去協助伊藤君？”

平野說：“行，你也去吧。記住一定不能讓章怡紅跑了。”

“是，先生。”酒井靜子回答說。

隨後隻聽上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顯然酒井靜子已經離開了。

“章媽媽有危險，我們得想辦法出去救她。”範曉倩說完端起槍返身就走。

梁思珺和翠紅急忙在背後跟上。事情發展到目前這個狀況，她們已經來不及商量對策了。

章怡紅就算危險再大也要把她救出來。

隻是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時候，出去的地道口被章怡紅用水泥封死了。

“看來章媽媽知道自己暴露了，也知道這裡遲早會被小鬼子發現，才不得不封死了地道口。梁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翠紅急了問。

範曉倩一臉的悲苦和失落。母親走了，章怡紅又遇到了危險，她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梁思珺琢磨了一下說：“還是先撤回山裡去吧。回到山裡再想辦法。”

翠紅琢磨後同意了梁思珺的意見，範曉倩自然也不會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