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王三似乎明白了劉媛媛的意思，不再多問了。不過劉媛媛還是擔心小鬼子會傷害到無辜，於心有點不忍。決定出去看看客棧到底什麼情況。果然如她所料，小鬼子在客棧裡撲了空。

鈴木費了好大的勁也沒有在客棧裡搜查到他們要抓的人，未免有些惱火，將客棧的掌櫃連拖帶拽地拉到馬路中間，拔出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說：“那幾個反日分子哪裡去了？快說，不然我一刀剁了你。”

掌櫃嚇得臉色鐵青，哆哆嗦嗦道：“我不知道啊太君，我沒看見他們從前廳出去啊太君，太君饒了我吧。”

鈴木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彆狡辯了，再不說實話我就殺了你。”

掌櫃急了：“太君，我說我說，他們一共是三個人，都是穿著男人的衣服，不過我看得出來有兩個應該是女人扮的。可我不知道他們就是反日分子啊太君。太君大人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饒我這一回吧太君。太君。”

這時候憲兵隊的兩個小鬼子把客棧的夥計帶了出來。

鈴木一腳踢開掌櫃，又把倭刀架在那夥計脖子上道：“說，剛才是不是你報的警？”

夥計連連點頭道：“是啊太君，正是小人報的警，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會從後窗翻出去逃了。”

“可惡的支那人，你不會是在報假警想騙皇軍的銀子吧。”鈴木道。

夥計嚇得渾身打顫，撲通一聲跪地上說：“太君饒命，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太君，我是大大的良民啊。太君。”

鈴木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這種人留著也沒用，去死吧。”

話音甫落，刀光一閃。夥計的頭顱被生生切割了下來，血水噴了鈴木一臉。

掌櫃見此情況，嚇得一屁股坐地上，尿都嚇出來了，流水一樣從下身裡滲出來流了一地。

鈴木狠狠地看著掌櫃說：“你們中國人都是些怕死鬼。我為你們這些人感到恥辱。豬！豬！”

掌櫃道：“太君說得對，我就是豬，沒腦子的豬，太君罵吧，隻要你解恨罵吧，罵的越難聽越好。”

鈴木氣憤地一甩手道：“你這個老家夥給我仔細地聽著，我今天就饒你這一回，站起來，滾回店裡去。”

掌櫃急忙爬起來灰溜溜地跑了。

“鈴木君，你是在生誰的氣呢？”忽然酒井靜子出現在鈴木跟前。

借著微弱的燈光看過去，酒井靜子的臉上露著譏諷他的意味。她在山裡潛伏了一周之後，打聽到梁思珺和翠紅來縣城裡了，於是選擇撤回了縣城。沒想到平野接到了憲兵隊的求援電話，不得不來找鈴木。

鈴木身為駐縣城憲兵隊的副隊長，自然不笨，一眼就看出了酒井靜子的意思，笑道：“哦，如果我沒有說錯，你應該就是酒井靜子小姐吧。”

酒井靜子雙手端著狙擊槍，眼光放著亮地瞄著鈴木說：“鈴木君，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跟你回憲兵隊談。”

鈴木道：“不是說還有龍井要和你一起來協助我們對付範曉倩他們嗎？怎麼就你一個人？”

酒井靜子道：“嗬嗬，我說過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當心隔牆有耳。不得不小心啊。”

鈴木呆怔了一下，揮手帶人走了。酒井靜子跟在隊伍的最後麵，在街道的轉角處，突然朝街對麵的一處民宅看去，眉頭不禁蹙了起來。她已經感覺到在哪裡蟄伏有危險分子。而這種感覺曾經在狙殺梁大時有過。如果預計沒有錯誤的話。蟄伏在哪裡的人應該就是翠紅。她已經聞到了翠紅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女人的氣息。

於是酒井靜子沒有多想，趁拐角對方看不到的時候，悄悄地摸上街邊的一處民宅，在沒有驚動屋主的情況下潛伏到了頂層的閣樓。藏在靠窗的隱秘位置，拉開槍栓壓上子彈，將槍口小心翼翼地從窗戶上伸出去，調準瞄準鏡，目光通過瞄準鏡看下去，正好看到了對麵民宅靠牆邊的陰暗處躲藏著兩個人。

儘管夜晚的光線黯淡，但是酒井靜子還是看清楚了對方的臉。她認識那兩張臉。

那兩個人正是女扮男裝的範曉倩和翠紅。沒想到會在這裡以這種方式碰麵。酒井靜子興奮地想著，於是將冰冷的槍口對準了翠紅的頭。在她眼裡，翠紅對他們的威脅遠遠大於範曉倩，所以必須先乾掉翠紅。

可是就在她準備扣動扳機之際，忽然發覺事情不是很妥。翠紅和範曉倩同時抬起頭來朝這邊張望，而且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憑借翠紅的機智，應該已經覺察到了危險，但還如此坦然，隻能說明有詐。對了，還有那個曾經給她帶來極大麻煩的李子番怎麼不見人影？按道理說此時此刻他也應該和翠紅範曉倩在一起的？

莫非..........................

酒井靜子旋思之際，覺得自己中了對方的圈套，急忙閃身躲開。

噗的一聲輕響，一枚子彈劃破深邃的夜幕，從對麵的一家閣樓裡飛射出來，緊貼著她的耳朵穿了過去，深深地釘進了背後的牆壁。

真是好險！酒井靜子長長的噓了口氣，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經暴露，不能久留，急忙選擇了撤離。她已經斷定，那個潛伏在對麵民宅閣樓裡朝她打黑槍人，絕對就是李子番了。

狡猾的中國人！她差點上了他們的當。

範曉倩和翠紅已經發現了酒井靜子，以最快的速度提槍飛速奔了過來，悄悄地潛上閣樓。然而酒井靜子已經不知去向。這個女人真是狡猾透頂，不但反應靈敏而且撤離的速度快極。難怪上回在山裡李子番沒有要得了她的命。酒井靜子必定會成為他們暗殺井上清一的最大障礙。

這時候李子番也來了。李子番從兜裡掏出一把微型手電筒，仔細地察看著酒井靜子有可能留下來的痕跡。但是除了牆壁上那枚從他槍裡打出來的子彈外，其餘一無所獲。仿佛酒井靜子根本沒有來過這裡一樣。

“女鬼子太狡猾了。比泥鰍還要滑溜。又讓她給跑了。氣死老娘了。”範曉倩不耐煩地嘟起小嘴咧咧。

翠紅看了她一眼道：“既然酒井靜子出現了，想必我們暗殺井上清一的任務更加艱巨了。；李大哥，你說吧，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範曉倩說：“是啊，李大哥，我們該怎麼辦啦。總不能等小鬼子來滅我們吧。”

李子番用刀子將子彈從牆壁上使勁挖出來說：“回去再說吧。”

範曉倩和翠紅沒有任何的意見。既然曾經的落腳點已經暴露，沒有彆的地方可去，三人就在縣城東邊靠近小河邊的地方，找到了一個破爛不堪的木房子暫時住下。因為突然遭遇了酒井靜子，他們誰也睡不下，眼睜睜的一直撐到天亮。

範曉倩抬頭看看東方天際露出來的一抹魚肚白，說道：“這破屋子四麵露風，我們又不能把房子進行修理，還得另行找個安全的落腳點才是。否則非被凍壞不可。”

“也是，這地方確實太冷了。我一夜沒睡，現在還感覺身上冰冰涼的渾身不自在。必須另找個落腳點。這裡的環境這麼差，呆久了絕對會生出病來。”翠紅順著範曉倩的意思往下說。

兩美女的觀點很明確，就是不能繼續住在四處露風的破屋子裡。

李子番道：“聽你們兩意思，是要去找家客棧住了。可是我們身上的錢不夠了啊。”

翠紅說：“找客棧肯定不行，鬼子肯定會在全城範圍內通緝抓捕我們，去客棧無非就是找死。”

範曉倩琢磨了一下說：“那，我們就去劉小姐家裡吧，劉小姐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是壞人，我們應該相信她。”

“我不同意。”李子番說，“劉媛媛這個人雖無惡意，但她畢竟是劉昊霖的女兒，劉昊霖是個親日分子，又是柳河縣的縣長，我不相信他。還有劉媛媛的那個保鏢，如果他是日本人派遣在劉媛媛身邊的奸細就麻煩了。”

“我知道李大哥在擔心什麼。”翠紅說，“防患於未然自然是再好不過，但不管怎麼說，劉媛媛是好人絕對不會有錯。為了不至於牽連她，還是另想辦法吧。哦，我想起來了，我們去古董店找掌櫃幫忙。古董店老板和梁隊很熟，上次我和梁隊來的時候找的就是他。”

範曉倩笑道：“翠紅，你怎麼不早說呀。”

“哎呀，我不是才想起來嘛，並非有意瞞著你們。”翠紅撅撅嘴。

李子番猶豫了一下道：“也隻好如此了。走吧，去找古董行的掌櫃幫忙。”

於是三人來不及細想，悄悄地行動起來。

來發古董行的老板正坐在櫃台裡算賬。

翠紅拉著範曉倩和李子番走了進去，劈頭就說：“哎哎，請問掌櫃先生有沒有乾隆皇帝的玉璽？有的話請拿出來看看，看一眼就行。”

李子番和範曉倩莫名其妙，不知道翠紅啥意思。

掌櫃吃了一驚，抬頭一看是翠紅和兩個陌生人，便已知道了他們的身份，立即將翠紅範曉倩李子番帶到後麵的一間房子裡說：“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昨晚上那槍聲是你們打出來的吧。”

李子番道：“抱歉，都是我不好，驚動了埋伏在井上清一住處的小鬼子，還因此差點送了命。萬幸的是劉縣長的女兒劉媛媛及時出現救了我。先生，對於劉媛媛這個人你怎麼看？”

掌櫃說道：“據我得到的情報，劉媛媛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加入了軍統，不儘如此，她還是章怡紅的直接上司，她們之間一直就有聯係。”

“啥？”翠紅糊塗了，滿臉異色道，“你是說章媽媽是軍統特工？真的假的，誰信啊。打死我也不信。”

掌櫃道：“你彆嚷嚷。小聲點。被人聽見就麻煩了。”

翠紅急忙把嘴閉上不再說了。

掌櫃笑笑又說：“你們章媽媽現在還不算是軍統的人，她隻是劉媛媛發展起來的下線，還沒有正式加入軍統。說白了，她和你們一樣，現在還是個跟鬼子過不去的草根。我擔心的是章怡紅的安全。我們的電台已經竊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機密。章怡紅的身份已被阪田證實，目前正在擬定詳細的抓捕計劃，可能是想把抓捕章怡紅的功勞據為己有。我已通過劉媛媛把這個消息告訴章怡紅了。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章怡紅應該會全身而退的。”

“天啦，章媽媽怎麼可能跟軍統的人扯上關係？她不會出啥事了吧。”範曉倩擔心起章怡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