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在圍牆上蟄伏了大約幾分鐘，還是無法確定那棟民房裡有沒有藏著抗日分子，但是她灑在劉翠花衣服上的那股子氣味分明就在裡麵。可能是章怡紅等人已經發現了她躲起來了。那就逼她們現身出來。酒井靜子想。便要從牆頭上跳進院子。這時候突然從民房裡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接著那股子氣味跟什麼味道混合在一起。酒井靜子觸動了一下鼻子，很快那種混合氣味慢慢地淡去。最後消失於無形。

難道是劉翠花已經發現了她身上穿著的衣服有異樣，再往身上噴灑了什麼進行掩蓋？酒井靜子琢磨。

咚咚咚咚咚咚！鬼子小隊長帶著二十幾個小鬼子端著刺刀，從酒井靜子背後的巷子裡跑過來。走在前麵的一個小鬼子發現了蹲伏在牆頭上的酒井靜子，因為僅能看見她的背影，沒有認出她來，端起三八大蓋就要射擊。酒井靜子覺察不妙，身子一晃從牆頭上站起來，轉過身去。那端槍瞄著她的小鬼子嚇了一跳，急忙把槍放下來。張嘴要說什麼。酒井靜子朝他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小鬼子立馬把嘴閉上。其餘鬼子兵一臉驚愕地看著酒井靜子。

酒井靜子再一次朝鬼子兵打了兩下手勢，用暗語命令他們從兩邊包抄她腳底下的那棟民宅。

鬼子兵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自然明白長官的意思，立馬分開成兩個小組，悄悄地從兩邊包抄過去。

酒井靜子飛身跳進民宅後麵的院子。院子裡有一個小小的花圃。可能是院子的主人沒有時間照料，花圃上的無數花枝已經失水枯萎，光禿禿地露出了黃色的枝乾。但是還有一株梅花沒有枯死，血紅的花朵已經綻放。在寒冷的季節裡彰顯著她特有的傲骨。酒井靜子並沒有心情欣賞這些，貓著腰竄進花圃前麵的院子裡。從後門鬼一樣溜了進去。

可是等待她的卻是人去樓空。找遍了所有值得懷疑的角落，始終沒有發現範曉倩等人的蹤跡。

但是酒井靜子能夠確認，章怡紅她們剛才就在裡麵呆過。酒井靜子最後走進廚房察看。

廚房裡的桌子放著一個木質水瓢。顯然是有人剛剛用水瓢喝過水。而在水缸旁邊擺放著一個大木盆。木盆裡盛滿了水。劉翠花穿過的那件衣服就放在木盆裡，已經被水浸沒。水麵上漂浮著一些肥皂液。

混蛋，還是被劉翠花發現了。酒井靜子氣得一腳把木盆踢翻。頓時木盆裡的水流滿地麵。

二十幾個小鬼子相繼趕了過來。那個鬼子小隊長說：“長官，要不要全麵搜索這棟房子？”

酒井靜子搖搖手說道：“不必了，她們已經發現了我們，逃跑了。帶著你的人馬出去追。絕不能讓她們逃出城去。”

“遵命，長官。”鬼子小隊長急忙帶領人馬走了。

走了幾步似乎不放心，回頭說：“長官，要不要我留下兩個人保護你的安全？”

“不用擔心我，快去。”酒井靜子很是惱火。

“是，長官。”鬼子小隊長說。

手下走了之後，酒井靜子一個人靜下來想了想，推測章怡紅等人離開這裡後還會去哪裡藏身。柳河縣城並不大。但是人口稠密，房屋眾多，這次失去機會，恐怕很難找到她們了。

“報告長官，我帶人來支援你了。”突然梁山槐帶著十幾個警察出現在酒井靜子麵前。

“梁局長，是誰讓你帶人過來的？”酒井靜子更加惱火。

梁山槐驚訝：“長官，不是你派人叫我們過來支援的嗎？我明明看到幾個皇軍用日語朝我喊話，命令我帶人這邊來支持你的。長官，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梁局長，你上當了，快點帶我過去。”酒井靜子猛然醒悟過來。

“報告太君，前麵巷子裡發現六個皇軍的屍體。他們身上的軍裝都被人剝了。”一個警察忽然從外麵走進來說。

“你在哪裡發現的，過去看看。”酒井靜子下命令道。

“哦，我跟我們局座過來的時候，忽然尿急就跑進了前麵那條巷子去方便。沒料到巷子裡有一個廢棄已久的廁所。就是在廁所裡發現的。”那個警察邊往外走邊說。

梁山槐氣得一腳踢在手下的屁股上：“他娘的怎麼不早點報告？”

“局座，我是第一時間發現後趕來的。尿都憋回去了。現在脹得很難受。”那個警察說。

酒井靜子道：“快點帶路。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是是是，太君。”那個警察說著跑了起來。

來到出事地點一看，酒井靜子氣得臉色發白。梁山槐驚愕得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

隻見六個小鬼子躺在臭烘烘的糞池裡，下身已經沉下去了，就露出半載上身在外麵。穿在外麵的軍服不見了。

“混蛋，這是對我們大日本帝國軍人的極大侮辱！”酒井靜子憤怒不已。

拔出手槍啪啪啪地朝天放了幾槍，命令兩個警察留下來打撈小鬼子的屍體，手一揮帶領其餘人馬繼續追趕。

“梁局長，剛才你是在什麼地方碰上那幾個皇軍的？我肯定她們就是範曉倩她們。”酒井靜子說。

梁山槐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邊跑邊說：“就......就在城西大街上。距離西城門不遠，恐怕也就百十米的樣子。我碰上她們的時候，她們正在往西城門趕。當時我就懷疑過，可是後來一想範曉倩她們沒有人懂得日語，應該不是她們。就.....就帶人過來這邊了。”

啪！梁山懷話音未落，臉上就挨了酒井靜子一記耳光。

“太君，你乾嘛打我？”梁山槐一頭的霧水。

“梁局長，你壞了我的大事。你知道嗎？翠紅會說日語。”酒井靜子氣得狠狠地跺腳。

“我怎麼不知道啊。”梁山槐詫異不已。

“那是你腦子被驢踢了。成天就關心怎麼去找女人，什麼時候把心放在這上麵。”

“太君教訓得是，我以後不敢了。不敢了。”

來到西城門口，酒井靜子找來守城門的鬼子頭詢問，有沒有看見六個身穿皇軍軍服的人出去過？

守城門的鬼子頭說：“長官，十分鐘前有六個士兵過來說，他們奉了伊藤少佐的命令出去執行特彆任務，我看那領頭的日語說得很好，就沒有懷疑，放行了。”

“你他媽的就是一頭豬。”酒井靜子憤怒，啪地給了那鬼子一記響亮的耳光。

鬼子頭似乎還沒有明白過來，詫異地瞪著酒井靜子看著。

梁山槐說：“太君，要不要繼續追。我看她們還沒有跑遠，我們有車，一定會追上她們的。到時候我非把她們一個個活剝了皮不可。”

“沒用的。章怡紅那幫人不傻，不可能出城後沿著馬路走，肯定鑽進山裡去了。梁局長，這次錯過了獵殺她們的最佳機會，以後的難度就大了。你彆忘了。你老婆劉翠花也在這群反日分子裡麵，你最好給我回去好好地想想清楚。今後怎麼全心全意為我們大日本帝國做事。如果今後我發現你對皇軍有一點點的不滿意，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酒井靜子說到這裡，提起狙擊槍走了。

“太君，太君。請留步，我還想跟你說說另外一件事。”梁山槐從背後追上去說。

“梁局長，你還有什麼事？”酒井靜子停下來說。

“太君，我擔心章雪凝是假投誠，他肯定還有彆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梁山槐說。

“理由呢？梁局長，我希望你給我合適的理由，否則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太君，我是這麼想的。既然章雪凝是軍統的副站長，他肯定知道很多皇軍所不知道的秘密。而且章雪凝這個人我很早就認識他了。他是土生土長的柳河縣人。在皇軍攻進來之前，我發現他經常一個人去來發古董行。因此我懷疑他有著雙重間諜的身份。也就是他的另一個身份極有可能是地下黨。”梁山槐說。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酒井靜子驚訝。

梁山槐道：“太君，那是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敢亂說。不過太君放心，我會找到相關證據的。”

“梁局長，你提供的情報很重要。但是你要給我記住，如果我查出來你在騙我，後果你自己負責。”

“是，太君。”梁山槐道。

“好吧，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去協助皇軍清理戰場，把皇軍犧牲的士兵拉倒憲兵隊去。”酒井靜子說。

“是，太君，我保證完成任務。”梁山槐拍著胸脯保證。

酒井靜子走後，梁山槐急忙帶著人趕往剛才和章怡紅她們交過火的地方。街道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個小鬼子的屍體。有的被子彈打爆了頭。有的胸膛上被子彈擊穿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血窟窿。有的眼睛都被打掉了。還有一個小鬼子的嘴巴被子彈洞穿了。後頸窩裡對穿出了一個恐怖的血洞。血水流了一地。看上去驚心怵目。

阪田帶領憲兵隊的鬼子趕了過來。梁山槐見了，急忙上前跟阪田打招呼。

“阪田長官好。”梁山槐說。

“梁局長，我聽說是你放跑了那些抗日分子是嗎？”阪田刷地拔出軍刀架在梁山槐的脖子上。

梁山槐嚇得臉色慘白，戰戰兢兢說道：“阪田隊長，你冤枉我了。我哪敢放跑抗日分子啊。”

“我諒你沒這個膽量。快點把皇軍士兵屍體上的血跡擦乾淨給我送到憲兵隊去。”阪田收起軍刀走了。

“是，太君，我一定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