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魂缺半 癡傻孫兒

2017-02-25 作者: 撐犁
第一章 天魂缺半 癡傻孫兒

江白,年歲八,生在舊社會,長在紅旗下。

父親說,我命不好,出生的時候是甲寅年寅時(1974年4月4日淩晨4時),正好是東北俗稱的‘鬼打牙’(一般在淩晨3,4點鐘,老一輩說在冬天這個時候出門連鬼都會凍得直顫)。天空剛剛出現魚肚白,所以起名叫薑白(後來被迫改姓為江,大家且慢慢看後麵有解釋)。

自小體弱多病,母親說我剛出生的時候雙目無神,膚色慘白,無啼哭。家裡人還以為是個死胎,七大姑八大姨們都安慰母親。不過唯有奶奶在母親床邊笑眯眯的看著我,雙手不停地攥著。辛虧醫生看過是個喘著氣的,要不都快把我母親哭昏過去。

但長大後依然是一副‘病秧子’的狀態,遠遠的看過來,感覺像是個縱欲過度的,在一個孩童時期的人能看出這種效果也是厲害了。

所以在這個改革春風吹滿地的大潮中,祖國處處現新顏,空氣中充滿了躍進與奮鬥的味道。在東北這種重工業地區更是明顯,到處都是高聳入雲的煙囪,滾滾的白雲從巨口中噴出,整個城市雲霧繚繞,當時我的體格瘦弱,神經上有點近乎於呆滯。經不起這種空氣的熏陶,就被迫轉移陣地,去了鄉下的奶奶家中。

奶奶家住農村,與外界幾乎是沒有什麼通訊,要去奶奶家是沒有車子經過這裡的,唯有坐上過路的驢車翻過兩個山頭才能到。

在村子裡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這是一個很貧窮的村莊,但是人們在這裡生活臉上都帶有笑容,因為這裡沒有城市中的那麼多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當年我出生的時候父親可是費了老鼻子力氣才聯係到奶奶,她見到我時候就給我帶了一個通體血紅的玉睚眥。在那個年代,奶奶為了保存這個東西,用油紙包住放在火炕裡麵,奶奶甚至是在冬天都沒有用炕去過暖,現在拿出來還有隱約的一股煤煙味道。

奶奶說在我母親懷上我的時候,她就每日以血飼養這玉睚眥,每日寅時滴三滴入其口。直到我出生的時候奶奶把我的紫河車(胎盤)拿到家用柴火燒掉,讓父親劃破我的腳底讓血混其灰燼抹到玉睚眥的眼中。母親舍不得剛剛出生的孩子就遭這種罪,我父親是個老實人,而且父親一直是從來不會違背奶奶的話,母親也沒有辦法,隻有聽這位固執的老人家。

這個玉睚眥打眼一看,長大嘴,貌似豺狼,豹身龍首,雙目碩大,貌似怒發衝冠之狀,其口中有一通體碧玉的寶劍,雙角向後緊貼背部,有雙翅

相傳睚眥,龍之七子,龍身豺首,性格剛烈,好勇擅鬥,嗜殺好鬥,總是嘴銜寶劍,怒目而視,刻鏤於刀環、口吞劍柄。俗語說: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睚眥便成了克煞一切陰邪的化身,給人一種活靈活現的感覺。

奶奶對父親說要好生保管,這孩子天生吸引不乾淨的東西,有著玉睚眥可保孩子平安。在我出生後的第七日,奶奶又用家中特有的香灰混合紫河車,在我的雙手背紋了兩個白澤(其形如鹿,四蹄,背有雙翅,狀似雲,頭似狐,雙角,渾身雪白,白澤是中國古代神話中地位崇高的神獸,祥瑞之象征,但正統古籍中記載甚少。白澤能說人話,通萬物之情,通曉天下鬼神萬物狀貌)。平時這紋身隱其形,每當遇水的時候就會出現,不過我這紋身是通體血紅的白澤,形態猙獰。

上學期間很少有朋友就是因為這紋身,老師總是找家長,還以為我混黑社會,我苦啊,說真話沒人信。

不知是什麼年代開始,東北哪裡就比較流行‘跳大神’,這個‘跳大神’和我們普通人想的不一樣,很多人以為‘跳大神’就是古代裝神弄鬼的行為,很有欺騙色彩。

其實它相傳是遠古時代的一種祭祀行為,可以追溯到太古時期包括炎黃時期,是蚩尤九黎族群的主要祭祀。常用來悼念先祖,溝通神靈鬼怪,保佑族群風調雨順,不遇災禍。

當年奶奶也是十裡八村中數一數二的請神者綽號‘蚩來神’。但是奶奶在其中一次請神過程中,天降雷電風雨,‘二神’(跳大神一般都有兩個人,一神負責起舞,請神。二神負責耍鼓)被列缺(古時候對雷電的稱呼)擊中,奶奶癲瘋癡傻七天七夜後才還魂。

當年我父親說奶奶清醒時麵帶淚花,表情猙獰,似笑似哭。口中嘔出一青色七寸蛇形蟲,此蟲無眼無鼻,隻有一長有16隻似觸角的嘴(有點類似蒙古死亡之蟲,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查一下),剛剛嘔出時此蟲還有啼哭,聲音淒慘,當時奶奶清醒後發現此物,說不祥,叫我二叔將此物用蛇麻草將此物熏至焦糊,埋與十年以上的槐樹下。從此以後家裡人對此事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也是我無意中聽到叔叔說起。這件事過後奶奶再也沒有請過神,不知是傷心二神的死,還是遇到什麼。此事後麵在做敘述,聽說奶奶轉醒過後,不顧家裡人的勸阻,起身整理行裝就出了遠門,三年後才回來。

在我記事起,總能聽到奶奶說我天魂(天魂也叫胎光,元神,主魂)缺半,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命魂經過各個朝代,道教佛教的叫法不一,天魂缺失人就會癡呆,除非有大機遇,要不估計要終身貧苦,不知世事。

聽聞奶奶的話,父母親愁容滿麵,因為家裡都是農村的,所謂對傳宗接代的觀念比較重,家裡又隻有我一個男孩,每個人心裡都不好受。

八年了,由於家裡人的勸說奶奶破例給我占卜了一次(這裡介紹一下薩滿教的占卜術在太宗時期被列為禁忌,由於打壓在後世隻有少數的幾個家族還繼承占卜術),奶奶與一般的請神者不同,在請神前需要三日沐浴吃齋,感覺都有點像道教的拜神,招魂。在請神當天需要佩戴請神裝,奶奶曾經和我說家裡的請神裝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到她這裡已經有幾百年了,至於是老祖宗在哪裡得到的就不得而知。

奶奶是薑家請神第45代傳承者。請神時奶**戴神帽左右各插有兩隻15叉鹿角,正前三隻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羽毛,正中有一五角星獸鈕蟠離紋銅鏡,刻有九龍吐珠。身穿用龜,蛇,四足蛇等物的皮縫補的神褂,胸前繡有阿布卡恩都裡天神腳踩兩條巴蛇,頭頂左右各有一條應龍(水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再五百年化角龍,千年成應龍)與頭平,龍下麵繪有三隻黃蜂,黃蜂測繪有一隻龜,在黃蜂和龜之下繪有1條四足蛇,再往下,七隻蠅,兩隻四足蛇,四隻蛙,一排二十三條蛇,四隻蜘蛛,四隻飛蟲,其下掛有十六枚銅鏡,八個轟務(晃鈴,也叫招魂鈴)。手帶鹿皮製作的深紫色神手套,足下穿有蛙皮製成的神鞋,上麵均繡有四足蛇等物。

奶奶點燃一盆樺樹葉,先祛除屋內的穢物,可以讓奶奶精神上更能與神溝通。旁邊梳理兩顆青枝綠葉的內托若(樺樹),曆代祖師靈牌前分彆放有牛,羊,馬的獸頭,喉,舌,心,肺,腎臟以及四肢和尾巴,獸頭朝向祖宗神位,燃香跪拜,口中說著請神詞。

忽然隻見一陣黑風刮過,祖宗靈堂內漸漸有青灰色的煙氣徐徐浮現,似乎勾勒出一副猙獰的獸臉。口中不斷吐出似蛇似蟲的煙霧,環繞其四周,不斷嘶吼,和奶奶怒目而視。這是屋內所有的家人都變得神情恍惚,感覺就像被鬼附身。

見此情形,奶奶大吼一聲‘撐犁’,匈奴謂天為撐犁,在薩滿有內功之人大吼一聲有讓靈台清明的作用。

隻見奶奶的滿頭白發瞬間乍起,雙手結重明鳥印。此手印能夠使人搏逐猛獸,辟除妖物的作用。(奶奶說我家祖傳十大手印《太凶鎮怪十手印》,都是從上古神獸的動作形態經過好幾代人的實驗才流傳下來,功能各不相同)。排向此物眉心,本以為會被拍撒的煙氣,哪知道這東西貌似無根無緣,和世界不像是在一個維度,奶奶的手從其眉心穿過。

那知這東西貌似擁有靈識,雙目閃有精光左右飄飛,竟然衝奶奶大笑,但又無聲。可那知家裡麵的親戚和我父母,都雙手用力的捂住耳朵,七竅不斷的流出血來。奶奶見此物甚是厲害,用力咬破舌尖,雙手繼續結重明鳥印,用儘力氣噴出一口血劍,直射此物麵門。

奶奶知道此物她壓製不住,用力大吼‘快跑出去,你們這幫癟犢子,在這裡又幫不上忙,還不快走’。

見此,大家紛紛拚命的向外麵奔去,不過父親由於擔心奶奶,跑的滿了寫,被蛇狀煙霧鑽入腦中。當時情形太過混亂,奶奶與其相互對峙,沒有注意到此事。奶奶見大家都出去了,心中送了一口氣,又緊張的看向此物,覺得這東西應該有靈識,就開始用古薩滿語(古薩滿語是從太古時期流傳至今,當時這種語言不管鬼,神,妖,人都是精通)‘你來此地所謂何事,要想傷害我家人,我拚了老命也要和你鬥上一鬥,反正我陽數也要儘了。’

但此物不做回應,雙目慢慢闔上,就在空中慢慢飄著。奶奶知道這東西是不想搭理她,但是又打不過它,於是盤腿坐下與其相對而坐,。雙手緊緊的抓住裙下的璃紋銅鏡。心中想到,我隻是用占卜術看看孫子的命數,怎會招來此物,仔細的回想占卜過程,無一疏漏。奶奶心中不斷的猜測此物來這裡的目的。良久,過了幾十分鐘。忽然,此物睜眼大笑,衝出祖宗靈堂。奶奶見此物衝出的方向,直指我住的房間。大叫不好,緊隨其後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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