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馨聽的很認真，她本來就是個安靜的人，這點她跟唐林有某些方麵的相像。她明白了唐林約她出來的用意，唐林這是在反過來研究自家老爺子。
於是她輕輕的笑了，沒有緊張沒有掩飾，就那麼輕輕的笑了，“你現在的心情我應該可以理解，因為我們家老爺子平常做事就跟兵行詭道一樣，從來都讓人摸不著頭腦。這些年，偶爾他會跟我們說一些事情，但讓我們具體做的很少。20年，我們一直不在他身邊，他做事的原因和結果我們現在都不敢想，因為想了也沒有用。就像他做這麼大的手術居然沒通知家人，居然是你全權負責，我跟有文一直以為你知道的更多，似乎老爺子也在對你交權。可是聽你這麼一說你跟我們也區彆不大，老爺子隻說一半甚至一少半，剩下的他想什麼要做什麼我們隻能一起來猜謎了。”
唐林一直注視著齊馨的眼睛，雖然這樣有點沒禮貌，但是一個人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會反映出他此刻的心理狀態，最直接的就是可以比較容易的看出來他是說實話還是說謊話。關於這方麵的訓練唐林經曆過不少，相對比較有經驗。隻是齊馨的眼神一直跟她這個人一樣，一直比較淡然，比較淡定，如水一般淡淡的，似乎連顏色都沒有。
看起來她跟他很認真的在交流在分享，這就是她這麼多年做老師培養出來的特質麼？唐林心裡在評判，不過這隻是一個小小的開始而已。她絕不會愚蠢到認為他一問人家就會有什麼說什麼全盤托出，不可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大家族的人。
唐林點頭，“的確是這樣，用我們在部隊的話說就是老頭子現在管殺不管埋。但現在這個局勢很微妙，黃家內部也徹底分化，本來最強的老頭子昏迷以後，他這一支在黃家的地位竟然如此薄弱，甚至像你們根本都在學校教書，跟家裡的事情基本沒有關聯。但問題是，老頭子手裡的資源和隱性權力總要交接總要傳承下去。老頭子昏迷甚至死了，我答應過老頭子的事情就會做到。我把這種承諾看成是軍令，老頭子的話對我來說就是天，就是軍令。所以我現在想弄清楚其中的一些事情。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老頭子這次手術和昏迷有點像一個**陣，即便是把遺囑放在肖克東那裡也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知道的有限，你們知道的也有限，也許這就是現實情況。不過我們可以互通有無把我們知道的聯合起來，也許就能起到意外的效果！”
“其實我心裡一直希望老頭子是假裝昏迷，那樣一切都在他控製之中，他隨時可以醒來隨時可以扭轉局勢。但現在老頭子是真昏迷，作為家屬和追隨者我們應該做好他一直醒不過來的準備，應該進行一些我們應該進行的事情。”
唐林的話延伸的有些厲害，但不是控製無誤，他隻是沒有把最本質的事情最直接具體的表達出來而已。可是意思齊馨當然明白，齊馨沒有馬上回應，而是低著頭看著身子下麵的小橋流水小魚。
這裡的水質好到什麼程度？好到河水裡的小魚不是那種常見養殖的金魚鯉魚什麼的，而是就是山間小溪裡的土魚，草魚，小白漂一類。雖然乍看山上去不怎麼美好，但仔細品味卻彆有一番風味，設計者也彆有一番用意。
青山綠水誰不喜歡？可是城市人真正有幾個見到青山綠水？有幾個有機會享受其中？現在山裡野營都是野外愛好者和有錢人的專利，絕大部分人五一十一春節三個假期排著隊出去一些所謂著名景點看看人屁股人腦袋就算旅遊消遣了。
但這小瞧下麵的天然土魚，嗯，很好，齊馨臉上逐漸恢複笑容，“嗬嗬，你這個朋友還真有心得，我開始喜歡這個房間了，這裡能辦年卡什麼的麼？我以後沒事想來坐坐，畢竟直接去山裡的機會太少太少了。”
唐林一愣，隨後不好意思的抬手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這個我不知道，我現在叫人問問吧……”他真的不知道，沒有絲毫油滑的意思。齊馨也是一愣，隨後無奈的聳聳肩，“好吧，看來你真是沒有準備。正常來說……你約我出來怎麼都要準備一點禮品不是麼？這是基本禮節不是麼？”唐林鼻子上的傷痕還沒有好，細看還能看出來，一摸還有點癢癢。傷口在恢複時期總會有癢癢的感覺。他忍不住用手指撓撓，咧咧嘴，“真的沒準備，我想應該有，這個包間應該是VIP會員製的，不是會員進不來。但是這方麵我一向不怎麼在意。我現在就叫人來問，如果你不在意的話？”
齊馨突然覺得對麵這個年輕人很有趣，她歪著頭，“那你是送我年卡還是讓我自己花錢？”
唐林放下鼻子上的左手，本來他習慣用右手抹鼻子，但現在右手包的木乃伊一樣，上麵還帶著一個蝴蝶結，有點慘不忍睹。
“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是相當做禮物送給你，就算是送給你們兩個人的回歸禮物。但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好，要自己花錢我也沒意見。看你！”
齊馨本來絕不會接受類似的東西，但現在她卻突然好想年輕了10歲，好像又恢複了青春的樣子，“我們也不是軍隊或者征服公職要員，我們隻是普通的外聘教授，你送我一張年卡也不會有事求我，所以雖然以前我從沒要過這種東西，這次倒是想要一張……”
唐林立刻按響桌子下麵的紅色按鈕，外麵一直在規規矩矩等著的經理立刻敲門，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對著小橋上的兩個人鞠躬施禮，然後單獨麵相唐林的方向，“唐先生，有什麼能幫您的麼？”
唐林沒什麼客氣，臉上沒什麼表情，如今他的確會適當的使用一些官威了，“這位齊女士以後會經常來這裡坐坐……”經理一聽立刻明白了唐林的用意，“唐先生放心，齊女士一天24小時不管什麼時候來都沒問題，我們都會儘心接待！”唐林頓了頓，“那不需要什麼VIP年卡一類的麼？”經理馬上搖頭，“不需要，這個包間如今可以使用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我們老板一個就是唐先生您，我們老板早就吩咐過唐先生提出的一切要求都要毫不猶豫的滿足，哪怕唐先生一把火燒了這裡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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