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3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蔡婷婷對於唐林的這種做法十分不讚同，甚至嗤之以鼻，“女人都不在乎，黃市都不在乎，她堅信你一定能治好，你為什麼自己卻要放棄？你這是個男人麼？為了你們的愛情，你就不能幸福的娶她麼？”

唐林坐在那，點了根香煙，在蔡婷婷印象中唐林好久不抽煙了。現在他抽煙內心一定是十分矛盾和糾結的，她準備趁熱打鐵。

“你在猶豫什麼？你從來不是個懦夫，你連死都不怕還怕結婚？再說我看你現在的情況恢複的不錯，至少比之前強多了。喂，你回答我，看著我。”

唐林慘然一笑，“蔡婷婷，你不要喊得這麼大聲，我聽得見。難道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現在不能男人麼？沒錯，我現在的確恢複了一點，不過還遠沒有到可以男人的程度。而且即便我暫時能夠男人，第一不確定到時候的副作用有多大，不確定到時候的不良反應有多大，嚴重的話我隨時會在那事的時候送命，因為這次中毒以後我體內的某些細胞結構已經改變，這就是這個病毒的厲害之處。再說明白一點，我現在是個變異品種，你真的考慮過麼？”

“這種病毒暫時沒有發現通過空氣和一般接觸傳染，但是不確定更深入接觸通過血液什麼的能不能傳染。也不確定多長時間會複發，一旦複發就代表著隻能準備後世，也就是說我現在隨時隨地都會死，比得了絕症還可怕。絕症確診至少還有保守的治療方法，至少還可以判斷還有多長時間，可是我這中毒卻完全不可以。什麼都不知道，即便是風宓妃在實驗室裡已經竭力研究了幾個月，進展依然緩慢，而且這是一筆十分高昂的研究經費。讓我唯一欣慰的是，這筆研究經費由歐洲相關方麵提供，畢竟病毒是從他們那邊的實驗室流出的，可是那邊也絕不會這麼沒有限製的投資任憑風宓妃研究下去。”

“你不是醫生不知道具體數字，我告訴你吧，這種情況，至少需要3年以上的時間才可能真正了解病毒的變異和所有結構，這還是最快的，慢了十年二十年都未見有結果。所以我這情況根本有一天沒一天。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知道你想說兩個相愛的人即便在一起一天也是幸福的，可是蔡婷婷你捫心自問，你跟蘇醒的愛情不堅固不偉大麼？你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不就是因為你們不能辦那事麼？不就是因為蘇醒不能男人麼？有你們這個鮮活的例子在眼前，我看過你最低穀最絕望的時候，是什麼讓你重新恢複自信和正常生活？”

“不是我，雖然我幫了一點小忙，但是真正讓你恢複的原因卻是，你跟蘇醒實質性的分開，不在一起，那之後你才變了另一個人，才成了今天的自己。我本不想提起你的傷心事，可是如果我不說的這麼清楚你就不會明白我現在不能結婚，不能娶黃瑩的真正原因。”

唐林雖然點燃了香煙，但是隻抽了兩口，話說完香煙已經自己燃燒的隻剩下一個煙屁股，他的手一定被燒得很疼，可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震驚悲憤之中的蔡婷婷還算保持著理智，因為唐林本來就是知情人，她人生最低穀最不堪的畫麵和時刻早就被眼前這個男人看在眼裡，所以她在他跟前具備超強的承受能力。

都那麼沒底線，那麼難堪過了，她還怕什麼？她抬手將唐林手裡燃儘的煙頭搶下來扔進桌子上的煙灰缸。

“行了，我知道你的決定了。但這件事你要怎麼解決？我作為之前的失敗者和受害者可以理解你這種心情，但是黃市卻未必，因為她比我更堅強，比我更偉大，也許她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且你剛才說的都是最壞的情況，最好的情況呢？最好的情況是你恢複，你們結婚生子然後像所有正常人一樣生活，這不好麼？”

唐林抬頭看看窗外的黑夜，然後問道，“如果你是此刻的我呢？你會做出什麼決定？”蔡婷婷一愣，“如果是我……我……我應該也不會現在結婚，至少我要等到病情穩定，等到恢複了那種功能，然後再說……”

“所以你也不是真的不想娶女市長，而是隻是把事情稍微延後而已，對吧？”

唐林輕輕點頭，然後兩人陷入到一種莫名的奇妙當中，最後蔡婷婷忍不住笑了，“好吧，人生還真是變化多端，當初你看我那麼難堪和悲慘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對吧？不過，至少你和黃市早已經享受過男女之間那種快樂，可我……這輩子可能都沒機會體味了。說實話，最近我思考了很多等蘇醒回來以後如何跟他相處的問題，可是每每想的長遠了就一陣頭痛。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跟他如何繼續相處了。我也不甘心自己一個正常女人，卻隻能跟石女一樣，隻能做一輩子老初女了。我也向往和憧憬那種事的。”

“嗬嗬，現在在你跟前說這種事挺殘忍吧？因為你現在根本不能男人……其實我想看看刺激你，你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唐林悲催的低頭看自己的褲子，彆說，還真有了點反應，不過他自己感覺得到，可是蔡婷婷從外麵卻看的不明顯。

然後她竟然湊過來要伸手試探，唐林趕緊一把抓住，“彆玩了，玩大了吃虧的是你，實話告訴你吧，我現在恢複了有四五成了，風宓妃這麼盤算，但我覺得至少有六七成了。你剛才的刺激是有作用的……”

蔡婷婷一愣，瞬間俏臉緋紅，然後靠得更近，“呼……你是我的私人醫生……我這段時間也許是太累了，所以又有些不舒服，你說過我那件事也需要定期檢查的，1年之內。你現在幫我檢查一下吧……好不好？反正你現在是安全的，恢複了四五成也沒什麼用。”

唐林這個恨啊，心說你這女人不是找死麼？自己找死順便讓我也跟著死，雖說現在樓上就他們兩個人，樓下那個冷血隻要不出事情是絕對不會上來的。可是那也不行啊，現在哪裡是檢查的時候？她絕對是故意的。

可是明知道人家是故意的，唐林的反應還是空前的強烈，強烈到蔡婷婷已經隔著衣服可以看見十分明顯的反響了。然後她忍不住捂住嘴巴，小聲驚呼，“你，你現在還不是完全反應？”唐林再次無奈地低頭看看褲子，然後十分無奈地搖頭，“你知道什麼叫外強中乾吧？就是你看著好像挺厲害，但實際上根本還是不行，就是外形嚇人而已。”

蔡婷婷紅著臉，點頭，又搖頭，“我不知道，咳咳，蘇醒根本連外強中乾都從未有過，他，他那更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怎麼都是原始狀態，你懂吧？”

唐林尷尬的站起身，轉過去，不讓蔡婷婷再盯著他的褲子看，實在是太尷尬了，雖然他自我感覺現在恢複怎麼都有八分了，可視沒有風宓妃的確診他自己判斷是沒用的。他的主觀意識總會給自己多加分的，他緩緩來到窗前，走路的姿勢很奇怪。

蔡婷婷卻突然從後麵一把將他抱住，緊緊的，死死的，一句話也不說，然後眼淚忍不住劈裡啪啦的往下掉。

她的心裡很苦，她沒人訴說。蘇長順跟她談過一次，如果蘇醒的情況一直不好，就讓她離婚。可是蘇長順越是這麼說她越不能離婚，不是為了蘇家的權勢，而是為了自己那份真摯的愛情有始有終，她也得堅持下去。

但她有時候真的看不到未來。

她一直在暗中羨慕唐林的身體，唐林的健康，唐林超強的那個能力，也一直羨慕他和女市長的浪漫而堅定的愛情。隻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現在他也變成了她的樣子，淒淒慘慘戚戚，居然連跟自己愛的人結婚的勇氣都快失去了。

她哭，為她自己，也為了現在的唐林。

她現在擁抱眼前的男人，不帶清淤，是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和脆弱，也有一種惺惺相惜抱團取暖的安慰。

唐林起初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一動不動，然後慢慢轉過身，半擁著懷裡的女人回道沙發上，輕輕將她擁在懷裡。

輕輕的拍打著她不斷啜泣的肩膀，“喂，今天應該是咱們慶祝我成為億萬富翁，慶祝你高升吧？怎麼最後弄成這樣子？高興點，高興點好不好？我最怕女人哭了……”

唐林本就不會勸女人，哭泣的女人他更加不會勸，所以一陣手足無措之後，最後還是人家蔡婷婷自己控製住的。但結果卻是這女人疲憊的趴在他懷裡睡著了。

唐林動了動身子，嘗試了一下，想將她放下，哪怕放在自己大腿上睡。但是她卻抱的很緊，夢裡也很緊張，害怕的蜷曲著，害怕失去，害怕災難和被傷害的樣子。所以唐林很快就放棄了，乾脆讓他睡在自己懷裡。

他知道自己此刻最好不做這種好人，可是他就是唐林。

即便是他懷裡是省長家的兒媳婦，但是他自己的心是正直的，敞亮的，有些事外人永遠不會知道，隻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

蔡婷婷睡著的樣子並不可愛，因為她的眉頭緊鎖，嘴唇鐵青。唐林心裡一陣陣難受。是啊，眼前的女人就跟自己的那個結構一樣，外強中乾的。

自己是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恢複了，恢複了還能不能用，能用了以後還會不會複發。而懷裡的女人卻在恐懼著自己的未來，恐懼著自己的生活，因此她隻能用拚命工作來填充自己來麻醉自己，她想用瘋狂地工作和不斷升遷的地位來代替自己內心的空虛，矛盾，恐懼。

她真是個可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