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梵淵,對不起

2017-02-26 作者: 嫣問寒
第38章 梵淵,對不起

烏雲將今晚的夜色襯得詭異,暗中隻有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斑駁的樹影在燈光的照射下在房間裡晃動著,我突然想起家住二樓,而附近,根本沒有兩層樓高的樹。

我睜開眼睛,目光瞥向窗外,隻有一片燈光,哪裡有什麼樹影?剛剛是在做夢?還是我半夢半醒間的幻覺?

我握緊了手裡的東西,然後才察覺手裡攥著一個東西,這是什麼?我睡覺前拿的嗎?

梵淵還在熟睡,我將手裡的東西拿到眼前一看,竟是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麵依稀寫著斬桃花三字,我實在想不起這符紙是什麼時候拿到的,我怎麼會把它攥在手裡睡著了?

難道我要在今晚動手?我的手心裡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我換了隻手拿符咒,生怕把它弄濕後咒力失效。我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梵淵的呼吸聲交相呼應,鬼也有呼吸?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如果我再不動手,他是不是就要殺了我?

現在符紙就在我手裡,我決定性的握緊了拳頭,盯著梵淵看,腦海裡則回蕩著他的話,“時間到了,我就接你回陰間。”

不可以,我還不能死。

我毫不猶豫的將那張黃符貼到了梵淵的身上,符紙一接觸到他的皮膚就開始冒煙,不一會兒躥出一小團烈火,他猛地睜開眼睛,那雙深褐色的眸子不可置信的望著我,這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身上的火慢慢從符紙擴散到全身,他的身體顫抖著,掙紮著要朝我爬來,我嚇得從床上滾下去,卻清晰地看見他額上青筋暴起,還帶著豆大的汗珠,可是眼睛瞪得如銅球一般大,死死盯著我,目光中似乎透出驚訝與懊悔,“你就這麼恨我!你就這麼恨我!”

我雙腿一軟,靠著床邊的窗戶癱了下去,隻見他整個人都被烈火包裹著,發紅的眼睛像一把銳利的刀子劈向我,直到那雙眼也被烈火吞噬,他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這聲音震顫著我的心臟,我捂住心口,隻覺得此時此刻心像是被人拿著刀子捅進去攪了幾圈一樣,疼到難以自拔……

“你就這麼恨我!你就這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你就這麼把我殺了……”

“不是的……”我捂住耳朵,心裡也開始後悔,也開始害怕,我的周圍著了火,全部是他身上的烈火點燃的,我的房間全部都燒了起來,而我卻不想離開,“不是的……梵淵……”

我把頭埋進膝蓋裡,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被烈火燃燒而萬分痛苦的他,更不知道我還能解釋什麼。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梵淵,梵淵……對不起,梵淵……”

“梵淵……”

我的身體發著燙,我覺得整個人都被燒著了,我的胳膊我的臉我的頭發都熱得發燙,好像快要被燒成灰,我感覺不到疼,隻是燙,我仍然叫著梵淵的名字,不斷地說對不起。

突然,我眼前一暈,隻聽到梵淵的聲音從空中到現實裡在耳畔回蕩,“夫人,夫人!”

我睜開眼睛,一瞬間幾乎要湧出眼淚來,才發現剛才那隻是一場夢,我的睡衣被冷汗浸濕了,仍然沉浸在那場景中難以平複心情,梵淵給我遞上來一杯水,看到他的臉,我就沒法不想起剛才的夢,心裡湧起一股愧疚。

“夫人,你在夢裡怎麼喊著我的名字,還一直說對不起?”他漾開一抹笑容,側歪在我的大腿上,睡衣滑落露出一對性感的鎖骨,膚與膚的接觸摩挲著我的感官,“夫人該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他的目光精明的一挑,我的心頓時咯噔一聲掉了下去,我連連搖頭否認道,“沒有!真的沒有!”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樣不會說謊,明明可以編個幌子給他,可是因為剛才那段夢還驚魂未定,一心想著梵淵被火燒時那種痛苦的慘叫聲有多麼真實,就難以開口欺騙他。

我盯著他的刺青,不敢注視他的眼睛,卻覺得刺青的那抹紅色都像是夢裡的烈火之中,他絕望的泛紅的眼睛。

“夫人如果不肯說,那我可要讀讀夫人的心咯?”他笑道。

讀心術?

我隻感覺鼻子一酸,忙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眼巴巴的望著他,“梵淵,不要,求求你。”我的心忍不住默默地說道,我真的很害怕你會看見我傷害你的樣子,我真的很害怕你看到以後我對我失望的樣子,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我覺得我的手都快不受自己的控製而瑟瑟發抖,我與梵淵的眼睛對視著,覺得他的目光好像沒有剛才那麼閒散了,相反是聽完我的話以後在思考著什麼,我的心一緊,以為被他看出來了,可他接著就一把將我拉進了懷裡,小聲在我耳邊廝磨著,“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隻聽你的。”

可是為什麼,他越是這樣相信我,我就越是有種欺騙他的罪惡感?

但懷著這樣踹踹不安的心思睡過去,似乎半夢半醒間都在害怕他察覺些什麼,我隻能更緊的抱住他,可是離他靠得越近心中的寒意就更加重一分。

終歸是要做出抉擇的,我收到房溟說好的快遞時,這樣的念頭更加深刻了。

如他所說,包裹裡有一個裝有藥丸的木盒子,正是要化水服下的,隨之是一個裝有符咒的錦囊,特意提醒用時才能開啟,我一想起昨晚的夢就覺得手裡像是拿了一個殺人凶器似的,匆匆收好兩樣東西,放到了床底的角落裡,才發現自己的心跳變得那麼快速,好像是有人拿著鼓棒擊打著我的心臟一樣。

正想的入神,家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差點把我嚇尿,來電顯示是固話,因為家裡的電話幾乎沒有響過,最近也不是什麼節假日,更不會有親戚打電話過來,想著大概是詐騙電話,一接起來卻聽到班主任的聲音從電話裡吼了出來,“周紫槐!你是不是打算直接退學了?家裡有人去世需要吊唁這麼長時間嗎?!”

我這才猛然想起學校的假隻請了一周,而我在宜城已經差不多快待了一個月了,因為每天幾乎都有意外發生,我都快忘了自己是個在讀大學生……解釋自己被鬼纏著一定是沒指望了,說我弟弟複活了換我媽媽死了講真的除非他是個傻子他才會信,我於是編謊道,“因為家裡出了這樣的意外,所以爸爸舊病複發現在昏迷不醒,還把我爸的住院憑證給他發了過去才好不容易勸服了他。

他的聲音也稍稍緩和了一些,說道,“你這幾天就收拾收拾過來吧,把期末考試給結束了再回去照顧你家人,否則今年你就得留級了。”

原來這一個月待在宜城,已經不知不覺快要放暑假了,也好,放了暑假之後就有更多的時候來解決這些麻煩事,隻是現在要將小琛和爸爸交給誰照顧,卻是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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