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孫光明一眼,小聲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嘛!”
“怎麼了?難道把你虐待瘦了送給梵淵?骨瘦如柴的,手感多不好!”孫光明翻了個白眼。
“你……”
!!!
我隻感覺心裡有幾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說到底……養的白白胖胖的嫁到地府來……
啊啊啊啊啊這句話怎麼想都覺得害羞啊!
我們跟著藍衣鬼差進了其中一個大殿,也沒注意怎麼走的,便到了殿內一個類似於辦公的房間裡,隻見房內古香古色的,空氣中散發出濃濃的書卷味道,一張堆滿卷軸和賬本的桌子,隻空出一小塊地方,放著文房四寶,我心裡猜想這裡大概就是他辦公的地方了。
藍衣鬼差示意我們隨便坐下,自己差人倒茶來,孫光明立刻擺手道,“不用,我們還要找梵淵,現在就打算走了。”
“他不在這裡,鬼月期間崔判司的人都挪到鬼界堡辦事去了。”那藍衣鬼差隨意拿起自己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的時候順道看了一眼桌上攤開的簿子,然後開口道,“正巧我要休息了,帶你們去找他吧。”
“那敢情好啊!”孫光明似乎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我在心裡驚歎於在藍衣鬼差這樣冷峻的氣場下他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隨後我們從閻羅殿出發,隻見經過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地方,或明或暗,不知道裡麵都有些什麼,孫光明也沒有機會跟我解釋,隻是跟那個鬼差說說笑笑的走著,我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
“快回來吧。”
我向四周環視了一圈,心裡有些發毛,因為我強烈的知曉那個聲音根本不是我的耳朵所聽到的,而是直接傳進我腦子裡的。
孫光明和鬼差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又看了一眼四周,那聲音再也沒有出現了。
難道是我聽錯了?
我心裡這麼想著,卻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們繼續往前走,通過了幾道比城門稍小一點的門,這時候周圍的人逐漸開始增多了,就好像是有人居住在這裡似的,活像一個小鎮。
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或者鬼),不是陰兵的著裝,卻又不像是從惡狗嶺過來的鬼魂。
我盯著他們的裝扮仔細琢磨了半天,突然腦袋一驚,馬上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他們穿的是壽衣!
男女老少皆有,可是許多人的臉都煞白煞白的,我跟孫光明做了死人化妝師才知道,這根本就是死人化的妝!
前不久那個噩夢一樣的夜晚又突如其來的撞擊著我的大腦,讓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些,全部都是鬼嗎?
我看著他們,而他們有的人也好奇的向我瞥來目光。
“他們是在陰間生活的鬼魂。”
孫光明突然停下了腳步,特地到後麵來跟我解釋道。
“不是要在進入輪回嗎?”
我本以為陰間隻是一個中轉站,沒想到居然還有住在這裡的鬼魂。
“要是進了輪回,那我們在陽間給死去的人燒紙燒物乾什麼?”
我被他問的有些啞口無言。
是啊,隻是知道從古至今是這樣傳下來的,爸媽怎麼乾,我們跟著怎麼乾,可到底是為什麼,就算是問他們的爸媽也不知道原因吧?
“經過了閻王殿裡的審問以後,有罪的鬼魂下到十八層地獄,無罪的按照自己生死簿上的記載,開始過自己的鬼魂生活。他們有自己的鬼壽,鬼壽和陽壽是一個道理,隻有鬼壽守完了,才開始再次進入六道輪回。”
我哦了一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真不知道在這裡會不會遇上我的祖先,不過這個問題也隻是過過腦子罷了,要我真的問出來不知為何也開不了口。
……
“到了。”
藍衣鬼差的聲音把我叫的回過了神來,再看眼前,是一座很大的類似廟宇一樣的東西,門口排著很多的鬼魂,到了這種鬼魂聚集的地方,就像進了冰箱一樣,都能冷出一身雞皮疙瘩來。
大概和陽間一個道理,陽間人多的地方還能捂出汗呢。
我為自己的腦洞捏了一把汗,到現在自己居然還能考慮起這些……
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梵淵,心裡還是一陣激動。
莫名的希望能夠快點看到梵淵,他見我時會是什麼樣子?會是一臉驚喜嗎?
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卻被孫光明發現了,揶揄道,“喲,憋了那麼一路,現在終於笑啦?”
“哼,那麼恐怖的路誰笑的出來啊!”
他不說還行,這一說,那些血腥的場景又從腦子裡蹦了出來,剛想說他幾句,就被鬼差打斷了——
“有人來看你了。”他的聲音似乎比剛才更冷。
我們已經走進了類似剛才藍衣鬼差的那個房間一樣的屋子,隻是比那裡稍小一些,很多東西似乎都是臨時搬來這裡的,同樣是一張堆滿書簿的桌子前,一張俊美無比的臉緩緩的抬了起來。
光潔的額頭上一雙眉頭微微皺著,鬢角有些許碎發從帽子裡鑽出來,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疲憊不堪,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時,我隻感覺心緊了一緊,不知道當著另外兩個人的麵該不該走過去。
結果下一秒,那漠然的目光就從我身上掠過,然後望向了孫光明,語氣也並不和善,“為什麼帶她來?”
“啊?”孫光明聞言直接傻了眼,然後目光從我和梵淵身上來回打量了幾次,似乎不明白怎麼回事。
而我,當然更是被蒙在鼓裡。
“快走啊。”
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我的腦中居然又響起了剛剛聽到的那個聲音,可是房間裡的另外三人都沒有反應。
“小槐,你沒告訴我你跟梵淵吵架了啊。”一片沉默之中,孫光明突然回頭問了我這麼一句,然後還打著嘴型說道,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怎麼知道。
我隻感覺手腳冰冷,不明白梵淵說的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剛剛在我耳邊的聲音到底是什麼。
“快走啊。”
這時那聲音在腦中又響了起來,並且話語間帶著些催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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