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那一下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我不可置信的問道。
“你的屍體在這裡。”
這話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你騙我什麼我都能相信,可是你騙我我已經死了,這也忒低端了吧!?
當即就反駁道,“你還想騙我什麼?難道還想說我已經死了嗎?”
“小妹,你究竟是誰,你自己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心口一疼,腳步猛地一收,她這句話讓我腦子裡有些懵。
“你什麼意思?”
“我要走了,臨行前欺騙了你,不知道我在地獄裡會不會受到什麼樣的刑罰啊。”
隻聽到這句話說完,就感覺她似乎真的已經走了。
可是我什麼都看不清,雖然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平複了一下情緒,才知道自己好像突然有些愧疚。
明明是她騙了我,可是到最後她說的那句話真的讓人有些心酸。
一切惡果在她七年艱苦的等待中,早就消耗殆儘了吧?
好不容易從地窖裡出來了,我回頭看了一眼那片黑暗,突然又想起雨琴剛才說的那些話。
“你的屍體在這裡。”
“小妹,你究竟是誰,你自己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
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我明明還活著啊,為什麼會有我的屍體……
我還試探性的捏了捏我自己的肉體,疼的,不是在做夢,也不是個死人。
腦袋好像被炸彈炸了一樣,嗡嗡直響,我的目光投向背後的那個地窖,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
我不可能死了,我這麼好好的,不會死的……
李雨琴的話一定還有深意。
那個地窖裡真正藏著的到底是什麼?
那個山鬼為什麼要雨琴把我騙到這裡來呢?
我隻覺得一切都是謎,而且與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關係很大。
不知為何腦海裡就冒出了那個紅衣女鬼和燒了一半的畫卷,那個女鬼叫“姝兒”,那個山鬼卻說我才是姝兒。
我的頭皮已經開始發麻了,心裡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難道我真的是姝兒?
我和那個紅衣女鬼其實是同一個人?
我把辰軒拖到一個稍微乾淨一點的樓梯邊上坐下,自己好好的整理了一下思緒。
回想起那天晚上梵淵格外反常的舉動,他對著我說,“既然你這麼喜歡嚇她,為什麼還躲著我?”,這句話說完以後,那個女鬼就從我的身體裡出來了……
如果是鬼上身,我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可如果她是我自己的臆想或者是我身體裡的一部分,那麼她進入我身體的時候我也就察覺不到了吧?
考慮到這些,我突然格外的冷靜了,總覺得自己好象卷入了一個不知所以的世界之中。
可是說到底一切都是腦洞大開的猜測而已。
隻能斷定的是,之前我對那個紅衣女鬼的印象一直都是她和梵淵的關係是如何如何的,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和我的關係,如果真的像山鬼所說的一樣,我是姝兒,她也是姝兒,那我們就是同一個人了?
我的心裡已經完全慌了,我從來都覺得自己隻是這種詭異故事裡的一個過客,卻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成了其中的一部分,而且有太多的疑問充斥在我的腦海裡,我根本喘不上氣。
就在我六神無主的時候,我緊緊握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偌大的空房子裡顯得格外刺耳,好像隨時能招惹上什麼東西來似的。
我拿起手機來一看,來電顯示上寫著備注,“三姑婆”。
“喂,小槐啊,是小槐嗎?”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急促。
“三姑婆……”我愣了幾秒鐘,隨即緩緩的吐出了這個稱謂。
可是大腦飛快的運轉起來,三姑婆是怎麼知道我的號碼的?我又是什麼時候把三姑婆的號碼存下來的?
“小槐啊,你趕緊到我這兒來,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
“三姑婆你在哪兒啊?”
“我在幺兒崗,你記住,現在就來,越快越好,除了你身邊這個小夥子,誰都不要帶!”
說完她就把電話給掛斷了,連個喘氣的的機會都不帶。
要我去幺兒崗……
還說除了身邊的小夥子,誰都不要帶?
是指辰軒嗎?
三姑婆怎麼知道我和辰軒在一塊兒的?
可是一想到三姑婆就在附近,我立馬振作了精神,打算先把辰軒弄出去再說。
剛放下電話,後麵辰軒就醒了,直問我是怎麼回事,一隻手還不停地捂住額頭,說是剛才隻覺得被什麼東西打暈了。我把剛才發生的事都跟他說了一遍,又問他那個山鬼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叫我姝兒。
他聽得一愣一愣的,不停地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
然後才告訴我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山鬼,沒有人知道他什麼來曆,但是自辰軒做鬼魂起就被人告知絕對不能惹到這個“大人物”,見麵時無論如何都要閉上眼睛向他下跪,無論聽見什麼都不能夠直視他,所以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子。
但是每一個遇到過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口中一直在念叨著一個名字,那就是“姝兒”。
沒有人知道那個姝兒是誰。
“我做了鬼差之後,在這個轄區做事的時候曾經問過彆人,這個整天在宜城遊蕩的鬼魂到底是誰,可是得到的回答千篇一律。有一個工作了上百年的老鬼差,都不知道他的來曆。”
辰軒頓了頓,突然目光一轉,對我說道,“你怎麼不去問問梵淵?我估計這類事情大概就隻有他和鬼猛知道了。”
“鬼猛是誰?怎麼這麼奇怪的名字?”
“你好像見過他,他是罰惡司的鬼差,總是穿著一件藍色的衣服。”
我靈光一現,立馬就回憶了起來,“原來是他……我在林城和陰間都遇到過他!”
一身藍色的官袍,和梵淵相似的打扮,很有氣場,那雙格外冷漠的雙眼,到現在想起來都讓人的心猛然一顫。
問他,根本就彆指望了……
而梵淵,對於那個東西也隻是簡單的說了他是山鬼而已,現在想想,他講的確實有些太過於簡單了。
“如果不是山鬼……那到底是什麼呢……”
我低下頭來,突然看到了手裡緊握的手機,才意識到現在根本不是考慮問題的時候,馬上把三姑婆來電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因為辰軒根本就不認識她,路上又跟他說明了三姑婆到底是誰。
可是一到約定的地方,我們都傻了眼。
幺兒崗上建蓋的那片大樓,不知道何時突然全部都被拆除了,現場還留有施工痕跡。
才到門口,就清楚的看見一具人體直挺挺的躺在破碎的磚瓦之上,而那個人,正是三姑婆。
“沒氣了。”
辰軒收回試探她鼻息的手,一臉嚴肅的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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