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告發臣婉

2017-02-26 作者: 嫣問寒
第181章 告發臣婉

記得我初見她時她是一身白衣,縞素衣裳,身材纖弱,麵上也寡淡無意。

如今看她,比日後精神得多,秀眉鳳目,玉頰櫻唇,不僅衣著華麗,頭上也擰了個天鸞簪,生動非常,看樣子是用心打扮了自己。

她嘴角含著笑意,陡然看向我,嘴上的弧度更深了,“我還以為紅忍大人不勝酒力,起碼要睡到夜裡呢。”

“我喝的不算多,所以還好,還好……”我連忙裝作知情的回道。

“神女大人是不是忘了,一年一度的鬼月,該向東嶽大帝交明年的生死簿了。”梵淵頗為客氣的說道。

“年年來討要,這鋈城到底是我的還是他太昊的?”天臣隨手將自己麵前的酒樽滿上,芊芊玉手順勢端了起來。

“鋈城是誰的,小官不敢胡說,隻知道但凡是陰間事務,的確都歸東嶽大帝掌管。”

“哼。”天臣冷哼一聲,手中杯裡的酒一飲而儘,緊接著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神女大人借酒消愁,我頗為理解,可是酒一醒,該拿出來還是得拿出來。”

“梵淵,你敢保證妖界生死簿這些年你都沒有看過一眼?”

“生死簿關乎陰陽秩序,主管世間生死大權。我一個小官,不敢妄自翻閱。”

“不敢妄自翻閱?那就是有人指使你翻閱咯?”天臣的語氣中透著不善,我的心咯噔一聲,現下也有些局促不安了。這是什麼情況?

“神女大人多慮了。”

天臣嘴角上揚,輕輕的說了句,“生死簿沒了。不信你問紅忍。”

我在一邊聽的雲裡霧裡的,所以一直隻能默不作聲的呆著,聽到她突然叫我的名字,我一下子怔住了,“啊?生死簿?”

天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按理說我和梵淵同為陰間的人,跟鋈城沒什麼關係,頂多私下裡和天臣交好,所以才能一起喝酒。可是妖界生死簿這麼重大的問題怎麼問到我頭上了?

此刻梵淵和天臣的目光都看向我,我緊張的攥著手,有些不知所措。

一時語塞,這期間竟感覺到一個目光定定的往我這兒投了過來,仿佛一根根小針紮在了我的身體裡,能夠肆意從任何地方看清我內心的想法。

我心裡不安,抬眼一看,是天臣。

她眼中含著笑,如同一泓池水,透著幽深的藍色,神秘莫測。

讓我不由自主的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生死簿確實沒了。”

“怎麼會沒了?”預料之外,梵淵的眉頭微微一皺,語氣還是沒有變化,大概作為鬼差,始終謹言慎行是他的準則。

“扔在涅槃之火裡,燒光了。”天臣淡定的回道。

“涅槃之火,不可複生。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把生死簿扔到那裡麵去的?”

“梵淵大人,我一直好奇,天帝派遣我到鋈城來掌管妖界生死,卻為何把我鋈城的生死大權複又交給東嶽大帝?”

“我隻聽說,陰間沒有慈悲,閻王執掌陰間冥府,賞罰分明,執法嚴明,不徇私情。我們對於人間善惡,有善必報,有惡必懲。可鋈城亡魂多半沉醉於紙醉金迷、花天酒地之中,違背了賞罰分明,積德行善是好運根本的原則,放任妖的亡魂行走於世,實在不妥。”

“閻羅王是地獄之主,閻羅之意是止惡的意思,造惡者所受的惡報應該是極其慘烈的,比人世間的所遭受的懲罰更加猛烈。可是鋈城並沒有這麼做,而是放任亡魂縱酒行樂,無論是想要再入輪回投身人間,還是留在鋈城生活,您都一一應允。對於東嶽大帝來說,這樣的事難道還不算頭疼嗎?”

“妖,修煉的那麼辛苦,難道變作亡魂也不該及時行樂嗎?”天臣裝作一臉無辜的問道。

“據我所知,鋈城的生活何止花天酒地?分明可稱得上荒淫無度。您的貼身侍女臣婉,此時就與亡魂行苟且之事,不知道神女大人可有所耳聞?”

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難道臣婉被逐出鋈城就是此刻的事?

真的是因為和玉寒煙做了那種事?

梵淵他……居然告發了彆人……

天臣一杯酒下肚,整個身子直了起來,嘴角的弧度慢慢加深,“說起這個臣婉,我正要帶她向東嶽大帝請罪。生死簿就是被她燒毀的,這可怎麼是好?現在又多了一個私通亡魂的罪名,我的這個侍女還是被我寵的太任性了。”

“也罷,今天你就把她帶回去,到東嶽大帝麵前解釋清楚。生死簿上明年有誰生誰死現今已經無從知曉,我隻能派人一一排查,方能夠確保萬無一失。”

我本來以為侍女被發現天臣至少會變個臉,沒想到她不但麵色毫無變化,而且還笑了,顯得從容不迫,就好像事情本身就在她的預料之中一樣。與之相反的是梵淵,我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從左邊傳來的低氣壓了,簡直讓人喘不上氣。

“神女大人真的覺得生死簿的事情就這麼容易能夠解決?生死簿被燒毀,可不是件小事。”梵淵神色嚴峻,反複的提醒道。

“人生人死,不就是太昊的一句話?妖界生死簿中不但記載著妖的生死,同樣也記載著鬼差的生死,誰想要知道誰的生死,我的腦子裡,一清二楚。”

天臣的目光仿佛戳穿了梵淵,眼角餘光瞥見梵淵的身子驀地晃了一下。

此話帶有深意,連我也細想了半天。

原來鋈城的生死簿裡不但有妖的生死,還有鬼差的。

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鬼差也會死,可她的話實在很耐人尋味。先是說梵淵翻閱了生死簿,又說誰想知道誰的生死,她都清楚。

這不是明擺著說梵淵想知道某個鬼差的生死嗎?

難道他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

應該不會那麼簡單。我在心裡默默地這麼想著,突然感覺到身旁的梵淵很深不可測。

一個不說話的人,永遠都藏著秘密。

“既然神女大人都這樣說了,小官隻能告退。”梵淵作了個揖,起身退了出去,臨走時看了我一眼,似乎示意我一起出去。我剛抬腳,動作就被止住了。

“紅忍,你留下來再陪陪我好嗎?”

愣了一下,基於想到紅忍和天臣的關係似乎要好,就止住了動作,放梵淵一個人走了。

其實此刻我也不那麼對梵淵有所好奇,無論問他什麼問題,無論是在從前還是以後,他的性格都不會變,他一個字都不會講。

但是天臣有所不同。

從我跟隨孫光明他們來到鋈城起,我就明白這個女人就如她那一雙充滿慧珠的眸子一樣聰明。

“你不是紅忍,對嗎?”她靜靜的看著我,略略收回了嘴角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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