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大晦日

2017-02-26 作者: 嫣問寒
第213章 大晦日

秋天,漫山遍野的紅葉渲染了整個山脈。

這森林中此起彼伏的山脈隨著四季變換著其獨特的景色,在不經意中給人一種彆樣的靈感和興奮。

眼前交雜著綠色黃色,直到紅色,白色……

雪似乎來的特彆快,眼前嘩嘩嘩給白色蒙住了,畫麵要是沒停下來,就要被晃成雪盲症了。

“大晦日”,我認得日曆上這幾個漢字。

如果沒記錯,大晦日指的就是日本的新年夜,跟除夕差不多。

轉而看到阿倍溟,他同千鶴一起忙裡忙外,不知道在乾什麼,但是看的出他的改變,身上穿的珍貴的和服,繡有一整套的金色織錦花紋,深藍色的底漸變下去,分外珍稀的感覺。

臉上,洋溢著笑。

是要和喜歡的人一起迎接新年的那種感覺,我的心跟著顫動了一下。

“彆人去約會,你跟著做什麼?”

千鶴從房間裡出來,臉上已經很不滿了,對他的做法很不理解,“新年之鐘的時候,你就跟在後麵,看他們笑,抱在一起……”

“閉嘴!”

阿倍溟聽到這話立刻火了,臉色刷的一下變得很難看。

出門前,也沒有再理會千鶴一下。

“真是小孩子脾氣。”千鶴嘟著嘴看他甩手而去的背影,氣鼓鼓的說道。

從家宅向西走,便有一條黑色火岩小道,應該是通往森林之外的。

很快找到了織田慶子他們,她身穿一件鮮明水色的和服,那顏色就如同她一樣純淨,上描繪古典的花叢,前身左右的牡丹,和櫻花、水菖蒲和八仙花的花叢,均為刺繡,栩栩如生。

急急的跟著阿倍溟,眼見慶子和阿倍岬兩人居然打著各自的傘,並不像是千鶴所猜測的那麼恩愛,我不禁有些懷疑,但是跟在他們後麵根本什麼都做不成,

好奇要聽聽慶子和阿倍岬在說些什麼,我想著,反正他們都看不見我,乾脆大膽的往前去了。

“……平安時代陰陽道橫行時,妖魔鬼怪無處躲藏,紛紛找地方避難,便在這青木原紮了根。”

“原來還有這個故事。”慶子比之前在溫泉見她時長大了一點點,不知是不是臉上化了妝的原因,一隻櫻花般的唇瓣,極為魅惑。

她望著阿倍岬,眸中飽含柔情。

我看了一眼,阿倍岬雖然和阿倍溟長得很像,但是能夠區分的出來有些不同,不僅是年齡上,阿倍岬和慶子年齡更加相仿,而且臉的長相也不同。

不像戴哲和梵淵,幾世了都還像雙胞胎兄弟一樣。

我想起他是私生子的話,可見就是這個原因吧……

“在戰前,住在這附近的居民生活困苦,饑寒交迫。往往為了生活,不得不將初生嬰孩和老人家遺棄於青木原樹海內,眾多棄嬰和老人家活生生在青木原樹海中餓死,怨念經年累月積聚,邪門至極。”

“所以這個青木原樹海的怨氣衝天,厲鬼甚多,我們家曆代在這個地方定居,就是因為少有人敢闖進來。”

阿倍岬的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慶子熾烈的目光。

聽到他說這裡有怨鬼,在樹間走著,我都能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看。

不知阿倍岬怎麼了,原本走的好好的,忽然又回過頭來,收起他的傘,一把握住了慶子的手,搶過她的傘柄,與她並行一把傘下。

“你......乾什麼啊......”兩人擠在一把傘下,慶子微微有些窘迫,而我感覺得到她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這一問倒是兩人都尷尬了,阿倍岬抬眼看看四周,隻說了句:“我也怕鬼。”

兩人相視而笑。

阿倍岬似乎有心事,左顧右盼了幾秒鐘,抬頭看看上方,天色漸濃,便催道:“我們快走吧。”

樹海出口處就有火車通往寺廟,上車以後,很快在空蕩蕩的車廂裡找到了座位,坐定後兩人無話。

我往後麵看,阿倍溟也在最後一秒鐘趕了上來,心裡為他捏了把汗,他坐在很遠的車廂裡,因為人多,慶子他們沒有注意到他。

阿倍岬掏出手機,不時看看時間,麵部表情有些僵硬。

慶子想說些話散散冷場的氣氛,便閒扯道:“阿岬哥哥吃過河豚嗎?”

“據說去掉劇毒的內臟和魚皮以後是一道非常好吃的料理,但是魚子味美無可比擬,有不少人舍命去嘗試。到了新年,為了祈求全年的幸福,很多日本人在新年到來後去買河豚,加工後拿回家食用,因為讀音跟“福氣”很接近,所以......”

聲音表現的很興奮,我聽的入了迷,她沒講完,就被打斷了。

“慶子一個人也可以去祈福的吧?”

“呃,什麼?”

她還沒反應過來,阿倍岬麵不改色,繼續說道:“慶子沒有和朋友的約會嗎?”

“約會?”慶子看向阿倍岬,他卻像有意在躲避,故意扭過頭去。

“我有一個朋友,希望一起去寺廟祈福。”阿倍岬繼續道。

我震驚,這不明擺著要放人家女孩子鴿子嗎?

但是慶子當然沒有聽出來他的本意,傻乎乎的回道,“好啊,阿岬哥哥,我們可以一起去。”

“慶子,我是說我想和朋友單獨呆著。”

她腦子裡似乎有什麼炸開了,湧出一股熱熱的東西,使她渾身像被燙了一般抖動一下,動作有些不自然,連微笑也定在臉上,來不及收回。

“他是很重要的朋友嗎?”

“她,是。”阿倍岬回過頭來,抱歉的抿抿嘴唇,“對不起,今天不能陪你了。”

混蛋,我在心裡這麼罵道。

我回頭看阿倍溟,他對這裡的事情全然不知情,隻沉醉在自己守護女神的夢境裡,不可自拔。

原來……原來慶子和阿倍岬是這麼過來的……

我都替阿倍溟著急。

“沒......沒關係。”慶子好不容易像機械一般迫使自己說了這話。

可她腦中根本不是這麼想的,她很惱怒,但她不能生阿岬哥哥的氣,她怎麼忍心生他的氣?

她。

她是誰?

慶子很想問出口,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就這麼定了,那我們就約在青木原入口見,再一起回家。”

“好。”

這時車到了站,阿倍岬起身便要下去,才麵向她說:“我就在這裡下車,去她家附近的神社了,再見。”

“再見。”

阿倍岬下了車,我看見阿倍溟愣了一下,然後上半身挺立,表情錯愕的看向這邊的慶子。

火車在飛馳中奔向前方,目的地遙遠而確定,將白雪飄揚和冷風肆虐甩在後頭。

阿倍溟從遠處的車廂慢慢往這邊走近了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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