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的看著他，“姝兒的血？你把她給殺了？”
他饒有興致的看我，眨了眨眼睛，好像在看著什麼笑話一樣，說實在的，也是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不殺姝兒，難道殺我嗎？
“隻是我沒有想到，動手的不是孫光明，而是你……”我輕聲自語道。
他笑了一下，“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
“我在幻境裡看見姝兒，她說如果她死，我也會死……是太意外了，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自己還活著。”
我捏了一下他的胳膊，“疼嗎？”
“疼！所以不是夢，對吧？”
由心的笑出了聲，看著他的臉，好像就算有什麼煩心事都能夠馬上平靜下來一般，那一雙眸子，就是有能夠安撫人心的功效，即使是對我，也不例外。
一個冰涼的吻蜻蜓點水似的落在了我的額頭。
提到了孫光明，便忙問他，“剛才你為什麼說孫光明不會回來？怎麼那麼篤定？”
“孫光明這回回來，好像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對頭，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是嗎？”梵淵一邊幫我整理著被子，一邊彆有深意的問了一句，“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一聽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禁好奇，“是真的嗎？他剛才走出門的時候跟留遺言一樣，真的很奇怪啊。”
“要說遺言，可以這麼理解，但是死後也有重生，不是嗎？”
“你是說，孫光明要死了嗎？”我連忙追問。
“孫光明活不過二十八歲。”梵淵淡淡的說了一句。
猛地想起剛才和孫光明的對話——
“我老了。”“你騙人，二十八歲算老嗎！”“小槐，這一次把姝兒送走算是我的功德一件，下輩子我一定飛黃騰達投個好胎，你說對不對？”……
我當時以為他隻是想岔開話題，沒想到這話與我說的話居然是有聯係的。
“怎麼可能呢？這是生死簿上記的嗎？”我連忙問道，心裡隱隱的害怕。
“不是生死簿。”梵淵回答了這句，頓了頓，考慮清楚以後才道，“他的每生每世都是如此，活不過二十八……”
“為什麼？”
我隱約覺得其中還有隱情。
“這是他與東嶽大帝簽下的合約，我從凡人的生死簿中為他竊取壽命，才能保證他有二十八歲可活，否則，連二十八歲他都活不到。”
“……”我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隻是乾瞪著眼看他，心底早就被壓抑與驚異填滿了。
我清楚的記得，以前好幾次的聽說過東嶽大帝的名號，在孫光明口中，每一次****之前，都要祭拜東嶽大帝。
還有在天臣那裡，梵淵帶著他誤認為紅忍的我去找天臣的時候，就說過，一年一度的鬼月，該向東嶽大帝上交妖界生死簿，當時天臣神女滿臉的不高興，似乎對東嶽大帝這個人很嗤之以鼻，還叫他……太昊？
太昊？我沒記錯吧？
但是沒敢向梵淵求證。
“也就是說，”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孫光明是你們陰間的人？”
我心裡砰的一聲像炸了個悶雷似的，我嘞個乖乖，原來孫光明這麼牛？
本來還以為是普通的過陰人，是陽間的人給陰間辦事，沒想到居然是陰間的人派上來的……
我想著，又問道，“也就是說，你拿走陰間那麼多本生死簿是為了給孫光明延續壽命？”
“他今生的壽命，我在他出生以前就已經拿下了。現在我取的壽命是為了他的來生。”
“也就是說，這個計劃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嗎？”
“持續了三世。”他淡淡的回我。
“我不明白，你們給孫光明一世一世的壽命，為什麼還要規定他二十八歲就死呢？”
“這裡，東嶽大帝自有他的主張。”
“告訴我好不好？”我用乞求的目光看著他。
梵淵嘴角一勾，我以為他不會說，料想不到這次卻鬆口道，“之所以如此，是要派孫光明來人世間為東嶽大帝辦一件事。至於這件事是什麼，事關重大，我不能泄漏。他的壽命之所以隻有二十八，也是東嶽大帝卜卦得知的，否則，明明是能夠將三世的壽命集中到一世，卻非要浪費他中間成長的時間……”
我大致跟上了他的思路，立刻明白是什麼意思。
孫光明每一世投胎，從牙牙學語到滿街亂跑，就算他五歲有了自己的意識，可至少也要浪費五年時間。
那三世加在一起就是十五年，這十五年的壽命，任意放在哪一世都行，可偏偏要截斷，也就是說，沒有情非得已的苦衷，隻有傻子才會這麼乾。
“那東嶽大帝卜到了什麼卦象？”我問。
“桃花劫。”梵淵定定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桃花劫？”我有些無語，心說這世間的套路真的好深啊，要不是從梵淵口中說出來，我還真覺得是哪個騙錢的算命先生胡說呢……
不過細想一下，孫光明身邊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女人，回想他本人，長得雖然不能說醜，但也不是帥氣的類型。
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他，他臉上還化了一幅死人妝，煞白煞白的嚇死人，之後每次見麵，都穿著那種盤扣棉麻衣服，腳蹬布鞋，腦後紮著一個萬年不變的小辮子。
估計在彆人眼中要不就是剛才說的算命先生風格，要不就是個神經病……
而且在這個物欲縱橫的社會裡，哪有女孩子會看上他呢？
桃花劫？
有些難以想象唉。
梵淵看出我的心思，也點點頭，“本來我也不太相信的，可是卦象這麼顯示，所以我們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的。但是不久之前突然算到了桃花劫臨近，而且就在他死前的這幾個月裡。”
“我從戴家彆墅離開以後就沒有見過他了，是桃花劫嗎？”
“不，那次為你安置完新家，我把孫光明帶到陰間去見東嶽大帝了，告知劫難來臨，讓他早做準備。”
“那孫光明之前知道嗎？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嗎？”我心裡有些同情的問道。
“他不知道。”梵淵悲哀的抿抿嘴唇，“幫他恢複前世記憶的時候隻給了他最重要的那些部分，有關結局，並沒有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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