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錯誤

2017-02-26 作者: 嫣問寒
第271章 錯誤

“上任短短兩個月,就已經有了那麼大的派頭,加官進爵的模樣,一臉的意氣風發,還有那股肆意的姿態……”

“小差役的衣服都還沒有穿熱乎,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往上爬了。”巡查者歎著氣道。

“我生平最厭惡的就是這種踩著彆人的頭往上爬的人,況且還是他上司最好的朋友。雖然那個梵淵的確有罪,可是告密的行為在我看來本身就為人不齒,而且還是為了權勢。”

“你確定嗎?他真的是為了權勢?”我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順,一霎間,全身緊張得像一塊石頭,心臟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

“若不是為了權勢,怎麼會越級去閻王爺那裡遞交罪證呢?”他反問我,表情很是認真。

“不過真是苦了梵淵,那樣一位德高望重的鬼差,從高高的地位上跌下來,那滋味……嘖嘖嘖……”

我完全驚呆了,身體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力量,隻能像一個木頭一樣傻傻的坐著。

他不知道我和梵淵的關係,所以一定不是故意把這話說給我聽的。

辰軒真的出賣了梵淵嗎?

不。

對他來說,這不算出賣,這算檢舉。

可是原因呢?

辰軒不是那種感情用事的人,應該不可能為了我去揭發梵淵……

但是巡查者又說他看上去籌備多時,莫非一開始就在收集證據舉報梵淵?

不對啊……

我怎麼想都怎麼覺得蹊蹺,以前的辰軒可以說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初死的鬼魂,什麼都不明白。每次麵對梵淵,他也隻是表麵上的發發牢騷,怎麼會……有這樣歹毒深沉的陰謀呢?

逼得閻王爺下獵殺令的人,居然就是他……

可是為什麼鬼猛和梵淵都對此隻字不提?

是害怕我會因此而內疚嗎?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是為了我……辰軒這麼做,一定還有彆的原因。

我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眼角餘光一閃,明晃晃的白色提醒著我此刻最應該關心的是什麼——

“笑笑呢?她去哪兒了?”

我多希望那隻是一場夢,那場事故隻是一個幻覺,可是巡查者的回答卻讓我瞬間心寒。

“她死了呀。”他回答的平淡無奇,好像一開始就該如此似的。

想要幫笑笑的事是瞞著他乾的,所以不能夠表現出來,我忍住心裡的哀痛,想要問個明白,“不是說她能長壽的嗎?怎麼死了?”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本子,我湊過去看,他一下子躲開,“你一介凡人不能看。”

“鬼差手上是生死簿,你這本也是嗎?可是我覺得比生死簿小很多啊。”

“彆瞎猜了,這可是天書。”他抬眼對我神秘一笑,鴨舌帽遮擋下笑的有些邪魅。

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翻了個白眼,心說是天書才怪。

他在那小本子上來回端詳,然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是我搞錯了,那個東西不是白笑笑的克星。”

“搞錯了?”我驚訝得像腦中炸了個響雷,心急道,“什麼叫搞錯了?你不是會算壽命的嗎?”

“對啊,我之前看到笑笑的時候,她的壽命是起伏不定的,時而偏高時而偏低。如果把人比作伏特表,那她的身邊一定有個磁鐵一樣的人物在紊亂她的磁場,所以才會造成這種現象。伏特表你知道吧?”他瞪著眼睛問我道。

“伏特你妹啊!”我過度緊張的罵出了聲,心裡怦怦直跳,覺得他分明就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急著問道,“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我感覺自己的脖頸都有些發硬,不安的情緒像瘋狂的子彈一樣掃射心臟。

“你那麼激動乾什麼?你和她什麼關係啊?”巡查者疑慮的看著我。

我沒有發聲,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自顧自的看著本子說道,“看這記載,應該說,那個東西是她的福星啊……”

“福星?”我頹然的靠回枕頭上,隻覺得身體裡的力氣被抽空了,喃喃著,“怎麼會是福星呢?”

那笑笑的死不就是我一手造成的嗎?

要不是我對段漸耳說他是笑笑的克星,他也不會走。

如果是福星,也就是說我們之前的猜測全都反了?

並不是離開段漸耳她能夠長壽,而是跟段漸耳在一起她才能高壽?

仿佛一直默不作聲的蜘蛛在我的心間遊走,很快速的往心上結了一層白乎乎的網,蒙的心裡發悶。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對了,我還想問呢,你怎麼跟白笑笑的屍體躺在一塊兒呢?”

“為什麼會是福星?”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穿得灰蒙蒙的家夥和這件事也脫不了關係。

“這麼看著我乾嘛?我臉上有臟東西?”

“明明是你搞錯了,那就應該把笑笑放回來,她原本應該長壽的。”

“什麼?”他突然咧開嘴笑,好像我說的是什麼玩笑一樣,“我隻是對你說錯了而已。而且,現在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我前幾天看到她的時候,就發現她的壽命平穩,活不過今天,所以已經計算出了壽命。你要我把她放回來,這才是搞錯了吧?”

“哎呀,那個不算!”我心急如焚道。心臟怦怦直跳,想要把事情抖出來,可是又不能夠說。

要是巡查者知道我是想幫笑笑,所以才把段漸耳支走了,那豈不是對笑笑不利?

在他說來,也就表明,笑笑的人生就像蝴蝶效應一樣,人生的岔路在此分開。

她與段漸耳相遇是必然,如果今生他們能夠在一起,笑笑會得到他的保護;如果不能在一起,笑笑就會早死……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如果我沒有多此一舉,段漸耳會不會留下?

說什麼都晚了。

我的雙手窩在被子裡,卻涼的徹骨。

“真是奇怪啊,前幾世居然也是如此。”巡查者興趣盎然的翻著手裡的簿子,“花葉不相見,卻生生相惜啊……”他一邊說著一邊勾著嘴角笑。

我隻覺得那句話值得推敲,大腦良久才反應到,他剛才說的什麼?

花葉不相見,卻生生相惜……

“你說的不是曼珠沙華嗎?”

“可不是嗎?”他笑嘻嘻的抬起頭來回我道,“花與葉相生相惜,但是永遠不相見。白笑笑是花妖,段漸耳是葉妖,這生生世世的糾纏,大概永遠都到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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