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隻見我周圍的人瞬息靜默了,一聲爆炸一樣的巨響從剛才那個叫囂著彆碰千羽姑娘的鬼魂那裡傳過來,一片火光以後,尖叫聲刺破青天,火光一過,伴隨著未了的叫聲,身體化作灰燼,飛散而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股無以言表的恐懼從心底蔓延出來,緊接著幾乎是齊刷刷的就跪倒在了地上,是一種恐慌之下的臣服。
看台上那雙邪魅的目光幽幽的掃過人群,我一想到是玉寒煙,馬上也跪倒了下去,頭低的死死的,祈禱他不要注意到我。
接下來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良久以後,我的左肩突然一緊,被人給一把抓住往外拖。
一瞬間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緊張的像塊石頭一樣,心裡跟灌滿了冷鉛一樣沉重。
“彆怕,是我,我們快走!”
孫光明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心裡立刻鬆了一口氣,馬上睜開眼睛,往台上一看,千羽和那個所謂的冥帝已經了無蹤跡,看台上的人影也都沒了。
大概都走了,但是台下的人還是不敢鬆懈,全部都跪在原地。
我馬上跟緊了孫光明出去。
卻見此時此刻大街上寂靜非常,所有的鬼魂都如臨大敵一樣,分跪於大街兩側,就好像真的有什麼人從中間的道路上通過一樣。
“快走吧,冥帝在從青*樓出來了,現在大概就在鬼城,我們趕緊趁此機會去找梵淵!”
“可是……”
“為什麼玉寒煙會在這裡是吧?”孫光明自己也是一臉無解,眉頭鎖的跟一團麻花一樣,“說實話我不知道。這件事等找到梵淵以後再說,你跟著我,小心彆被人發現。”
“所以,你剛剛進去是因為什麼?你說有不尋常的氣息,就是指冥帝?”
“我隻知道這感覺很奇怪,從裡麵傳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但是我說不上來,可能是玉寒煙,也可能是冥帝。但是我和玉寒煙並沒有過正麵的交集,隻是聽梵淵提起過。冥帝就更是如此了,地府裡,就連判官都沒有見過冥帝的真麵目。”
“真是太奇怪了,為什麼冥帝會對那樣一個女子感興趣呢?我聽說冥帝近日和一個外來的鬼魂走的很近,現在看樣子,一定是玉寒煙無疑了。”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就好像是奪命逃亡一樣,我總有種身邊有人在看我的感覺,但是好在並沒有撞見那兩個位高權重的人。
走過的是什麼路我也沒有看清,隻知道離那條原本繁華現在被冥帝攪到冷清的街越來越遠。
“一般的重臣都由冥帝提審,所以梵淵被關在底下的牢房裡是很有可能的。”
“那我們應該怎麼進去?宮殿不是應該有很多士兵把守?會不會是陰兵呢?”我心有餘悸的問。
“冥帝的宮殿沒有人敢闖,他吩咐過宮殿不需要人看守,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會有守衛。”
“宮殿怎麼可能空蕩蕩的呢?如果空蕩蕩的,那肯定就像陵墓一樣,裡麵機關重重。”我判斷道。
孫光明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你想的很周到,我們進去以後的確要小心。”
青磚砌起的百米高牆,在暗無光源的天幕之下,一股冷清的氣息就這樣拔地而起。
隔絕了裡外的鬼魂,好似另一座城市,一條靜謐的河環繞著它,橫在河之上是三座朱紅色的木橋,沒有任何雜餘的裝飾,異常嶄新無塵。
紅色的橋與青色的牆交映,讓人都不忍抬腳踏上去,玷汙了這份潔淨。
我們一路上小心謹慎,從橋上過去以後,越來越有一種置身於陵墓的感覺了,因為四周皆是冷清無物,誤闖死人國也沒有這樣驚慌。
我看到孫光明臉色有些發白,我自己的心跳也加速了許多,置身於這樣的環境,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慢慢加熱,就好像等待著撞見什麼嚇破膽的事物時沸騰。
我晃晃腦袋把亂糟糟的思緒清理了出去,慢慢的跟上了孫光明,過橋之後,穿過那一片佇立在眼前的青銅巨獸的牆麵,裡麵就是長長的玉石鋪就的路,沿著百層階梯直通宮殿。
朦朧之中,卻看見那宮殿四周粉櫻飛舞,在無風的夜幕之下飄散四起,仿佛歡迎我們的到來。
我和孫光明相視一眼,都有些遲疑。
“這麼冷清的地方,怎麼會有花?”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地府裡還有櫻花?”孫光明說著,連忙踏上了玉石路,往那片花林奔去。
我也不敢遲疑,往那片如同虛無的地方奔去,絲毫不敢懈怠。
血紅色的花瓣隨風舞動,慢慢落下,瑩小可愛的花瓣落在我的頭上身上,美豔之極,那一瞬間讓我想到了曼珠沙華,隻是更多了一份柔弱的溫潤。
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撈了一把,抓在手心裡,漣漪般的清涼,像是捧玉石在手中一樣。
看向地下的花瓣,踩在腳底的美豔,不禁有些黛玉葬花般的憐惜。
可是細看一下,又覺得不對,這花在陽間我從來沒有見過。
“孫光明,這不是櫻花啊,這到底是什麼花啊?”
孫光明已經走到了花林中央,不知是聽我這麼一說,還是自己下意識的想到了什麼,他緩緩的往後退了出來。
雙手攥的緊緊的,突然回過頭來,隻見他的臉上已經呈現出一種可怕的鐵青色。
“快走!”
他對著我說了這麼一句,雙目瞪得溜圓,腦門上全是汗珠。
“快走!”他催促道。
孫光明的表情讓我緊張的心情又添了一層,一切想象到的恐懼都用上我的腦海,腦子裡翻轉旋轉,我有些措手不及的跑出了花林之外。
回到玉石路上,孫光明也匆匆跑來,臉色仍舊很差。
我突然意識到剛才那不知名的花也許就是他的恐懼來源。
“這不是櫻花,是蛇磐花,這種花本不該生長在這個地方的……”孫光明攥著左手,很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為什麼會在冥帝的宮殿出現呢?”
他說著回頭往後麵的花林看了一眼,那血紅色的花就好像是什麼刺眼的東西一樣,我感覺到他的手都在瑟瑟發抖。
“蛇磐花是什麼?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
我看著他問,感覺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種花隻有聻冥幽境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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