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頻率有些加快,但是越是竭力克製著自己放慢呼吸,越是堵得喘不上氣來。
“如果出現過呢?”我咽了口口水,問他道。
“如果出現過,那我知道你是誰。”
他的眼睛定定的望著我,不知為什麼,在這個時刻,我有一種錯覺,就是他似乎從我的言語中一下子就將我的內心堪破了。
如果出現過,那我知道你是誰。
這話,好像就是在說他曾注意到什麼不同。
是那段時期嗎?
我穿越回去的那段時期他是不是察覺到紅忍和平時有所不同?
不應該啊,漫漫歲月,真的會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象?
在那熾熱目光的注視下,我有些心虛的彆過了頭。
“怎麼了?”他不緊不慢的問道,像是試探我的口氣。
“嗯……出現過,但是不能告訴你是誰。”
“果然啊,是靈魂附著在一個人的身上了,而不是躲在暗處偷偷看我。”梵淵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笑容。
我轉過頭,看他一臉得意的樣子,一下子反應過來了,氣急道:“好啊!你詐我!”
本來他應該就隻是試探,現在我卻親口說出了我是靈魂穿越而不是肉身穿越!
我這腦子……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卻聽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將我的腦袋緊緊的彆到了自己麵前,他俯身探了下來,作勢就要吻我,可是眼神卻微微傾斜,撇向彆處。
看這匆忙的動作,還有麵對的方位,似乎是在躲我身後的什麼人,我輕輕的問道,“怎麼了?”
“他們下來了。”梵淵小聲說了一句。
“誰?玉寒煙和臣婉嗎?”
我小心翼翼的盯著他的臉,沒有注意到我們的鼻尖已經挨在了一起,能夠清晰的看到他的皮膚像是上了釉一樣的光滑如瓷,如玉一樣寒白。
放大的紅色刺青儘顯溫婉之間的猙獰與霸道,他的鼻息暖暖的噴到了我的臉上,時間似乎就此凝固。
正在我呼吸急促,有些驚慌的時候,他的目光倏然回轉,靜靜的凝視著我,那片深褐色的眸子之中琥珀一樣的紋路,搖曳著不出波瀾的月光,沒有任何激*情蕩躍,卻微微閃現出一絲柔情。
隻欠東風,兩片薄涼的唇壓下來幾乎是瞬間的事,我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大腦也已一片空白。
聽說過一個說法,和自己深愛的人親吻的時候,眼睛會不由自主的閉上,去感受那唇齒相依的曖*昧纏*綿,嘴中蕩漾開的涼意,時間似乎很長……
但也很短,他很快放開,侵略性的進攻說停就停,嘴角一絲彆有意味的笑道,“下次繼續。”
沒等我回答什麼話,他便站起身來,一手將披風上的兜帽給自己戴上,一邊對我說道,“跟我來。”
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這麼聽他的話……
這麼想著,還是紅著小臉跟著那黑色淩冽的背影跑了出去。
“人去哪兒了?”一出門,卻見外麵淨是些陌生的麵目,“你剛才看見的是臣婉他們嗎?你來這裡也是為了玉寒煙的事?”
“是為了你的安全。”
梵淵看著遠處的路,嘴裡卻認真的回答著我的問題,“我說過,你一個人來我不放心。”
“那你的傷……”
“無礙。”他淡淡的回了一句,簡短二字卻讓我心頭一暖。
緊接著,他眉頭微微一皺,“看來免不了去一趟冥帝的宮殿了。”
我好奇的盯著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剛才辰軒送來了這個。我們的一切行動其實都在冥帝眼皮子底下。”梵淵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封古香古色的書信,上寫“梵淵親啟”四字。
我接過信來打開看,發現竟然是一封邀請,上麵寫著冠冕堂皇的一些話,大意是邀請梵淵去冥帝宮參與賞花宴會,隻是賞的是什麼花,無從而知。
我心裡不由的一顫,那絳紅色的花林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映照著血淋淋的事實,從孫光明的毒傷,到梵淵深淺不一的傷口,每一樣都顯示著其主人的陰險狠毒。
而且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是,信上居然提到了我的名字。
果然就如同梵淵所說,我們的一切行動似乎都在冥帝的眼皮子底下。
冥帝知道我在陰間,也知道我和梵淵在一起。
“那臣婉呢?她去哪兒了?剛才你看到的是她嗎?”我急切的問道。
“她去了冥帝宮,我們也去。”
“什麼?那個鬼地方還要再去一次?”我拿信的手不由得緊了一緊。
心中大為不安,孫光明在那裡受了傷,梵淵也在那裡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現在我們又要去那裡?
“你說,臣婉一個人能解決嗎?”我弱弱的問了一句,看著信紙上落款處的“冥”字,頓時覺得不妙。
如果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在冥帝的掌控之中,冥帝知道我們是要勸說玉寒煙脫離聻冥幽境的掌控,那會不會對臣婉不利?
“隻有三個小時,要是臣婉回不去,就永遠都回不去了。”
聽梵淵這麼說,我下意識的緊張起來,“那怎麼辦?這一看就是場鴻門宴,要是失敗了,該怎麼辦?”
“就算是鴻門宴也要過去,冥帝以禮相待,我們怎麼能夠拒絕?這回拒絕,下回托人拿來的可就不是信了。”
我聽完這話,頓覺脊背一涼。
“聻冥幽境的蛇磐花,生在冥帝宮,是地府的恥辱,他卻如此設宴廣而告之,對地府大約是不屑。冥帝都這樣昏庸,地府怕是再也不得安寧。可是,他究竟想做什麼呢?”
梵淵回過頭來,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我的臉,“不要擔心,就算發生什麼事,我梵淵會拚死護你周全。”
他說出這番話,讓我的心裡少了一份不安,多了一絲感動。
“梵淵,我不要變成被你保護的人,更不要變成你的累贅和負擔,就算再艱難,我也想和你並肩作戰。因為我知道,我的丈夫是地府裡最有名望,最厲害的鬼差。就是因為這樣,我也要站在更配得上他的位置……”
我堅定的看著梵淵,慢慢的握住了他的手。
在我心中想來,卻有一句未出口的話,如果曾經紅忍才是最配得上在你身邊的人。
那我周紫槐,一定要更加努力的超越從前那個平庸的自己,至少,在和梵淵一起麵對浩劫時,可以和他一樣,眼不紅心不跳的共赴刀山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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