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水冰冷刺骨，但碧波湖的湖水正好相反，越往下卻越有溫度了。雖然墨蓮一入水，衣服都濕透了，渾身打了幾個冷顫，但到後來反而漸漸暖乎起來。她潛入湖底，尋找著蛤蟆精的洞穴，她雖然能在水下呼吸，卻因不會避水，無法在水裡講話，不能呼喊。她不知道蛤蟆精的洞穴到底建在哪裡，隻能一邊遊一邊查看。成群的魚圍著她，不停用嘴觸著她的臉龐與身體，河裡會突然出現一些漩渦與暗流，有的小，有的巨大。在不經意間，墨蓮卷入了一個漩渦裡麵，她隨著漩渦而翻滾，等靜止之後，卻發現自己站立在泥地上，兩邊奇石聳立。墨蓮回頭看那個漩渦，像一個傳送門一樣在空氣中突隱突現。她並不害怕，反而覺得熟悉，就像夢中無數中見到過，她輕車熟路地越過石林，穿過成片搖曳的水草河藻，那裡有一些用巨大的蚌殼做成的房子。
墨蓮打開一間房子，裡麵空空的。後來，她在其中一間房子裡找到正在呼呼大睡的蛤蟆精。
墨蓮踢醒了蛤蟆精，衝它發著脾氣：“為什麼我一直叫你，你卻不出現？”
蛤蟆精半睜著眼睛，打著哈欠：“你不知道蛤蟆是要冬眠的嗎？”
墨蓮聽了張嘴結舌，誰會想到一隻妖怪還要冬眠。她愣了會，將她來找它的緣由請給蛤蟆精聽了。蛤蟆精搖搖頭說：“彆說人妖不同道，我不方便和他們見麵。就算我去見他們，他們也不一定能看得到我。”
墨蓮奇怪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蛤蟆精說：“這個世界有很多個界麵，為什麼人的世界隻能看到人，看不到妖呀鬼呀仙呀什麼的，就是因為界麵不同，當然也會有些特殊情況，比如你父親在人間逗留了一段時間。而你是半人半龍，所以才能看到很多個界麵的東西，一般普通人就看不到了。”
墨蓮想了想疑惑地問：“不會吧，我記得以前馬可就看到過你，還拿石頭扔過你呢。”
蛤蟆精又打了一個哈欠，眼淚都下來了：“正如有的人能看見鬼一樣，不過是界麵磁場的震蕩引起的相緣巧合罷了。”
墨蓮沉默了半晌，失望地說：“難道我就沒有辦法證明自己了麼？”
蛤蟆精攤開雙手搖頭道：“這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墨蓮在屋裡轉了好幾個圈，卻苦惱地想不出辦法。蛤蟆精雙腿一軟，又倒在地上說：“我可困死了，你彆來打擾我了，到了春天再說吧。”
墨蓮抓了它問：“先彆睡，我問你，這個水下世界我覺得好熟悉，就像夢裡來過一樣。”
蛤蟆精迷迷糊糊地說：“這就是你自己的世界啊，所有的龍都能在水中建立一個小的界麵。你的界麵雖然簡陋，不過比外麵的淤泥好多了。”
墨蓮仍是懵懵懂懂，但蛤蟆精已經發出雷鳴般的鼾聲，她隻好在這個小世界裡逛了一圈後又順著原路返回湖裡，在夜晚昏暗的水裡卻看見一道光亮，原來是老楊頭頂水下燈，穿著一身單衣在水裡尋找什麼，她迎麵遊過去，老楊也看見了她，快速地靠近，從她身後環住她將她拖出了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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