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坐在墨蓮身後，在遊戲裡悄悄問墨蓮：“你和賀青雲怎麼回事？怎麼我看他店裡經常有一個女人在，還挺親密的樣子。”
墨蓮鼻子一酸：“那可能是他的新女朋友吧。”
“什麼？你們什麼時候分手了？”
“大概一個月前吧。”
“發生了什麼事？好好的為什麼分手了？”
“大概……不適合吧。”
“可是，賀青雲明明很愛你啊。”
“愛情在現實麵前不值一提。”墨蓮說出了鐘燕曾經說出的話。那天他們爭吵後，賀青雲不是沒有去找過她，隻是她每次都冷冷的，心裡雖然那麼愛他，卻不想再給彼此的愛情一點希望，也許鐘燕才是真正適合他的人。現在聽到小玉說的消息，她心中一陣陣酸楚，扭頭到洗手間捂著臉哭起來，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悲傷，遊戲也不想玩，乾脆給胖軍打了個招呼便走了。
回到家英姑又說她：“怎麼天天晚上出去野？”
她也不答話，掀了布簾縮在床上。
英姑隔了一會兒又說：“我知道你和賀青雲在交往，雖然我很不滿意他，不過我看他人倒是可以，所以，你們交往我也不是很反對，不過……”正說著，就見墨蓮猛地掀開簾子，臉上掛滿淚痕。英姑詫異道：“你怎麼了？”
墨蓮麵孔扭曲，冷笑道：“不用挑三揀四了，我們早就分手了。”
“為什麼？”英姑皺眉問道。
“因為什麼呢，還不是因為我頭上的角！”她探起身子，兩眼緊緊盯著英姑，“媽，我知道我沒有神經病我知道我是龍，但是我不想做龍，我不想要這兩個角，我求你了，你給我說實話，我要怎麼樣才能找到我爸爸，隻有他才能幫我了。”
刺目的燈光下，墨蓮兩隻烏黑的眸子發出攝人的光茫，她那伸出兩角的頭顱在細長的脖頸上乍一看尤如變異的大蛇，將英姑嚇得從床上蹦起，驚慌地叫道：“你……你胡說些什麼！我……我也找不到……找不到你爸爸！”
墨蓮的頭跟隨著她轉過來：“怎麼會找不到他呢？他去了哪裡？”
英姑又後退了兩步，梗著脖子嚷道：“我怎麼知道他去了哪裡，我又不知道他的家鄉，我跟你外婆尋了那麼長時間也沒有尋到。”
墨蓮叫道：“你騙人！他來過碧波湖，我說過，他點化了一隻蛤蟆精留下來保護我的。”
英姑看著她，定了定神，突然不再心驚，她走上前去冷冷地對墨蓮說：“既然他留下的蛤蟆精都不能告訴你他在哪裡，我一個凡人怎麼可能知道呢？”
墨蓮聽了便如被抽去了骨頭，隻剩下一張沒有生氣的皮囊，軟軟地倒在床上。
之後幾天墨蓮的精神便有些不對勁，總是對著鏡子扳著自己的角，英姑雖然很擔心，但是想過一段時間便會好了。不想一天晚上墨蓮突然扒開了布簾，來到她的床前，滿身滿臉是血，形如厲鬼，嚇得英姑大叫一聲倒在床上。墨蓮渾身顫抖著，手裡還捏著一把剪刀，斷斷續續對英姑：“媽……你……你幫幫我吧……把另一隻角……剪掉……太疼……”說著說著便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英姑這才回過神來，抱起墨蓮才看到她額上的角已少了一隻，正不停往外湧血，她害怕得連忙順手扯了枕巾緊緊捂住墨蓮的頭，一邊嚎哭著大叫魚廠值班的人：“老楊啊！老楊啊！救命啊！快來救我女兒啊！”
墨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她伸手摸了摸額頭，發現纏著厚厚的紗布。她四處張望著，並沒有發現鏡子，她覺得很虛弱，便又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有人過來，輕輕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裡，睜開眼一看，正是英姑。她張嘴叫了一聲：“媽。”卻覺得嗓子乾燥，如鈍器在裡麵劃過般疼痛，聲音啞啞的。
英姑扭頭看她醒了，便在她身邊坐下來，捏著她的手笑道：“都睡了三天了，頭上還疼嗎？”
墨蓮點點頭：“像要炸開一般。”
英姑便哭道：“那當然疼啦，頭上的皮破一塊也會疼，何況是那麼大一塊肉呢！你怎麼就那麼傻，忍得下心來自己去剪它？”
墨蓮說：“我隻想著我若不長它就好了，便不怕疼了。”她又想起什麼來，“對了，媽，我隻剪了一隻，另一隻呢？你幫我弄掉了沒有？”
英姑擦了淚說：“媽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我讓醫生能不能做手術切掉，醫生說可以，便切了。”
墨蓮便舒了一口氣，又閉了眼睛說：“媽，我再睡會。”
英姑忙道：“睡吧睡吧，你多睡會，睡著就不會那麼疼了。”看著墨蓮清瘦的臉龐，英姑想：撐了這麼多年，現在既然角都已經沒有了，她就跟正常人一樣，那個東西就更不用交給她了，這才是真正和她父親斷了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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