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悅顏不耐煩地揮手道：“至少他救活了我的母親……你來這裡到底是為什麼？如果不是來找我算賬的，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可談了。”
程青歎了口氣道：“保持自我意識，靈魂自由才是最重要的。希望你不要執迷不悟。”
看著那曾經熱戀過的臉，聽著命運的輕柔語調，莊悅顏心中百感交集，她一直向往的關係，卻從來沒有屬於過自己，她又悲又怨，不由得流下眼淚，恨恨地道：“我隻想掌握自己的命運，不想再被你蒙騙！”
程青道：“所謂的命運，隻是不同的選擇，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而我隻是給了你另一種選擇，有得到就有失去，有失去即有得到，不同的選擇最終會成就不一樣的人生，不論哪種人生，都有悲有喜，但是，我讓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難道這不是對你的厚待嗎？而我和你的交易過程中，你的靈魂始終是自由的，我從來不用言語和行為引誘你做出選擇。而你現在呢？你看看，你的靈魂還存有幾分？到你真正身不由己的時候，你就會後悔了！”
莊悅顏冷哼一聲：“謝謝你的厚待，但我是不會感謝你的。至於後不後悔，卻與你無關。”她說完便扭頭走了。
江黎醒來的時候，發現程青正在廚房搗鼓著，她倚在臥室門口靜靜看著程青，隻見他微蹙著眉頭，顯得異常專注，原來卻正在笨手笨腳地切豬肝，握刀的肩拱起，仿佛特彆用力一般。
江黎不敢靠前，她隱約覺得莊悅顏說的是真的，這個程青並不是真的程青，而是命運借屍還魂，可是真的程青上哪裡去了？但看著程青熟悉的臉，她又不敢相信，這個程青是命運假扮的，她記得命運那高高在上的氣勢，隻因她不信任他，便將她的眼睛弄瞎了。而和她共處了這段時間的程青，雖然有時有些彆扭，可是哪像一個神的模樣？
程青好不容易將豬肝切成了薄片，放入清水裡泡上，又開始切菠菜、生薑，突然程青低呼了一聲，丟下刀捂住手，江黎連忙奔過去，握住他的手道：“哪裡切到了嗎？快讓我看看。”
程青卻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鼻子嗡嗡地說：“我還以為你會一直站在那麼遠的地方看我呢。”
江黎一把將他推開，靜靜地望著他，才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程青眼睛躲閃著，半晌才歎氣道：“我不清楚我是誰。我有時覺得自己是程青，有時覺得自己是命運……”
江黎聽到這兒，確定了程青體內果然是命運，她追問道：“真正的程青呢？他在哪裡？”
“上次工廠發生火災時，他被木框砸到頭，已經……”
江黎難過得閉上了眼，她退出廚房，站在門口輕聲道：“既然如此，你走吧。”
程青抬眼看她，不知怎麼地卻紅了眼睛，他恨恨地揉了一把眼，心想：“你是神啊，怎麼會亂了心？”但他就是很憤怒很悲傷，出於神的尊嚴，他不想哀求留下來，何況，江黎也不見得能同意。
程青平息了心情，看著江黎說：“我很快就走……我正在做豬肝湯，做好了我就走，行嗎？”
江黎沒有言語，她抿了抿嘴，回到了客廳坐下。
過了一會，程青做好了豬肝湯，給她端了碗放在她的麵前，道：“你趁熱喝吧。鍋裡還有一點。我嘗過了，味道還行。”江黎坐在那裡並不聲響，程青頓了頓又說：“那……我走了……”
江黎依然不吭聲。
程青暗歎了一口氣，隻好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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