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禮新郎是隻雞

2017-03-06 作者: 大少
第1章 婚禮新郎是隻雞

寒冷從一開始便侵襲了我,沒有人知道我在哪裡,也沒有人會來救我,一切都變得暗淡無光。

我伸出手,在橘色氤氳的光裡,望著虛無的天花板,深出細弱的手,在空中一抓,卻什麼也沒抓到。

耳邊縈繞著濃重的呼吸聲,他始終遮著麵孔,一句話不說,沒有任何前戲,他單刀直入。

洞房花燭,他似乎很有經驗,可我卻是一張白紙。

父親欠債女兒還錢似乎是天經地義,可對方卻提出要我以身抵債,這簡直是封建社會的殘餘思想,可對方放出狠話,要麼肉償,要麼死全家。

於是我第一次做了人生重大的決定,管他是什麼人,嫁了。

婚禮是中式的,直到洞房前我都沒見到對方人影,給老人磕頭站在我旁邊的居然是一隻公雞。

我和公雞結婚?這種情節貌似隻有封建社會才出現過吧,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居然也出現這樣的事情,讓我疑惑不解。

之後被強行關進一間屋子,屋子裡沒有窗戶,隻有一盞昏暗的地燈,然後他來了。

不知道哪裡來的陰冷,裹住我的全身,他碰觸到我的身體,像是寒冰刺骨,讓我渾身戰栗。

我顫抖著,哭泣著,請求著,但他始終沉默無言,強硬地撕去了我的衣裳。

光線下,我看到一張這輩子見過的最恐怖的麵孔,青麵獠牙,眼睛戴著血光,驚叫後,才發現那是一張鬼麵具。

全過程,沒有愛撫,沒有關慰,隻有最原始的本能動作。

我的眼淚濕透了枕巾,床單上留下了一灘刺眼的血紅,他慢慢坐起身子,背對我。

我望著他精壯的脊背,感到唯一的欣慰是,他的身材很好。

他穿好衣服便出去了,沒有多看我一眼,我感到痛苦無邊蔓延,我到底算什麼,隻是抵債的物品,隨便人玩弄的物品,如果這樣,又何必要娶我?

為什麼要娶我?

我忍著身下的不適,站起身子,穿好衣服,也走出門外,有兩個老婆子在門口等我,見我出來,便帶著我去洗漱,然後去餐廳吃飯。

這是一個老宅子,要不是能看到穿著現代衣服的來往的傭人,我真的以為自己穿越了。

餐廳很大,一張古樸的黃花梨八仙桌子,公婆麵無表情地坐在桌前,我趕緊去給他們問好。

婆婆是一個乾瘦的小老太太,她看了看我,“昨天休息的可好?”

說話居然帶著一股子古人的韻味。

“挺好的。”我有些尷尬,小心翼翼地回答。

公公沒說話,隻是衝婆婆點了點頭。

婆婆說:“吃飯吧。”

早飯無言。沒有見到我的男人,這樣最好,昨晚的一切簡直讓我無法麵對,那張鬼麵仍然在我的腦海裡飛旋。

孫小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在傭人的陪同下參觀這家大院子,裡裡外外幾十間屋子,我以為是在走迷宮。

“夏雨!你怎麼回事?聽說你退學了?你在想什麼?明年不就畢業了?”她在電話那頭大吵大鬨,聲音震得我耳膜疼。

我心裡酸澀的要命,眼淚湧了出來,“小池。”說了一聲,就泣不成聲。

“臥槽。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該怎麼說,說我父親欠債,我不得已嫁人,結婚的時候是和一隻公雞,昨晚還......

“夏雨!你到底怎麼?”電話被薛仁義搶了過去,他聲音透著焦灼,“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聽到他的聲音,我感到五雷轟頂,半天說不出話。

“我們很擔心你。”他放緩了聲音。

他的溫柔讓我更不能自已,我痛苦地揪住衣服,“我,我,我結婚了。”

“什麼?”一聲驚呼以後是長久的沉默。

電話又會轉給了孫小池,我再也沒有聽到薛仁義的聲音,我知道我這輩子再也沒法向他表白。

我失去了我暗戀了三年的他。

午飯,晚飯,我都是陪公婆一起吃的,沒看到男人的影子。

晚上被傭人送回那間昏暗的小屋,燈火下,我看著手機裡一張一張我和孫小池和薛仁義的照片,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是啊,我宋夏雨,應該是大學三年級正在讀書的時候,應該是和同學們一起玩耍的時候,應該是......

應該是戀愛的時候,暗戀了三年的學長薛仁義,他馬上就要畢業了,我本來打算在他的送彆典禮上,向他告白,可是沒想到竟然會抱著公雞嫁了人。

一股冷風吹得我手指發涼,我伸手去扯被子,沒想到一隻冰冷的手突然伸過來抽走了我的手機。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那隻鬼麵具出現在我對麵的鏡子裡,血紅的眼睛,尖厲的獠牙,他看著我的手機,麵具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詭異聲。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居然無聲無息,讓人毛骨悚然,我的身體僵硬發冷,瑟瑟發抖。

他在翻看我的手機,他居然翻看我的手機,那是我的隱私!

可我不敢吱聲。

他撥動手機的手指劃得飛快,之後,他似乎在點擊什麼。

我驚覺地去奪手機,“你在乾嘛?”

他風一樣站起身,躲過我,手下速度更快,之後把手機扔給我。

我顫抖著手打開手機,屏幕背景我和孫小池還有薛學長的照片不見了,照片文件夾裡居然一張照片都沒了。

“你!你為什麼刪我的照片?”我忍不住吼道。

麵對我的質疑,他終於發出了聲音,一種不男不女的公鴨嗓子的聲音,詭異得仿佛來自地獄,在我的心上劃過一個口子,“忘掉。忘掉你的過去。你隻要記住,你是我的女人。隻要記住這一點。”

我渾身顫抖,他鬆解了睡衣,朝我靠來,我嚇得縮進床角,他像一頭野獸,猛地朝我撲過來。

他力氣極大,不論我怎樣反抗,還是在他的進攻下淪陷了,我流著眼淚,在他粗暴的動作下,我跌入了絕望的穀底。

三個月,我從來沒有見過丈夫的臉,他永遠戴著一隻鬼麵具,夜晚的時候才出現,和我合歡。

白天,我像一個木偶,和公婆吃午飯晚飯,來來去去的傭人,在他們謙恭的服務下過著豐衣足食卻食不知味的日子。

直到孫小池再次打電話過來,我才隱約覺得自己還活著。

她開始道歉,說之前一段時間她太忙了,忙著考試,又說了許多學校的八卦,最後說起了薛仁義……

“夏雨,你知道不知道,其實學長是喜歡你的,他那個人太溫柔,太有責任心。他怕跟你在一起以後,沒辦法對你負責所以一直沒敢說,想等他畢業找到了工作,能夠養活你了以後再向你表白。可是沒想到,你居然,你居然結婚了。我裡個去。你到底怎麼搞的?上次我看學長太難過,沒敢仔細問你。我說,你這是到底唱得哪出戲啊?之前怎麼沒聽你說要結婚啊?你慌裡慌張說你爸有事讓你趕緊回去,可怎麼就結婚了?你不是喜歡學長的?”

麵對她炮轟一般的問題,夏雨實在忍不了,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說到丈夫整天戴著鬼麵具,卻從來不知道他真正的長相。

孫小池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嘞個去。這也太扯了吧?我感覺這簡直是買賣婚姻啊!這是違法的!要不要我報警?”

“彆。”夏雨趕緊製止,“我,是我自願的。”再怎麼樣不能連累她的父親。

孫小池沉默了一會兒,大概知道了宋夏雨的良苦用心,她歎了一口氣,“唉。好吧。那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也不知道。當時他們開車開了很久,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哪裡了。”

“我裡個去,你這是被賣到山溝了吧?打開位置共享!微信位置共享!”孫小池激動地喊。

對啊,還有這招呢,怎麼忘了,夏雨趕緊打開微信位置共享。

過了好半天,孫小池突然叫喚起來,“臥槽,你在北京郊區啊!我們家那兒一畝三分地啊!你等我!考完試我找你去!”

不顧夏雨阻止,孫小池掛了電話。

夏雨呆呆地坐在院子裡的木椅上,看著院子裡飛來幾隻麻雀,吃了早樹上結滿的果子,又飛走了。它們是自由的,比我自由。

深秋的夜是冷的,是寒的,但都沒有他的身體寒冷。

他就像一塊冰塊,而我卻像是一團火,更加感覺他身體冷得刺骨。

他今天似乎很累,完事以後躺在宋夏雨身邊很快睡著了,宋夏雨卻一直沒有睡,她的腦海裡出現了和孫小池共享位置的地圖。

宋夏雨在北京郊區,也許她可以逃出去,可是逃出去以後會不會給父親帶來危險呢?

宋夏雨一邊想一邊側目看了一眼與她一起睡了三個月的男人,忽然有種強烈的欲望,強烈的好奇心,想看看他的樣貌。

他到底長了一張多麼可怕的臉,為什麼一直戴著鬼麵具,難道他的臉能比這個麵具更加可怕嗎?

宋夏雨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輕輕地下了床,躡手躡腳地來到他躺的那一側,蹲下身,慢慢地抬起手,輕輕地摘下他的麵具,那隻嚇人的鬼麵後麵,到底隱藏了怎樣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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