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音樂會的門票

2017-03-14 作者: 者兒
第72章 音樂會的門票

那篇悼文嚴格來說其實一首短詩,全詩如下——

悼雨菲

灰蒙蒙的清晨/唯有淚水不止不息/沉睡的你躺在冰冷屍床/眸中盛滿往昔悲傷/美妙聲音消失在紅塵/從此/靈魂將陷入永恒的沉默。

一首悲傷的小詩,一曲哀絕的悼詞,讓人鼻子酸酸的。雖然它隱藏在一片並不美妙的網頁裡,我還是被這首小詩打動了。

但是,看到配在這首悼念小詩中的黑白照片時,我吃驚得快要跳起來了。

幾乎沒有多想,我趕緊點擊保存那張照片,然後分彆用微信發給了兩個人,老劉和小瑛。

老劉聽見手機響,騰出一隻手,打開看了一下,很快回過頭來,向我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小瑛那邊沒動靜,不知道她在忙什麼,還是壓根沒有收到我的微信。

我又將圖片再次發送到小瑛微信裡,還是沒反應。

這邊老劉卻問我:“唐總,你從哪兒找到雨菲的照片的?”

看來,那照片容貌出眾的女子確是雨菲,也就是宋小慧,史青的亡妻無疑了。

我將那亂麻麻的網頁截圖發個老劉,老劉看了看手機上的截圖,轉臉對我露出一個搞怪的表情,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此時卻沒有心情與他開玩笑。

“雨菲去世多久了?”我問老劉。

“跟我老婆一年去世的嘛,六年了。”老劉說,心情也許是酸楚的,臉上全是憂傷的表情。

六年......

然後,老劉隻顧專心開車,沒有再與我聊天。

怏怏退出微信,心裡卻七上八下的,莫名其妙的煩惱著。

不會吧?天下哪有那麼像的人?分明就是一個人嘛......

我煩躁不安地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田野和車輛。

“唐總,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呢,你何不先休息一會兒,打個盹,時間會過得快一些!”老劉很認真地安慰著我,他大概誤解了我煩躁的原因,以為是因為路途不順而導致的心情焦躁。

沒有說話,我將腦袋往後一仰,靠在座位靠墊上,想要努力小憩一會兒。

可不知為什麼,此時思緒一片混亂,根本無法安靜地閉上眼睛讓自己得到真正的放鬆,有很多的事情正在等待著我回去處理。

還有很多關係尚未建立起來,另外,那些我不希望來糾纏我的人,我也希望他們永遠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有些迷糊,不知道太陽從哪個角度曬進來,正好圍繞在腦袋周圍,熱哄哄的不說,刺目得讓眼睛也睜不開。

伸手將擋板推下來,擋板與車壁的夾縫間忽然掉落一樣東西,飄啊飄的飄到我那兩隻寂寞的大腿上來。

我和老劉同時瞄了一眼我大腿上那輕飄飄的,紙樣的東西。

我兩指夾住,湊到眼前看了看,嗬嗬,竟然是一張音樂會的門票。

“這個,是你的嗎?”我將那張音樂會的門票遞到老劉眼前,他前妻不是熱愛音樂嗎?所以,我自然而然就做了那樣的聯想。

沒想到,老劉卻將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一樣,連連說壓根沒見過那門票,也不知道是誰落在車上的。

公司的這輛車,平時除了我在用,偶爾老劉會私用一下,好像也沒彆人用過了。

那麼,會不會是老劉帶過的朋友或是熟人呢?

用了幾分鐘,老劉倒是認認真真回憶了一下,說坐過這車的朋友裡,壓根沒有對音樂感興趣的。

老劉說,他的朋友及熟人裡麵,多數是以前油漆廠的工友。自從油漆廠倒閉後,雖然進入了各行各業,開始了不同的職業生涯,但文化層次及個人愛好並沒有變多少。

“音樂這東西,太深奧,太高雅,我朋友裡麵沒有這樣愛好的。搓搓小麻將,喝口小酒,到農家樂吃吃飯,偶爾也爬爬山啥,倒是常有的。”老劉說。

想想也是,一個人的愛好,是從他幼年時就建立起來了,所以老劉的朋友裡麵沒有人會去音樂會那種地方。

如果老劉的妻子還在世,這事就好理解了,可他妻子都過世六年了。

再次看了老劉一眼:“你確定不是你的?你那麼想念你的妻子,不會經常去聽聽音樂啥的?”

“唐總,與您說句大實話,我哪有那音樂細胞。老婆在的時候,為了讓她高興,我總是裝出很喜歡的樣子,其實,我......”老劉欲言又止。

我明白他的意思。

男女之間的的這個愛情,有時也很邪乎,你覺得特彆般配的,往往雙方都很驕傲,卻難成姻緣。那種看上去,完全不在一個世界上的,卻因為愛慕而傾心嗬護的,往往能夠牽手走到一起。

能夠感受得到,雖然老劉與妻子幾乎沒有什麼共同的愛好,但兩人的感情卻是極其好的。我想,那個聰明的女子,應該也懂得老劉與自己的不同,但是卻很享受男人對她的那一份發自心底的熱愛與嗬護吧。

逝者如斯夫,人生,還是往前看吧。

握著那張音樂會的門票,我仔仔細細查看著。我不知道伊莎貝爾是誰,門票上也沒有慣常的介紹或是廣告。

“唐總,那門票早過期了吧?”老劉問。

“沒有啊,是這個月15號呢!”我說。

一張沒有過期的音樂會門票出現在我的眼前,充滿了莫名的誘惑。我並不是音樂愛好者,但偶爾也裝裝有檔次的樣子,會陪著嬌兒一起去觀望各種看上去十分高大上,又很有品位的演出。

有一次,某國某舞蹈團的踢踏舞橫掃時尚圈,觀看演出成為有錢有閒階級的潮流。

因為是在省城,嬌兒很快就通過身邊的關係弄到了兩張據說很昂貴的門票,位置也是最好的。

那天,嬌兒盛裝出席,仿佛要去參加一個盛大的晚會。

對於我過於樸素的裝扮,她十分不滿,說那樣子顯得太隨便。對於她的要求,我十分抗拒,不過是去看一群金發碧眼的帥哥美女跳個舞罷了,至於那麼興師動眾嗎?

好說歹說,熬不過她的叨叨,我換上了她要求的外套,還裝模作樣地係了個新買的領帶,結果一到演出大廳,我就覺得窒息得難受,乘她不注意,偷了解了領帶塞褲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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