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瞬間被淹沒在白米飯裡的黑石讓我和老劉都吃了一驚,完全沒有明白過來小瑛是在乾啥。
尤其是老劉,指著小瑛麵前那碗飯,結結巴巴地說:“小瑛姑娘,你那是乾啥呢?”
小瑛莞爾一笑:“天涼了,我那黑石要暖暖了!”
老劉一口飯都噴到桌子上了,我笑不出來,我心裡還掛念著小瑛剛才說的事情。
沒想到,這會兒輪到小瑛大笑起來,她用筷子扒拉開米粒,挑出那顆黑豆大小的東西,說:“劉叔,我逗我哥玩兒呢!哪來的黑石,這是我最愛吃的爆黑豆,養顏的!”
一席話,把老劉逗樂了,回頭看看我,眉眼都笑得擠一堆去了。
原來是個惡作劇!我瞪了小瑛一眼,有些生氣,原來是一本正經地聽她講那黑豆的來曆,沒想到她卻給我唱了這麼一出。
小瑛又站到院子裡喊父母吃飯,進到屋裡來就報告:“爸爸說是太累了,不想下樓!”
說完,便找了便當盒,盛了飯菜送上樓去了。
等小瑛一離開,老劉便湊上來說:“唐總,今天上山去,你們辦的事還順吧?”
今天究竟辦了什麼事,其實我頂迷糊的,但總的來說,看安老師與小瑛的樣子,應該是很順利。
有些事情,說來話長,我一句兩句與老劉也說不清,但隨便扯了兩句糊弄過去。
雖然很好奇,既然我不願意說,老劉也就不好多問。
飯菜送到安老師房間後,小瑛氣喘籲籲跑了回來,直嚷:“又上了趟樓,腿好軟哦!”
她坐定,將那顆黑豆扒拉出來,往我碗裡一扔,說:“你嘗嘗!”
她笑,老劉也笑。
我感覺有些不懷好意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夾了那顆黑豆想要送回小瑛碗裡,半路,她便用筷子攔截住。
一來一往,我倆就那樣扛上了。
“我來!我來!”,老劉說。
乘我與小瑛正在那裡“客氣”,老劉橫筷過來,壓了那粒小小的黑豆,撲的一聲扔嘴裡,然後戛崩脆地粉身碎骨於他的唇齒之間。
“好吃!香!”老劉眯起眼睛讚美到。
小瑛收回筷子,笑著看了我的一眼。
我也收回筷子,心想,是真豆子呢!
離開前,我又去了一趟安老師的臥室,沒想到,他又病態畢現在躺在那兒,雖然沒有用氧呼吸機,但看去情況也不是很樂觀。
不過,他的眼神卻很寧靜,握著我的手很長時間,然後睡著了。
看到他安然睡去,我便將手抽出來,悄悄離開了。
車子緩緩開出院門時,我看到安師母默默站在二樓臥室門外看著我,心裡微微沉了一下,我想起那剛剛去世的外婆,師母臉上的憂鬱,不禁有些難過。
臨彆,我又問了小瑛一句:“陳申早上給你打電話說什麼?”
大概我問得沒頭沒腦的,小瑛似乎沒有明白過來,認真想了想,然後說:“忘了!”
等車子都出了院子時,她忽然追上來,一麵跑,一麵拍著車子的玻璃說:“他說,上次約了去他家聚會,不是因為出差取消了嘛!這次他又約啦,說是下周去他家聚一下!哥去不?”
我說:“去呀!”
因為車子已經加速,我不知道她聽到我的回答沒有。
總之,她在院子門口站了好久,走到轉彎,她便徹底消失在後視鏡,我的視線裡了。
仿佛是下意識地,剛剛小瑛問到我去不去陳申那裡時,我竟然是肯定的回複,難道我對陳申也有那麼一絲好奇嗎?這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有些日子沒有見到陳申了,我竟然有些想念那家夥。
到古城這麼些日子,陳申的存在對我來說有種莫名的吸引力,表麵上看著他大大咧咧的,追小瑛的時候看上去傻傻的,但他眼神裡透露出的機智敏銳卻讓我產生說不出的來好感。
好久不知道一個人的行蹤,能做什麼呢?
當然是打開朋友圈以劃拉一下!
可惜,除了一個呆萌的豬頭頭像,陳申的朋友圈空空如也,彆說能夠窺見他的什麼隱私,就連可以公開參觀的信息都沒有。
哪怕就是轉發個什麼東西也好嘛,不致於我白白忙活一通,然後又失落地放下手機。
想念陳申的另一個原因是,我想問問他去龍城,除了那個販嬰案,還有沒有嗅到些彆的什麼東西。
如果換作平日,我可能會打個電話給陳申,與他隨便聊上兩句。
但今日不行,我整個人跟掏空似的,疲軟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想起小瑛早上剛剛接到過陳申的電話,我都有些妒忌了,怎麼沒有想起也給我來一個電話,再通知我一下,讓我彆忘了參加他們的聚會呢?
上次沒有聚成,這次,陳申不會直接將我忘乾淨了吧?
這家夥,純粹的重色親友。
雖然,我並不知道能不能算他的朋友,但至少在我心裡,陳申的已經是個錯的,我經常都會希望見到的人了。
“姐夫!”想起他這麼稱呼我的時候,忍不住傻笑起來。
“唐總,你笑啥呢?”老劉問。
一扭頭,看到老劉耳垂上那塊膏藥,說:“你這膏藥一直粘在那裡,不難受麼?那老頭我越想越像江湖騙子!”
聽我這麼說,老劉便答:“唐總是覺得我這樣子挺搞笑吧?其實我倒覺得那郎中不像壞人。您還彆不信,自從他將我屁股裡那玩藝兒弄出來後,這身體就跟徹底換了個新的似的,特彆爽利!”
想起那個長相詭異的瘦老頭,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壓根不信老劉的話,人都是要麵子的,既然已經被忽悠出去了好幾張百元大鈔,為了不讓自己覺得冤枉難受,隻好自欺了!
本想勸勸老劉將那膏藥撕了,可想想,這人的心理很微妙,有些時候,好的感覺與不好的感覺,並非完全來自於身體,而是心理上的認知。
若果他信,非讓撕了那狗皮膏藥,他一定會覺得萬般難受,沒有病都要難過出病來,還是隨他去了罷。
隻是,接下來,我們要去許多重要場合,他這個樣子,還是有礙觀瞻的。
一周,他得貼著這玩藝兒一周,我越看越不順眼,心情也越來越糟糕。
不時瞅瞅那狗皮膏藥,我心情煩躁,然後,然後,我發現它居然會蠕動,頓時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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