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還是鼓足勇氣撿起那支口紅。
仔細看了看,明顯不是莎莎的那一支,那一支有小小擦痕,這一支看上去更新些,上麵還貼了一個可愛的萌萌的小兔貼畫。
看來,口紅的主人,應該是個內心充滿童心的女人。
將那隻口紅默默裝回口袋,我開始尋找612。
可是前前後後走了一圈,這一層就沒有一間雙號的房間。
傻不楞登地看了半日,我想,難道是自己記錯了老劉的房號?不過,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懷疑,因為第一次看到老劉的房號時,我還開玩笑說,怎麼要了一間拐角的房子。
清清楚楚記得,老劉說,因為房號是雙數,吉利。
既然六樓都是單號,那麼七樓會不會都是雙號呢?剛剛開門,或許就是誰好心,給開了門?
那麼想著,我決定到七樓試試運氣,便順著安全通道直接爬上了七樓。
果真,我不斷輕拍著手,聲控燈都亮了,我看那門號,一層樓都是雙號。
哈哈!
拐角的那間,我一看房號,果真是712!
我咚咚咚敲響712,很快,裡麵便有了動靜,似乎隱約有開燈的聲音,下床的聲音,穿著拖鞋走過來的聲音......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誰呀?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啊?”
我趕緊湊著門縫說:“老劉,是我,是我!”
估計是睡得有些迷糊,裡麵似乎沒有聽出我的聲音,而是嘟囔一句什麼。
安靜了十多秒鐘,那門還是打開了,裡麵露出老劉那張睡意昏沉的臉,說:“誰呀?大半夜的,搗什麼亂嘛!”
我說:“老劉,是我!”
這會兒,老劉聽清了,一個激靈,睜開眼,然後驚奇地瞪著我:“唐總,您,您這是?”
懶得跟他細說,一進屋,我就到處找床找被子找枕頭。
然後跳上床,鑽進熱呼呼的被窩,靠在一股汗味的枕上便呼呼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小鳥把我吵醒的。
可憐見的,一睜眼,翻了個身,就看見睡在地板上的老劉,披了個薄薄的毛毯,就那個趴在床跟前,睡得正香,還一麵打著呼嚕。
這一幕,讓我感到十分內疚,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將熱呼呼的被窩蓋在他身上,然後胡亂套上衣服,悄悄出了門。
到了辦公室,天色尚早。
將手機充上電,電腦裡的音樂打開,隨便洗了把臉,我就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其實,說是工作,其實乾的都是私事。
先是上網瀏覽租房信息,再就是看看最新款的車,然後就是搜索那有雨菲的網頁。
結果是,房子選擇起來非常困難,而新款的車怎麼看都不順眼,至於雨菲,早已消失在茫茫網海。
後來,我竟然趴在辦公桌上,在有些輕佻的流行歌曲裡睡著了。
柳蟬不知何時進到辦公室的,她竟然沒敲門就進來了?
我抬起嘴角還有涎水痕的臉,看著她。
“你怎麼進來的?”我問,語氣不太友好。
“呃,唐總,您辦公室門就沒關嘛!”柳蟬說,竟然還衝我笑了一下。
難道是我的那猥瑣的形象?我趕緊從抽紙裡抓了一張,往嘴角抹了抹,繼續一本正經地說:“能不能給我買份早點?”
“啊?”聽我竟然吩咐她給弄份早點,她竟然開心得跟什麼似的,自從我婉拒她為我買任何吃的東西以後,她一直覺得很鬱悶。
“不過,彆往裡麵添加什麼怪東西!”我加重了語氣。
她點點頭,絲毫不介意我的態度,哼著小調出去了。
女人真是搞不懂,不就買個早點嗎?至於樂成這個樣子?
哈哈,哈哈,哎——
柳蟬剛出去,老劉就衝了進來:“唐總,您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給你電話,您手機總是無法接通。”
看他那焦急的樣子,想起早晨他睡地板時的模樣,我又是想笑,又覺得內疚,說:“老劉,昨晚不好意思了,竟然,哎——今兒早上應該讓你多休息會兒再過來的。”
老劉將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說:“唐總,您說的這話太客氣了,您到我哪兒過夜,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想,他說的一定是真心話。一個寂寞的單身漢,偶爾有人竄個門子,暖暖床也不是啥壞事。
不過,暖床這事兒由男人來做當然不恰當,而且犧牲的條件是他得睡地板。
忍不住又哈哈笑起來,老劉驚問:“唐總,您笑什麼?”
我說:“老劉,你真得重新娶個女人過日子。你那被窩也該讓女人給你暖暖了,而且,哇,那枕頭臭得.......”
看我開起玩笑來,老劉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說:“謝謝唐總關心,以後有合適的,也幫我盯著點啊!”
我說我身邊的認識的女人都不超過30歲,問他要不?
他竟一本正經地說:“不要,管不住!”
老劉是七零後的男人,比較傳統。七零後的女人相對來說,對物質和外在的虛榮好像沒有那麼強烈,甘於平淡是他們的常態。
可我們八零後乃至九零後,從小不缺衣少食,對於物質的看法比上輩透徹。
金錢是什麼?金錢是生存之本,是麵子,是榮譽,是一個人的自信,所以,我們對金錢的依賴遠遠高於老劉他們這一代人。
所以,他斷然是不敢娶個年紀小那麼多的女子,耐不住折騰,更受不了折磨。
其實,老劉在他那個年齡段的男子當中,算是收入還不錯的了。因為在公司都是給高層開車,所以定的薪水級彆比一般司機高出好些。
我還知道,老劉是個閒不住的人,平時還有習慣利用自己的社會圈子麵廣,經常給人牽牽線,搭搭橋,從中漁利一點。
雖是漁利,其實他也算是個正直的人,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他明明白白。
他也分得清幫忙和生意,該幫則幫,不該幫的,他也很有原則。
有一次,我就親耳聽他與一哥們打電話時,斬釘截鐵地說:“兄弟,你要是用這錢去做點正當的事情,我絕對支持,該收多少利息,我也不會客氣。可是,你用這錢去堵你打牌的窟窿,我可不答應!就算以後你掙了百萬千萬,我也不會羨慕你一分!”
說完,便撂了電話。
出門的時候,老劉回頭問了一句:“唐總,昨天晚上跟在你身後的那個女人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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