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站在客廳裡,呆呆地望著的不遠處的衛生間。
可能是剛剛摔傻了,他似乎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眼神有些直楞楞的。
從窗戶口刮進冷冷的風,我本能地將雙手放在胸前,下意識地緊了緊襯衣的扣子。
秋風秋雨漸漸涼,冬天也將不遠。
我走過去去,將敞開著的門關上,煩躁不安地看了一眼濕濕的窗欞,自言自語,這個任務怕是完成不了。
我想,如果再捉不到那隻小狗,不如離開這陰森森的屋子,讓那該死的小狗獨自呆在這裡吧。
不知道心情為什麼那麼難受?
這些天的事情總是讓人覺得莫名的壓抑,也許很久以前已注定,那是命運的安排。
“唐總,我可不想再那碰那小狗了!”老劉看著我,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
那也是我的想法呢,在微信裡告訴嬌兒,那狗我們實在沒有辦法馴服。
嬌兒一直沒有回複,我發了幾個表情都沒有動靜。
無奈中,我撥了嬌兒的電話,卻總是處於占線,也不知道她正與誰在熱聊。
老劉先我歎了一口氣,我也緊跟著歎了一口氣,說:“***這天氣,抽口煙吧!”
說完,便開始在抽屜裡找到煙,發給老劉一支,在啪的一聲打火機聲裡,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開始默默抽起煙來。
我不時看看那被風雨吹打的門,心裡既壓抑又不安。
雨一直下,一直下,寂靜的夜,雨聲輕緲。
因為安靜,心就更覺得寂寞,我凝神細聽雨聲,如泣如訴,尤其偶爾打在窗玻璃上,輕輕的叮當一下,我的心也會跟著叮當一下,然後微微下沉。
記憶中,這樣的天氣總是讓人感到沉悶而絕望。
嬌兒總算回了電話,她聽說捉不住那狗,心情馬上就不好了,說我們笨死了,連一隻小狗都抓不住。
她在電話裡唉聲歎氣。
我說讓她自己過來,她馬上一口回絕,說是明早再說,然後便迫不及待地與我拜拜,掛了電話。
此情此景,惹得老劉抱怨了一句:“早知道這麼費勁,還來做什麼喲!”
老劉很冷的樣子,瑟縮著說:“唐總,我們離開這裡罷,好冷的呢!”
我說:“要不,再試一次?那狗受傷了,不會明天過來,已經死掉了吧?”
聽到我話裡的擔心,老劉抬起他的臉,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然後說:“呃,也倒是啊!行,咱再試一次吧!”
那個時候,屋外的雨下得更急了,聽上去似乎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兩個男人最終下了決心,最後再努力一次,看看能不能捉住那小東西。
老劉知道,再怎麼不情願,也是逃避不掉了,所以苦笑著對我說:“哎呀,我咋這命苦啊,那狗不會發狂咬我吧?”
這一回,我不敢再那麼肯定地說不會,隻好看看衛生間方向,表情有些回避地說:“聽聽,現在好像很安靜呢,說不定這次會很容易。”
其實,那是騙自己,也是騙老劉的話。
之所以想再試一次,並不是惻隱之心,而是不希望這房間裡再出現一隻死狗。
我希望搬家之前,這裡能夠平安些。
“去吧!”我推了一下老劉。
他嘿嘿乾笑兩聲,猶豫著沒動窩。
這真讓人著急,這個時候,我的脾氣一下子變得很臭,我衝老劉喊:“你到底行不行啊?”
老劉看到我態度急躁起來,額頭竟然冒出些汗來。
他說,行,他馬上去!
看著的他的背影朝著衛生間快速地移動著,想了想,我也跟了過去。。
衛生間的半敞著,似乎有些光影在黑暗中晃來晃去,不知道是外麵雨夜中透進來的樹影,還是啥,看不添彩要,但讓人有些莫名的害怕。
老劉刻意製造出來氣勢洶洶的動作,像是要去拚命的樣子。
不知道,那小狗會躲在哪個角落裡?
老劉伸進一隻手,在衛和間門旁邊牆上摸來摸去……
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找開關。
我伸過手去,馬上就找到了開關,摁下去,然後衛生間一片光明。
老劉雙拳緊握,粗糙的手背上青筋畢露……
“嘭”的一聲,老劉像隻憤怒的獸一樣四處嗅著。
剛走到浴池旁邊,燈忽然熄了,黑乎乎的幾乎看不到周圍的東西。
借著手機微弱的光,我倆仍然撞到了一起。
我站在那,氣惱地嘟囔著,眼睛有些花,腦子有點亂,想了好幾遍也下不了決心往哪一條邁步。
發現不僅是衛生間的燈熄了,整個彆墅的燈都熄了!
看來,這個風狂雨猛的夜裡,停電了!
老劉說,好像衛生間的窗戶開著呢。
的確有冷風跑了進來,吹得我們渾身直打冷戰,身上的溫度迅速下降,腦子過跟過電影似的回放了剛才一切,瞬間清醒過來。
這裡麵黑乎乎的一片,沒有狗……
我忽然怕得要死,想起昨天晚上修鎖匠可怖的樣子,也是這樣一個黑乎乎的世界,他就站在那兒……門外的風發出嗚嗚的哭聲……
怎麼會害怕呢?比這恐怖的一切都經曆過,不過一個死去的人而已……
我覺得又累又乏又冷,換了一隻手拿手機,昏暗中,能聽見老劉粗重的呼吸。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我開始打噴嚏,斷斷續續咳嗽,思緒也更加混亂起來。
終於,一陣冷風襲來,我沮喪地叫了一聲:“撤吧!”
然後,老劉如同大赦一般,趕緊與我一道往衛生間外麵走去。
正欲快速離去,忽然聽到屋外有奇怪的聲音,我回過頭,從敞著的衛生間窗戶覓聲望去,有車燈漸漸從一條彆墅外照射過來。
老劉趕緊跑到窗前,探身往外看。
黑黑的院子裡,微弱的車燈前麵,跳出一個苗條的身影。
老劉對著那影子拚命地晃著手。
她女人看了看,站住,然後舉著一把傘繼續彆墅大門走過來。
然後,隻我聽她嘟噥了一句什麼,沮喪地搖搖頭。
“我以為是柳蟬呢!”老劉邊說,邊從窗口撤回來,順手關上了那扇一直在風雨中晃來晃去的窗戶。
那女人進屋後,喊了一聲:“唐總!”
我早看清那女人的麵容了,剛開始有些意外,意外之後,卻是一陣暗喜。
救星來了!
那女人打著一把電筒,歎了口氣說:“哎,這大半夜的,呃……”
已經走出衛生間的我,對那個女人笑笑:“你來得正好!那狗我們可真是沒有辦法,看看你能不能將它哄出來!”
那女人悄沒聲的,徑直舉著電筒走向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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