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模糊的孤影

2017-04-27 作者: 者兒
第216章 模糊的孤影

“唐總,你看這個箱子可好?”那飄浮在空中的女孩低著頭說。

我已經無心糾纏,隻想要拚命逃開,能跑多遠長多遠。

然而,那隻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

不容我撒開腳丫子狂奔,一隻白色的行裡箱一蹦一跳地過來了,我一看,我的媽呀,不正是那隻莫名其妙出現在我車子後備箱裡的白色行裡箱裡嗎?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我的頭皮一陣發麻。

“不妥不妥。”我趕緊回答道,一麵倒退了兩步。

陣陣陰風迎麵襲來,女孩並不看我,隻伸出一根指頭,指向那行裡箱,說了句:“孽心癡妄,凶禍難逃!”

說完,那白色行裡箱,“叭”的自動彈開,兀自靜立於不遠處與我對視。

這詭異的院子,處處都隱藏著惡意與殺機,我恨不得可以有遁身之術,或藏於泥下,或隱於石縫,哪怕變成一隻小臭蟲子都可以,變成蚊蠅也可以撲著小翅逃竄。

那女孩忽然翻身向上,四肢停止動作,仿若僵屍一般,一股陰寒之氣撲麵而來。

隨著升騰而來的陰寒之氣,女孩四肢展開,身上的比基尼緩緩離開她的身體,仿佛有什麼神秘的魔力在牽引。

我一看這情形,大感不妙,不及細看,返身便跑。

隻眨眼功夫,那女孩身上已不著一物,雙臂伸向天空。白霧中,她的玉體若隱若現,在這陰森恐怖之境倒顯出一絲彆樣的美麗與輕靈。

而那件從女孩身上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褪下來的比基尼,卻飄飄乎乎地追著我逃跑的方向而來。

我隻管閉眼狂奔,一麵摁住隱隱作痛的胸口。

將近一百米的路程,我足足跑了一千步,耗去的體力估計得吃十個雞蛋才能補回來。靠吃雞蛋補充能量,是我能夠在工作中保持精力旺盛的重要原因。

我不喝牛奶,不吃高熱食物,隻吃雞蛋。

祖母在世常說:“卵白,其氣清,其性微寒;卵黃,其氣渾,其性溫。精不足者,補之以氣。”

此時,深身疲軟的我好想吃雞蛋,可眼下逃命都顧不及,哪來好命弄個雞卵子吃,連根雞毛都見不著。

那幾條可惡而雙囂張的布片越逼越近,貌似快要追到我麵前了。

難道,它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將曾經風流倜儻的我捕捉,然後撕碎,或者咬死,要不吸乾我的血,讓我血儘而亡?

“天呐,我怎麼這麼倒黴。”我邊跑邊叫到。

“叮鈴鈴......”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陣手機鈴聲,可是,我的手機早不見了呀。這哪兒來的電話聲?

正我我滿世界找手機鈴聲的來處,那兩條比基尼布片已經快上我了,且開口說起了人話:

“從今天開始,公子您就是我的新主人了,我負責您在筠寧園的一切事宜。”

“不要啊,你找彆人去吧。我現在不需要衣服了,真的不需要!”我邊跑邊回答那布片。

“公子彆跑了,沒用的……這園子就是一個圓圈再加一個圓圈,再加一個圓圈.....圓圈......

圓圈......”比基尼說,然後我與那比基尼就在圓圈那個地方循環往複地追逐。

我忍不住狂叫著罵了句臟話,嚷到:“你嘞個屁~彆跟著我!我要動手了啊!”

那比基尼笑起來,繼續歡快地追逐著我,對它來說,我就是一塊抹了蜜的奶烙,甚至在我跑不動的時刻,那布片竟發出吸口水的聲音,似乎對我垂涎三尺。

“你是個什麼東西哇?為什麼老追著我?”我不敢回頭,隻這麼問了一句。

“唐總彆緊張,我隻是您的新衣而已。”那比基尼說。

“我是男人,穿不了那玩藝兒!”我累得氣喘籲籲,好想停下來歇口氣,卻又不敢,生怕一停下來,那布片就跟膠似的粘在自己身上了。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這回,我終於發現,它來自於我的左手掌心!

攤開手掌,卻啥也沒有,我下意識地想:“無來電顯示?”

正迷糊著,掌心漸漸現出一個銀光灼灼的小影......

天呐,正是那枚銀質十字架胸針!

手機鈴聲一響,那小小的十字架就會發出灼灼的光來。

低頭看自己的掌心時,那布片的一角已挨到我的鬢角,讓我有一陣被撕裂的疼痛,半張臉皮竟被生生揭下,忍住鑽心的巨痛,我將那半張臉皮狠心撕開,得以脫身。

我張開手左擊手博,當那布片碰到我手掌時,忽然發出“嘶拉”一聲,然後,騰起一股腥臭焦糊的味兒,瘋狂的布片化成一股黑煙,散了。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那女孩與那白箱竟然一起騰空而起,往我的方向而來,我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撥腿就跑。

忽然想起女秘書的叮囑:“一定不要左轉......”然後,我瘋了一般地往右往右往右,感覺腳下萬箭穿心,硬是咬牙忍住了。

逃亡途中,隱約看到一座小橋,似是剛剛小提琴女子曾經的所在。我大約記得,橋的另一端,一片煙雨江南的景象,雖青霧嫋繞,卻遊人如織。

拚儘吃奶力氣,我向那座拱橋狂奔過去,可糟糕的是,我不停地左轉左轉左轉,怎麼都轉不到那橋下

一根煙的功夫,我終於看到那座橋了,心嘣嘣亂跳,激動萬分。

然後,我看到橋下是結冰的湖麵,上麵睡著一個紙人,遠遠看去,似乎是那個化作青煙的女子。

原來,她魂魄雖去,軀殼還在。我不勝唏噓,卻不敢近前細看,更不敢停留,隻慌忙上了橋,繼續往前跑。

正狂奔間,我忽然腳下一空......

雲霧裡傳來豪宴的樂鼓聲,狂歡仍在繼續......

醒過來的時候,我的腦袋仍有些昏沉沉的。

夕陽的餘暉,正映在那幢孤樓上,那三個大字“筠寧園”閃著模糊的光。

我爬起來,走過那條寂靜的長道,有人在身後輕聲說:“你從筠寧園出來了?”

回頭一看,是那抱孩子的女人,我記得她叫雪。

我點點頭,渾身疲憊。

“你現在要去哪裡?”她問。

“回家。”我說。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們都死了......”她幽幽地說。

我的上下牙開始打戰,渾身瑟瑟發抖。

“那不是真的”。我說。

我慢慢走著,走了很久,很久......身後的雪,似乎永遠定格在那裡。

終於,我看到了城市的燈光——那麼絢麗,璀璨,溫情!

回家的路似乎很遙遠,我漸漸疲憊,我有些疑惑,難道就這麼永永遠遠地一直走下去了嗎?絕望再次漫上我的心間。

路上人來人往,我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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