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的笑聲是從大文嘴裡發出來的,她拍了拍小曦的肩,說:“二文就交給你調教了,她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就是有點作,有什麼需要管教的,你嚴格點,彆慣著!”
小曦點了點頭,似笑非笑。
而站在一旁的二文,表情卻不太自然,看著她姐姐的神情,似乎想要發火的樣子。
憋了半天,二文終於說:“姐,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差嗎?我什麼時候作過了?從小到大,家裡是作的就是你!”
二文反駁的那句話倒讓小曦笑出聲來。
嘴角微微揚了揚,小曦說:“二文說的對,我也覺得大文才是最作的!”
不過這樣的調笑並沒有讓大文生氣,畢竟兩個打趣她的女人,一個是閨蜜,一個是妹妹,好像說話直接些反而是好事。
女人與女人之間,關係好的時候,越是敢於說出真實的看法,把彆人說得一朵花兒似的,多數情況都是不太親近的人。
“死丫頭,從小到大都跟你姐過不去!”大文笑著說,抬頭作勢要打二文。
二文靈巧地一閃,躲到了小曦身後:“小曦姐姐救命啊!”
大文見狀笑得更厲害了:“臭丫頭,誰也救不了你,今兒我得好好調教調教,看看你以後還敢瞎說不!”
小曦伸手攔住了,說:“行啦,彆鬨啦,再晚些過去,怕是影響中午的生意了。”
看樣子,店裡的事情多少讓小曦有些不放心,她總覺得自己一離開,那裡就會亂成一鍋粥而無法正常經營。
“你呀,就是個勞碌的命,什麼時候能夠像個普通女人一樣過過正常的日子?”大文感歎到。
“說什麼呢?你倒是看看我的日子哪裡不正常了?”小曦嘟起嘴,眉眼卻是掩飾不住的笑。
一路玩笑著,踩著紛亂的腳步,小曦與文家兩姐妹推開院門走出去了。
小曦完全沒有注意到我,這令我萬分失落。
就在二文一隻腳跨出大門的時候,竟然回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懷好意的樣子,總覺得她好像看穿了我不是一隻普通狗狗。
那麼,就算我不是一隻普通的狗,她想要拿我怎樣呢?難不成我們前世有什麼宿怨?
關咣當關上了,我實在沒有力氣多想,默默地靠在牆角,呆呆地看著蔚藍的天空。
臘腸悠閒地躺在不遠處的草地上,飽滿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嘴角微微蠕動著,好像仍在咀嚼什麼美味,眼睛懶洋洋地半睜閉著,很是愜意的樣子。
看來我遇到小曦並與她來到這兒,並不是個正確的決定,沒想到竟碰上這樣一群狗,無聊無趣。
長年被很好照顧,可以說無憂無慮,時間長了卻失去了動物的機靈活潑,整日睡生夢死的。
我的目光朝院子外望去,思考著是否需要再次離開。
雖為狗身,但我的腦袋卻是人類,仍然是一台十分精密的思維機器,可以認真想想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辦法想想還是會有的,不至於那麼絕望。
一片落葉隨風飄落,掉在我腦袋上的那一瞬間,我忽然靈機一動,看看似乎暫時忘記我存在的貴賓犬。
思考了那麼幾分鐘,我向貴賓犬走去。
它正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發現我忽然走近它,倏地爬起來,昂然站立著,眼神裡有一絲疑惑,旋即又放鬆下來,開口到:“怎麼?要談談?”
我點點頭,直入話題,問:“想過離開這兒嗎?”
這話讓貴賓犬大吃一驚,臉上現出一絲嘲諷:“為什麼?你以為有更好的去處嗎?在這兒至少不愁吃喝,也沒有人敢欺負咱!”
可是,沒有自由的舒適,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我這樣說,一般的狗狗可能聽不懂,但貴賓犬不一樣,它說過,我們是一樣的,那麼,身魂相離的悲劇,我們應該是相同的,它也應該有一顆人的靈魂。
但那句話我沒有說出來,如果想走,也許它早走掉了,如果沒有走,就一定有它留下的理由。
果真,它接下來的話證實了我的想法。
貴賓犬用一種冷冷的語氣說:“在這兒,我被關注,被重視,它們都當我是女王!”
說這話的時候,它抬起下巴揚了揚,眼神望向那一群正安然享受著幸福生活的狗狗們。看來,是它們讓貴賓犬找到了優越感。
這樣的參照難免讓我覺得可悲。
“你是人類,可是卻從一群低等動物裡尋找優越感,你不覺得愚蠢嗎?”我說。
這話卻一下子激怒了貴賓犬,點燃了它內心的怒火,它圓睜著眼,冷冷哼了一聲說:“你是什麼東西?你有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嗎?”
看到它那憤怒的表情,我知道想與它結盟是沒有可能了,隻好輕歎一聲,轉身想要離開。
“那天晚上,是你將我的爪子弄傷的嗎?”離開的瞬間,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便停了下來,回身看著貴賓犬,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測。
“什麼?就憑我?嗬嗬,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可沒那能耐,你受傷的事,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貴賓犬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那麼是誰乾的呢?環顧四周那些或慵懶或愜意地曬著太陽的狗狗們,我看不出除了貴賓犬,還有哪隻狗有那麼陰險的內心。
看到我一臉迷惑的樣子,貴賓犬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彆那麼好奇了,也不用猜了,我知道是誰乾的,但是在得到那顆意念珠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關於你的秘密的!”
它得意地疵著牙,哈哈哈狂笑起來。
我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在這貌似平靜的世界裡竟然隱藏著深深的罪惡,我卻無力撥開雲霧,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隨時都承受著威脅。
當然,它們可以殺死我的肉體,卻殺不死我靈魂。
然而,我現在孤零零的,一旦這憩身的肉體沒了,我的靈魂也將無處安放。
可憐的我的心兒一下子墮入深淵,我的心兒在黑暗與冰冷中徘徊。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在我拖著沉重的身體打算離開時,貴賓犬冷冷從身後甩過來一句:“你以為你來這兒是享福的?哈哈,傻了吧?”
我沒吭聲,默默地走開。
當然,沉默的同時,我也在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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