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桃花衣

2017-06-04 作者: 者兒
第292章 桃花衣

隨著那呀的一聲,我們的隊伍出現了些騷動,突然讓人覺得有什麼不安全的東西忽然出現在這個黑夜裡。

不會是狼吧?

有人問。

然後大家都一齊追問發出那呀的一聲的家夥是怎麼了。

那人說,他才不知道,剛剛好像有人摸了他的屁股。

於是,一群人便哄堂大笑起來。

這分明就是無聊的行進途中,有人開的無聊的玩笑而已嘛。

可是接下發生的事情卻超乎了眾人的想象。

不斷有人發出呀的聲音,然後你怪我,我罵你,互相埋怨起來。

甲說,你無聊不無聊,這大黑天的乾這事,我是男人,不是女人,你要實在憋不住,趕明兒去約南極村的女人。

乙說,你胡扯什麼,我怎麼你啦,說出一堆這麼難聽話來?

於是,一群人站在野地,舉著火把,很可笑地你給我一下,我給你一下互相弄起來。

見此情景,德巴急了,趕緊攔住眾人,說趕路吧,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夜裡三點以前回不了村就麻煩了。

他的提醒讓大家冷靜下來。

我問德巴三點以前回不去會怎樣?

德巴說,北極村是美麗而神奇的村落,在裡麵的男人是不會老去的,但是,若離夜太久,三點以前不會回去,則會減壽,會急劇衰老,所以大家都很害怕。

當然,德巴說,我除外。

我可不想一個人在野外喂狼,他們說趕就趕唄,我也就拚命地跟他們隊伍向前。

這時,德巴忽然轉頭看著我,問:“唐先生,有什麼事嗎?”

我覺得奇怪,說沒有哇,怎麼了?

他說,你怎麼拍我的肩膀?

我說沒有啊。

正回答他,忽然發現一隻軟軟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頓時一驚,因為那分明不是男人的手,而是女人的手。

我大喝一聲:“你是誰?”

我那一聲驚叫惹得一群都回頭張望,然後都衝我喊:“怎麼了,唐先生?”

我驚怪地跳起來,說,剛剛有個女人摸我的肩膀。

那群人就哈哈哈笑起來,說我是豔福不淺,一定是南極村睡不著的女人出現勾引人呢,正好瞧上我了。

他們都說,我可以與那女人離開了,我反正不是北極村的男人,是不會受到那個咒語的約束的。

這個玩笑開大了,我分明覺得剛剛摸我肩膀的那隻手冰涼冰涼的,不像是活人,更不可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子的手。

但是,現在那隻肩膀是空著,我的訴說更像開玩笑。

於是,等他們笑夠了便不再理我,我隻好不停地對德巴說:“剛剛她不也拍了你的肩膀嗎?”

德巴有些不耐煩:“唐先生,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好不好?”

我啞然,心情鬱悶。

忽然空中響起一陣樂聲,覓聲望去,幾百米遠處有一處戲台。

沒想到,黑暗中忽然出現一處明亮的戲台,大夥都呆了,不覺停住了腳步。

德巴說:“不要停,那是幻覺!彆上當!”

可是,德巴嚷嚷著,那群人卻仿佛沒有聽到,眼睛直直地瞅著那戲台,慢慢地,排著隊一個一個走了過去。

我對那個戲台卻絲毫提不起興趣。

從小到大,我對唱戲都不感興趣,甭管是南方還是北方,一聽到那喧囂的音樂,我的心情就會莫名其妙地不好。

我停在原地,看著德巴帶來那幫人像著魔似的往那戲台走去,我覺得那情景太詭異了,好像有吸鐵吸住了一樣。

德巴急紅了眼,忽然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嘩啦一聲朝那群人扔去。

隻聽一陣劈哩叭啦,黑暗中升起點點火花,炸開,落下,發出很響的聲音。

然後一陣焦糊味道過後,那群人便停住了,但是滿頭的發絲卻根根飛起來,似乎還有一些已經燒焦了。

他們都激動地喊起來:“怎麼了?怎麼了?”

再往那戲台望去,那裡重新沉入一片黑暗,沒有戲台,沒有火光,沒有人。

而那些清醒過來的人還沒有完全弄狀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好氣好笑,連連問是誰乾的。

德巴說,是他乾的,要怎的。

帶著吵的那個人便閉了嘴,不再吭聲。

於是,一路無話,大家繼續趕路。

我卻覺得這其中有什麼異樣的東西,但又形容不出來,總之,我的眉心灼熱,有隱隱的暗流在裡麵湧動,那也許是個預兆吧。

終於趕在淩晨三點以前回到了村子。

德巴叔叔早已在村口等著我們,看到我安然無恙地歸來,他甚是高興,連連說太好了,太好了。

我不知道他說太好了的意思,是我活著回來呢,還是我沒有離開呢?

大家分彆後,我與德伊叔叔和德巴一起回到他們的小白屋。

德伊叔叔的傷神奇地痊愈了,根本看不到受傷的痕跡,倒是我,很頹敗很狼狽的樣子。

走到內屋的不到二分鐘,德伊叔叔就出來了,手上拿著一件奇怪的衣服,要讓我穿上。

我順從了,很快換上。

那是一套繡滿桃藥的長衫,穿上去實在彆扭,我幾次都笑出聲來。

德巴說,不要笑,一會兒有個儀式很重要,我若這麼不嚴肅,會影響儀式的進行。

說是儀式,其實很簡單。

就是對著一麵空空的牆,寫上一串奇怪的字,然後念上一段莫名其妙的咒語。

感覺到有些頭暈,聞到一股香味,但是很刺鼻,像是在超市買到的劣質滅蚊片的味道。

忽然意識就有些模糊了,身子沉沉的。

好像掉到一個火山口,渾身身發燙,我不斷地往下掉,往下掉。

有人在洞口喊我:“巫子,巫子!”

那聲音裡有小瑛的,有安老師的,有父親的,有叔叔的,還有嬌兒的,對了,還有陳申的。

我說:“陳申,我找了你幾次都不在,你去哪裡了?”

然後,陳申說,我不認識你啊,你是誰。

再然後,我覺得自己腦袋裂成了幾片,然後變成粉末裝的東西沉入那紅通通的火山口了。

“醒醒,醒醒!”有人揪著我的臉。

我真的就醒過來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白色的小床,旁邊一個長相秀美而可愛的小女孩正盯著我看,還一麵揪著我的臉。

疼死了,我。

我氣呼呼地問那孩子怎麼那麼不懂事。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