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銀色的瀑布不再是飛流直下,仿佛是一條條凝固在眼前的冰簾子。
洞裡的溫度變得更低,比剛進來的還冷了許多倍,隻著幾件薄衣的,不禁冷得直打哆嗦,擔心自己不久也會像那凝固的瀑布一樣,變成一座冰塑。
為了與寒冷作戰,我想要在洞裡跑步,可是那長裙卻總是絆人。
我想,現在我這個今不今古不古的“女人”用跑步的方式來禦寒是不現實的。
看著到自己長袖飄飄,忽然想,不如跳舞,反正都是肢體的活動,隻要能夠暖和起來就行。
想罷,我輕舒長袖,腦子裡自己編些簡單的旋律“播放”著,然後隨那旋律翩翩起舞。
說來也奇,我才一揮長袖,竟然覺得身輕如燕,絲毫不覺得費力,似乎也需要跟隨什麼節奏,竟然能夠自如地旋轉起來。
間或,還有幾個騰跳的高難度,也是輕輕鬆鬆就完成了。
瞬間就變成了善舞的女子,這簡直太神奇了。
猜想,應該是那桃花衣的功勞吧?而桃花衣的主人也應該是個善舞的女子。
腦子裡閃過小瑛穿著舞蹈服教孩子們的情形,不覺暗暗吃驚,難道,這一切是真的?桃花衣的主人果真是小瑛?
一麵翩翩起舞,一麵胡思亂想。
之前看那些唯美的舞蹈畫麵,作為觀者也能夠做到心無旁騖,完全沉浸在舞蹈與美的世界裡,可眼下,如此翩翩美姿裡,我卻儘想些與這美麗畫麵無關的事情。
漸漸的,身子暖和起來,沒有最初難受勁兒。
可是,起舞之時極為輕鬆,可要收回四肢,讓自己安靜下來竟然成為了不可能的事。
我不停地跳著,跳著。
我想停下來,可是,那身子根本不聽使喚,一個勁地兒自動旋轉著,騰跳著。
這會兒,我累得四肢發軟,兩眼發花,心裡亂得不行。
悲催啊,剛剛是不能坐,不能躺,這會兒又是不停跳舞,連站一站的機會都沒有。
再這樣下去,我不會活活累死吧?
真是殘忍,他們怎麼可以將我一個人扔在這裡?如果還能回來,會不會看到的是一個仍然處於舞蹈狀態的屍體?
媽呀,太可怕了!
我得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一定要努力自救,不能莫名其妙地困死在這裡。
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呢?
現在這情形,一定是中邪了!
所謂中邪,就是自己的大腦受了某種力量的控製,而失去正確的判斷。
比如現在,我的大腦應該指揮自己停下來,但卻給了繼續跳的指令。
我說,停,身體仍然在舞動著。
我威脅到,再不停,我就死給你們看,身體仍然不屈不撓地轉動著。
絕望中,忽然想,莫不是這洞中有什麼可怕東西讓桃花衣受到影響了?
記起自己最驚險的那一幕,險些被昆婭襲擊的經曆浮上腦海,我是怎麼幫助自己逃脫了?
對了,是那一串咒語調動了意念珠。
兔兒的意念珠有著不可忽視的魔力,但必須用那串咒語來調動。
那串咒語是什麼來著?我隻記得特彆特彆的複雜,花了好長時間才記住,除了差次嚇破了膽,竟然脫口而出,之後,每次需要那句咒語時,我都要花費不少腦子。
為了不忘記那串咒語,我還特意在自己的手機裡用一串發音類似的字作了記錄,可現在,我的手機根本沒有用,亦沒有帶在身上。
偏偏這個時候根本想不起來,如何是好?
意念珠。意念珠。意念珠。
我不停地叨叨著那幾個字。
慢慢的,我感覺自己的眉心處開始灼熱,一股熱流微微襲來,思緒變得寧靜了,大腦好像也開始清醒起來。
終於,我慢慢拚湊出了那段咒語。
欣喜若狂中,我努力鎮定著自己的麵部表情,然後一口氣連呼三遍咒語,中間不敢有任何停頓,我怕自己馬上忘掉。
咕咚一聲,我掉在了那堅硬如冰的沒洞的地上。
那一下摔得可狠,揉著自己的雙腿,咬牙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如果掉眼淚,那可真是太丟人了,我可是個男人啊!
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叮咚的聲音又開始響起,再回複觀察洞內情形,那些瀑布又開始流動,隻是瀑布儘頭並無水流之去處,那水流接觸到地麵地便神秘地消失了。
總算是自救成功,我長籲一口氣。
現在,我再也不想呆在這洞裡了,開始思考著如何離開這鬼地方。
可是,孤山儘是野狼,就算我找到了洞口,出得洞裡,怕也是會被外麵的狼群撕個粉碎,成為它們肚中美食。
現實雖然很殘酷,但我還是提醒自己,我是個有頭腦的現代人,不能輕易被眼下這討厭的現狀給嚇垮。
我開始在洞裡轉來轉去。
將手探進那些綠色的藤蔓,摸摸那些冰冷的洞壁裡有沒有什麼機關或是山門。
摸索了一遍,除了潮濕與冰冷,我一無所獲。
抬頭仔細觀察著山洞的頂,卻發現那裡幾乎是遙不可及。
這洞雖然地麵麵積不大,可是,卻很深,高度幾碼是十米以上,看看那根本不可能攀到的頂,我歎口氣,默默地放棄了。
最後,我的目光落到那些銀色的瀑布上。
有些猶豫,因為黑兒說過,每一條瀑布都是孤山的精魂,如果我有什麼不敬的舉動,會不會觸怒天地神靈?
可眼下,我的情況十分危急,如果再不想辦法離開這裡,剛剛那一幕會不會重新上演?
我鼓勵自己,怕什麼,試一下嘛,大不了,被小小的收拾一下而已。
想完,我朝那十八條瀑布中微微透著些藍光的瀑布走了過去。
思慮再三,我閉上眼,鼓足勇氣伸出自己的右手,慢慢向瀑布的水流探了過去。
當指尖觸到那水流時,我驚訝得差點叫出聲來。
溫潤的水流緩緩流過我的指尖,那樣怡人而美好的感覺。
天呐,這瀑布竟是這洞裡唯一溫暖的事物。
除了驚喜,還有不安。
受夠折磨的我,還是心有怯意的,害怕再次成為被捉弄的對象。
我將手從瀑布水流裡撤了回來。
那濕潤的手指與洞裡的冷空氣一接觸,立馬冷得鑽心,似乎馬上就會凍成冰棍似的。
我對著那根剛剛享受了溫暖,此時又被寒冷侵襲的手指頭吹著氣,卻絲毫不能減緩它的難受。
靜靜注視著那瀑布,我在想,要不要再進一步動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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