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悖逆

2017-03-30 作者: 二爺
第195章 悖逆

陰雲密布的早晨,就在商田城最繁華的一個高檔宅區彆墅裡,一個穿著紅色羊絨衫的女人正待在自己的二樓的臥室裡,在樓下客廳裡是幾個仆人,安分的在做日常的衛生家務,彆墅裡的風格,是豪華的歐式裝潢,隻有屬於父親的那個書房,是本國設置的。

同層的二樓,有一道木質的推拉門,紙質糊上的窗口,好像父親把國粹的一切,都保留在這個屬於他的位置。

幾乎回來之後,父親對自己下達了禁足令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跟父親聊過,一半是賭氣,憑什麼為了那個下賤的女人要懲罰自己。

真不知道父親到底怕什麼,想想開始惡狠狠的扭起手中的假指甲,過於專注的用力,讓這個指甲開始承受不住,完全的從手指甲上崩落下來。

崩落的指甲宛如一絲靈感,讓這個穿著紅色羊絨衫的女人靈機一動。

撐起大小姐的做派,打開門走到門外,門外的仆人聽見門開的聲音,紛紛把目光彙聚過來。

穿著紅色羊絨衫的女人,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臉,想要說一句指使什麼的話,卻又覺得不妥,收了回去。

樓下的仆人盯了這個穿著紅色羊絨衫的女人兩毫秒,就立即恭恭敬敬的向她集體鞠躬行禮道。

“大小姐!”

被眾人稱作大小姐的穿著紅色羊絨衫的女人,甩了一甩頭上的大波浪頭發,似有似無的跟大家打招呼起來。

“嗯!”

嘴裡說哼出這個字,讓在場的仆人暗暗吃了一驚,仿佛眼前的自己施禮的人不是大小姐,因為大小姐是從來不會還禮的。

扭動著身姿,慢慢的朝著父親的書房接近,這是大小姐回來之後,最安靜的一天,已經不在彆墅裡摔東西抗議禁足了,而且還主動到老爺的書房去,客廳裡的仆人麵麵相覷,好像發現什麼重大的事情一樣,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在父親書房門口,穿著紅色羊絨衫的女人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去打攪父親,這個時間的父親應該還在這裡,雖然他在處理公事的時候禁止自己打攪,但是這個時間,按照父親的習慣,一定會在這裡泡一杯茶,喝完了才會去公司的。

都悶在家裡好幾天了,父親好像氣還是沒有消退,自己到底哪裡做的不對了,要讓父親這樣懲罰自己,真後悔沒有掐死那個女人。

心中憤恨的火苗開始點燃,無緣無故怦然勃發,但是穿著紅色羊絨衫的女人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出去,就不要在父親麵前顯露一點這方麵的想法。

下定了決心,還是要讓父親早點撤銷禁足的命令,要不然自己肯定會被無休止的被禁足下去。

輕輕的用手拉開門的一絲,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宛如一個技巧高明的醫師在小心翼翼地拿著刀子,在處理一個一不小心就會要命的高危手術。

門被無聲息的拉開一絲縫隙,順著縫隙看進去,才吃驚的發現,裡麵沒人。

用力拉開,走到裡麵去還是沒人,四下張望,到處尋找,書房裡就是沒人,就連父親在這個時間經常用的茶壺裡,連水都沒有裝。

房間裡靜謐的有些詭異,身穿紅色羊絨衫的女人走到書房外,拉上書房門,正準備去詢問這個時間的父親的去向。

如果父親不在,自己如何向他展示手上掉落的指甲,如何裝做楚楚可憐的樣子,去討好他,想到這裡紅色羊絨衫的女人開始有些彷徨了。

難道自己又要在這棟彆墅裡,待下去嗎?

“吱呀”

父親的臥室門被打開了,穿著寬鬆的傳統男士睡衣,還沒換裝的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了出來,再也沒有之前的精神矍鑠了。

滿臉的皺紋好像吞噬了一切,眉毛鼻子眼睛都毫無生氣的垂下了,就連嘴角都在哆哆嗦嗦的。

看著他低著頭,好像是要到書房裡喝一杯,沒想到,父親隻是木然地關上了門,然後就撐開自己的手,放在紅木的二樓扶手上,呆呆的看向下麵打掃衛生的仆人。

看見自己老爺出來,早有乖巧的仆人停下手中的活,向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鞠躬施禮。

“老爺早。”

另外還在忙碌手上活的人,立即放下手裡的活,對著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鞠躬施禮。

“老爺早。”

父親顯然已經看到了自己,卻好像當做不看見一樣,轉身去跟下麵的那些下賤的仆人打什麼招呼。

想到這裡,手裡要向父親展示的那個裝飾用的指甲,更是被用力扭的奇形怪狀的。

“早,辛苦了!”

頭發花白的老人雙手扶在在紅木質地的扶手上,淡淡的對著下麵行禮的仆人說道。嗓音嘶啞而乾澀,完全沒有正常的樣子,渾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身穿紅色羊毛絨衫的女人,正在吃驚的看著父親。

難道父親生病了?

頭發花白的老人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正堵在門口的女人一眼,一股複雜的情緒好像要流露出來,但是卻又被深深的隱藏下去,邁著有些顫顫巍巍的腿,一步挨著一步,走向自己的書房。

身穿紅色羊絨衫的女人想要上前攙扶,卻被頭發花白的老人一伸手給擋開了。

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身穿紅色羊絨衫的女人像是被重重打擊過一樣,盯著父親那緩慢移動的身影,隻是兩人擦肩的那一刹那,這個滿臉皺紋,頭發花白的老人,意味深長地盯了自己一眼。

不對,父親的頭發,不是深褐色的嗎?就是白也不會白那麼多,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甘心,轉過身去,麵對著父親的背影,準備走上前理論一下,怎麼說自己也是他的女兒,為什麼他會這樣的對自己。

搞不清狀況,好像自己原來見父親的設想,隻是為了讓父親解開自己的禁足令,而不是看著父親對自己這樣繼續冷漠下去。

而且看著那個表情,應該自己什麼要求都不會被批準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爸爸。”

終於忍不住,身穿紅色羊絨衫的女人,開口叫了自己的父親一聲。

頭發花白的老人在門口停了下來,抖了抖寬大的衣袖,從裡麵伸出一隻手來,比劃了一下,示意要身後的女兒跟自己進書房。

沒說出一句話,這次輪到父親不肯對自己說話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想要大聲質問的時候,忽然看見拉開門,正走進房間的父親,整個人都緩緩的倒了下去,宛如風中殘破的葉子一樣。

身穿紅色羊絨衫的女人忽然快步向前,扶住那個本來精力旺盛,卻不知為何會突然如此頹廢的父親。

“爸爸!爸爸!”

頭發花白的老人,意識有些清醒了,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女兒,掙紮的從地上站起來,手撐在草席鋪設的地板上,然後繼續的看著前方,喘著氣。

被父親大力推開的女兒從來沒有被父親這樣對待過,即使是從G市回來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頭發花白的老人,開始站了起來,走向自己喝茶的地方,終於坐了下來,努力控製臉上的表情,然後裝著沒有事一樣,盤坐著。

開始拿起麵前的這個四方矮桌上的水壺,放在抽水口蓄水。

“簌簌!”

抽水的馬達還在努力的吸著水,已經是一會的功夫,水壺就已經裝滿了。

老人蓋上蓋子,此時在他的臉上,好像恢複了少許精力,眼神裡那頹廢的目光,也開始顯得有生氣了起來。

身穿紅色羊絨衫的女人,在地上的草席上,輕輕的挪動自己的身體,想要接近此時的父親,問一個究竟。

“伊藤美。”

老人開始發現了她的舉動,開口叫她的名字。

伊藤美赫然聽見這次被父親叫出的名字,是如此的蒼涼,好像是對自己失望極了一樣,知道自己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狠心起來,他會毫不留情的。

這個聲音,是當年自己小時候,在玩耍的時候,偷偷在彆的同學的書包裡,把裡麵的筆記全部撕爛,以此取了,被老師發現,叫來父親。

那個時候,父親應付完老師的訓誡,帶著自己回家,麵對自己的時候,就是這個聲音,時間雖然過得久了,但是總也忘不掉這個事情。

記得當時父親說過,不可以糟踐彆人的心血,那樣不僅失禮,而且沒有教養。

想起父親當年的訓斥,自己還曆曆在目,這次父親又會拿出什麼樣的說法,來麵對自己呢。

伊藤美緩緩的調正了身姿,想要聽父親說些什麼,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讓伊藤美絕望了起來。

“我,伊藤光夫,等下會簽署一份遺產協議,你將被排除在公司繼承人的名單之外,公司將用職業經理人製度經營下去。你的財產,除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還剩下這套房子。”

伊藤美想不通,看著眼前的父親,忽然站了起來,把手裡那根被擰的亂七八糟的指甲,扔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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