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分岔路口（6）

“原來世界真的就在雙眼的一張一合的瞬間改變了，或許，我該走了！”她張開雙手，伸開雙腿上下拍打著水麵向上遊起來。

可是，水底有著巨大的吸力拉扯著她的雙腿，“我還不想就這麼結束，世界這麼大，我還沒有出去看看。”佐伊開始掙紮著，發絲散落在水中，像是一幅水墨畫。

‘我好像被什麼纏住了。’佐伊回頭，看著自己的小腿，有什麼暗色的陰影拽住了腳踝，怎麼用力抖擺脫不了。

佐伊用儘最後的力氣，想要掙脫，雙腿不停地蹬踩著湖水。

‘放開我！我要活下去！不能就這麼死了！’佐伊感覺自己的氧氣已經用光了，整個人憋悶的難受。鼻腔湧入很多帶著腥味的湖水，咽喉被這些水嗆得難受。

可是拽住腳踝的無形的東西如何都不鬆開，反倒是更用力的把佐伊往更深的地方扯去。

最後，佐伊想放棄了，幾乎凍僵的肢節，快要喘不過氣了。

忽然，湖水中出現了一道陽光般閃亮的光速穿透了層層的湖水。有個黑影，佐伊最後隱約看到一個黑影，然後因為極度的缺氧暈了過去。

“就這樣死了?我，27歲，還不知道愛情應該是什麼的我，繼續著自己很珍惜的校園戀情，父母對自己的指望與我的真正的追求背道而馳。現在的我，真的可以放下這一切而去，放棄一切顧忌、一切束縛，這一刻也變得輕鬆了……”就在佐伊想就這樣結束，或許僅僅是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儘頭或者最終的結局就是我又能回到現實中。

恍惚中，佐伊又看見了外婆。外婆像過去所有的時候一樣，溫柔的抱著自己。

“好孩子，我活到現在就是為了最後再見你一眼啊！我的孩子，要好好活下去啊！”

“外婆，我，我好想你。”佐伊緊閉的雙眼留出的淚水悄無深吸的融進了湖水中。“外婆，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佐伊一遍遍在心中重複著。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會寸步不離的陪著你。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不會去遠方。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多麼悲切卻無法複製的詞語

所有的人，都有希望一切可以重來的願望，可是這個願望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不切實際的願望，日複一日的懊悔，無法挽回的過往。

夜晚的湖麵水位上升，無名的風卷起一層層的細沙，洋洋灑灑漂散了整個湖麵，已無法辨彆橋麵的準確位置。

羅隱在湖邊停下，俯下身子用手指敲擊了一下冰涼的湖水，湖麵立刻泛起亮青色的漣漪，像是一圈圈的燈帶一樣，一根根亮起來，然後消失在無儘的遠方。

指尖漸漸開始變得有韻律和節奏，時輕時重，時急時緩，時而悠揚時而急促。波紋也跟著這種韻律發生了變化。

先是一圈圈簡單的圓形波紋，然後越來越大，和之前的波紋相結合，圓形變成了橢圓、弧形、三角——各種點與點、線與線疊加交錯，在遙望無邊的湖麵形成了不停幻化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