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殞身（17）

所有靈魂這一世的肉體，都嚴嚴實實的記錄在案，靈魂在生與死之間行走，不需要可以平衡的支點，需要的也許隻是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太公公，我們發現了兩具肉體，不知道是否還有用。”隻見一隻下狐狸跑到一個老頭的腳下。

老頭留著銀色的長胡須，一隻拖到那圓滾滾的大肚子前，眯縫著眼睛看著小狐狸。小狐狸則四隻小腳抓著太公公的腿一隻往上爬，爬到太公公肚子前的大口袋裡。

那個大口袋像是專門為它準備的一般，小狐狸調整了一個合適的位置，趴在口袋的邊沿，撥開太公公的胡須看著。

太公公用滿是老繭的手順了順小狐狸的毛說：“你這小不點，又是誰給你喂食了。”

“就是那兩個人，不對，有一個沒有人味，不知道是什麼來的。”小狐狸指著小麵其他幾隻狐狸抬著的人。

“他們還給你們喂了不少啊，你們居然都醒了。”太公公摸著長長的胡須說。

“恩，差不多。”小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把他們抬過來吧，讓我近距離瞅瞅。我這把老骨頭已經走不動路了。”說完，太公公在身邊拉了把椅子坐下。

小狐狸們就三步小跑的跌跌撞撞的走到了神壇前方，氣喘籲籲的把兩個人仍在了地上，濺起滿滿的灰塵。

“小崽子們，輕點放。”太公公咳嗽了兩聲說：“既然你們都醒了，就幫太公公這裡打掃打掃吧。”

太公公肚子裡的小狐狸躺在太公公的大肚子上都快睡著了，被其他小狐狸活生生拽了出來，“打掃，快，打掃。”

“知道了，知道了。”小狐狸慵懶的伸伸懶腰，打了個嗬欠，跳到地上。在神壇邊上拿了塊方巾，又到旁邊的水裡揉了揉，賣力的在地上擦起來。

幾隻狐狸一起從東跑到西，又從西跑到東，來回來回的擦洗著。太公公摸著胡須，蕩著搖搖椅，眯縫著眼看著這些小崽子。

“太公公，您的簿子。”小狐狸把一本已經發黃的，卷了角的大本子遞給太公公。

太公公順手接過，狐疑的看著那隻小狐狸問：“你怎麼知道我需要這本簿子？”

“我——”小狐狸漲紅了臉，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是那個偷了你們狐狸族譜的小家夥吧！”太公公眼也沒抬地翻著簿子。

“是的，我知道我錯了，太公公。”小狐狸說。

其他在一旁的小狐狸停下了手中的活，像人一樣跪在地上說：“太公公，饒了他吧，都是我們的錯。”

“不，都是我自己的錯。”小狐狸說：“是我害怕我的家人死於非命，才偷走了記錄著狐狸族譜的生死薄。”小狐狸有些沮喪。

“算了，偷都被你偷走了，我又能如何。”太公公袖子一揮，繼續在搖椅上搖來搖去。

“請太公公懲罰！”小狐狸跪在太公公腳下。

“懲罰？”太公公依舊是眯縫著眼，“懲罰早已有人替你們受了。”

“太公公，我知道錯了。”小狐狸哭著說。

“好吧，那你就留在這裡照顧我的後半生吧，直到我找到可以接替我的人。哎——”太公公歎了口氣，不再說說話，隻是繼續翻著手中的生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