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連忙朝一樓黝黑的樓道走去，樓道昏沉沉的，尖叫聲是從小李房間傳來的。
軒轅澈輕輕拉住前麵的殷漓，走到門邊房門是半掩的，他輕輕走了進去，殷漓緊跟其後。
屋內光線很暗，根本沒有開燈，破碎的玻璃依舊是鋪滿地麵，似乎誰也沒有想起噗去收拾，床頭的血液，不，黑狗血早已乾枯。
兩人四周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個鬼影，兩人對視一眼，目光落在了小李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門在哪裡，殷漓不知道，上次還是她在裡麵拉開的，屋內很黑，軒轅澈手一揮，房間昏暗的燈忽然亮了，他環顧著四周，忽然蹲下身，手朝地上一拍，地板忽然毫無悄息的飛開。
露出了下麵的場景，地下室裡胡萌如同受了驚嚇般，窩在一起蜷縮在角落裡，手裡抓著一件和身上一模一樣的紅衣。
小李懊惱在來回走動，頭頂猛的亮了起來，他抬起頭看到兩人，臉色一變，頓時不好的癱坐在地。
殷漓眸子一凝，隻覺得腰間一緊，從上麵直接跳下了地下室。
“胡萌的衣服居然在你那裡？”殷漓一下來，就是對他質問道，“是你殺了胡萌？先殺後*？”
“你知道還問我？”在看到殷漓兩人下來，他就知道，她已經知道了真相，“你都燒了胡萌的屍體，難道你看不出來是我動的手？”
“隻能猜到事情的大概經過，卻是想不到是你，你為什麼殺了胡萌？還把胡萌的怨氣嫁禍到我的身上，我們無冤無仇吧？”殷漓目光很冷，她還記得那天晚上，他一副全權為了胡萌的樣子，把她綁到地下室，為的就是打消胡萌的怨氣。
“如果我說，蠱惑胡萌殺你不是我做的，你還信不信我？”小李抬起頭看著殷漓輕聲問道。
“不信！”被騙了幾次，尤其是前幾天，這人還假惺惺的讓她收留胡萌，她怎麼可能相信他？
“她怎麼會找到你的？”軒轅澈看了眼殷漓，隨口問道，他說的她，指的是胡萌。
“剛進屋拿東西，她就跟了進來，我沒發現她，就下了地下室，想把血衣處理掉，怕警察明天查到，結果剛拿出來，她就出現了，然後你們就出現了……”小李深吸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要殺她，你不是說你們關係最好嗎？”殷漓平複了心情，這樣的朋友，真的很恐怖，居然會背後下刀。
“你們真的想知道？”小李抬起頭，殺了胡萌，在和胡萌的鬼相處的日子，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煎熬，他早就想解脫了。
“我和胡萌是一個村裡出來的，其實在村裡的時候，我們就是村裡公認的一對，那時候都說我們郎才女貌！”小李深深看了眼蜷縮在一起的胡萌，眼底閃過痛楚。
“後來，我來京讀考研，她跟著過來找工作，怕人誤會，我們在這裡租了兩套房子，剛開始，我們的關係很好，可是後來，她回來的晚了，每次都有人送回來，有時候甚至徹夜不歸，我慌了，她是不是看上了京都有錢人了？為了我們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每次吵架後她都有收斂，可是過幾天又會犯！”
“二十天前，她再次徹夜不歸，第二天我就跟蹤她出去了，看著她遊離在每一個男人的懷裡，我的心很痛，那天晚上，跟往常一樣，她回來的很晚，喝了些酒，居然是走路回來的，我就跟在後麵，看著她搖晃的身影，我不忍心想去扶，可是想起她，不知道在多少個男人懷裡滾過，我心底就泛起恨意！”
“一路跟著她回到了出租屋，也許她發現了身後有人追蹤，她直接朝樓上跑去，我有些詫異，難道樓上她也有姘頭？果然她敲響了其中一個房門！”
“我的……”殷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的心情，就這樣她被卷了進來！
“聽到屋裡有人問，我一急，一把捂住她的嘴拖到了牆邊，看著她恐懼的樣子，我居然有種暢快的爽意，我壓低聲音威脅她，隻要有人開門。並看到她，我就放過她！”
“意外的是，你開門了，並沒有回頭，而是害怕的關了門，我繼續嚇她，讓她敲門，隻要有人開門，我就放了她……”昏暗的燈光中，小李的麵容有些扭曲，“看著她幾乎崩潰的去敲著每一個門，偏偏沒有人開門，看著她恐懼，慌亂，我就是覺得心底暢快！”
“瘋子！變態！”殷漓後退了一步，罵了一句。
“沒人給她開門！哈哈！”小李忽然如同瘋了般，最初的溫和一掃而光，臉上變得狠毒，仿佛回到了當初的場景。
軒轅澈輕輕帶著她後退，低聲道，“彆說話，聽他說吧！他情緒已經崩潰了！”
“看著她發狂般敲打著你的門，我興奮的走上去，用手按住她的頭，重重的撞擊著你的門，我罵她貝戈貨，告訴她，要怪就怪這群冷漠的人，看著她頭上的鮮血，我無比的興奮！”
“可是，等我清醒過來時，她已經進的氣少，出的氣多了，她的身下滿滿的都是鮮血，鮮血流了一地，我慌了，連忙抱著她，把她送到樓下她的房間……”小李癱坐在地，興奮猙獰過後，他有些頹廢，有些生無可戀更多的是後悔，是難過，是絕望。
殷漓看了眼他，冷聲道，“她的房間很乾淨，你又怕有人進來，會被人發現，就抱進了浴室，看到她滿頭鮮血，你害怕了，脫去她的衣服，幫她的腦袋止血，可是沒用，慌了之餘，你乾脆用衣服蓋住她的頭，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你，在看到她的酮體時，你動了色心！”
“我就知道你會猜到！”小李苦笑，努力讓自己坐直身子，“後來從她身上起身，我才發現她居然還是處子，那時候我就後悔了！是我誤會了她！是我妒忌心太強，是我疑心太重！”
“其實前幾天，你就想殺了我對不對？”殷漓忽然問道，那天傍晚她心底有些害怕，否則她也不會一個激動就把他拋飛了。
“對！隻要讓你查，你就會發現我！我隻能殺了你，可是，我不是你的對手！”小李無力的靠在牆邊。
“胡萌從頭到尾都沒發現是你動的手？”軒轅澈詫異的問道。
“嗯！”小李輕輕點頭，“她找我那天晚上，說想殺了殷漓，起初我有些害怕，後來發現她居然選擇性封住了那段記憶，她根本不知道是我！直到剛才看到她的衣服，她才恢複了記憶！”
殷漓忽然覺得好笑，她隨口問了句，“你愛她嗎？”
“愛！”小李目光柔和的落在了胡萌的身上，無力的閉上眼，因為深愛，所以他恨，他放不下手……
“不！你是個瘋子！你根本不愛我！”一直癡傻的胡萌如同瘋了般的抬起頭，原本有些好轉的麵容，忽然猙獰了起來，她臉上的血肉開始成片的往下落，原本不見的蛆，再次在臉上翻滾。
她的鬼影猛的飄了起來，眼珠子在眼眶裡快速旋轉，她竭力嘶吼，“你的愛太自私！”
“對！我是自私的，我就是看不下去你每天晚上都不回來！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好女人！你和那些風塵女人，沒什麼區彆！”小李坐在地上脖子一仰，臉上滿滿都是鄙夷和嫌棄。
“你！找死！”胡萌眼珠忽然蹦了出來，空蕩蕩的眼眶，滿滿的都是恨意，她的指甲忽然變長，腐爛的手骨泛著陰冷的光芒。
“我胡萌為了你的學費，在外麵幫你奔波，被人欺負也就算了，回來被你殺，死了被你辱！你找死！”胡萌空蕩的眼眶裡，忽然冒出大量的血絲，血絲飛舞，越變越粗，徑直朝小李飛了過去。
殷漓心頭一驚，一把抓住身邊軒轅澈的手，“我們救不救？”
“不救！你看他的表情！”軒轅澈輕輕捏了捏抓住他的小手，心頭一動。
殷漓朝小李看了過去，果然，小李雖然臉上滿是鄙夷，但是他的眼裡卻是一種解脫，他很是了解胡萌的情緒，知道她一旦怒了起來就會失去理智，他不想活，所以隻有等死！
“能死在胡萌的手上，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軒轅澈聲音冷淡，絲毫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有任何的影響力。
胡萌眼眶裡的血絲很快飛到了小李的上空，用力就是一揮，直接把他一下掀翻在地，小李一個翻滾，一口鮮血從嘴角流了下來。
胡萌的攻擊並沒有就此打住，她的身子忽然漂浮在半空中，手裡死死抓著自己的紅裙，眼底的紅絲聚集在一起，快速旋轉，居然凝結成一個繩索，繩索的一頭，堅硬無比，繩索沒有任何的停頓，直直的朝地上的小李心臟戳了下去。
一聲悶哼聲傳來，鮮血四濺……
鮮血飛過來時，軒轅澈帶著她直接飛到了地下室的上麵……
繩索縮回去時，小李的胸口一個巨大的血洞，鮮血從血洞快速翻湧出來，他的嘴角鮮血噴湧，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變得蒼白無力，他眼底臉上卻是解脫了，他目光迷離，看著半空中的胡萌，輕輕一笑，嘴裡喃喃道，“萌萌，對不起……”
看著胡萌呆傻的樣子，他緩緩舉起手，似乎是想要握住她，他眼睛卻是慢慢的閉上了，“砰！”手臂重重的落了下來。
胡萌微微一愣，從瘋狂中清醒過來，她眼底一痛，手裡的紅裙從手裡跌落，慢慢飄下來，她瘋了般的從半空中撲向地上，“不，小李哥！小李哥！”
她伸手想堵住他嘴角往外流的鮮血，卻是怎麼也碰不到他，她扭頭看著他胸口巨大的血洞，鮮血噴湧而出，怎麼也堵不住，她驚慌，她恐懼，最後她絕望的跌倒在他的身旁……
空中的紅裙慢慢的飄落下來，輕輕落在一人一鬼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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