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意間的一個小話題，倒讓我失落的情緒調節了一點。
我承認我現在被白冷然的美色所收買，李小白剛才那個問題提出來之後，我腦袋裡麵很自覺主動的呈現出白冷然伏在我身上的畫麵，無論是俊美立體的五官，柔順傾斜的發絲，還是性感明顯的腹肌，他全身的每一處都帶著魔力，讓我光是想到就麵紅耳赤。
“予憶？予憶你怎麼了？臉頰紅成這樣，不會中暑了吧？”李小白把臉探到我的麵前。
突然被放大的五官把我嚇了一跳，連忙用雙手捂住臉頰，將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沒有啊，就是……有點熱。”
李小白也沒多想，重新靠坐在樹乾上之後就開始幫我分析：“你說的橋段有點過時了，十幾年前的電視劇才會這麼演吧，就是男主救了女主一命，女主勿以報答，唯有以身相許。”
被她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以身相許還不至於，他幫我續命，作為回報，我爺爺會幫助他維護陰界和人界的穩定。”我冷靜下來，開始把思緒重新調整到原來的話題上。
脖子上麵空蕩蕩的感覺有些不舒服，一旦習慣上某件事也是挺可怕的，哪天被改變了之後會變得無所適從。
李小白歪著腦袋，非常不理解的皺眉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他幫你續命，你爺爺幫他維護穩定，這本身就扯平了啊。”
“旁觀者清”這句話還真是有道理，她的這句話把我給難住了。
唯一能解釋的大概就是……白冷然想要幫我續命就要和我有親密接觸，對於他這個老古董來說，這樣的行為隻有和自己的配偶才能進行，所以才會同意我爺爺的契約吧，而我爺爺也挺傳統的，那種“女兒家的身子都給了彆人，就是彆人的妻子了”的思想或多或少的決定了契約的達成。
除此之外，我還真的的想不通其他原因。
“哎呀……這個不是重點，反正現在大概是這樣的情況，我和他之間是這麼一個關係，導致我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我晃晃腦袋，把這種複雜的情況給拋在腦後，解決當前的困惑才最重要的。
李小白有所了然的點點頭，開啟了情感谘詢大師的架勢，靜靜思索片刻之後，語重心長的和我說到：“也就是你們之間的關係，隻是因為相互利用，根本就沒有感情基礎嘛，那你在這糾結個什麼勁。”
“你說話彆這麼犀利……句句紮心啊。”我捂著胸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接下去了。
每個人在分析彆人的感情時，總能很理智很準確的發現問題所在。
“嘖嘖嘖……”李小白對著我擺手，“雖然他真的很帥，像仙不像鬼，但你們之間的關係這麼明確，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我愣愣的出神，一隻手無意識的在地上畫圈圈。她說的沒錯，好聽點呢，是我們丁家和鬼王相互幫助，說難聽點就是相互利用。
“可是，我沒辦法這麼灑脫啊。”我悶悶的將臉埋在雙膝之間，好無戀愛經驗的我，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般，一旦開始感性，什麼理性冷靜啊統統都見不到影子了。
“我知道你並不是糾結於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而是你對他的感情。”李小白收起了剛才的玩世不恭，用格外認真的語氣說到，“想要做的眼見、耳聽都波瀾不驚非常困難，我懂你這樣的感受。就像我明知道有那麼多優秀的女生在喜歡唐笙，而我依然沒辦法放棄他一樣。”
我有些意外的抬頭看著她，難得她願意直麵這個問題，甚至還有些同病相憐的問她：“你也知道那種感覺嗎？看見他和其他情敵在一起，非常難過又無可奈何？”
李小白輕輕點頭，眼神裡麵閃過一絲落寞，她所流露出來的情緒甚至比我還要深沉，不過她很快就轉移了思慮，繼續和我分析這段感情中的問題：“你和我不一樣，我表白被拒絕，還可以繼續去追求他，隻要他沒有戀愛我就有機會，而你不一樣，就算你和他在一起了又如何？就算你們兩情相悅又如何？到頭來不過是更痛苦的分離罷了。”
“不會啊，如果我們都喜歡對方，不是皆大歡喜的事嗎？”我一時間沒有理解她的言下之意。
“你曾經和我說過，他是非常厲害的大鬼，活了上千年，而你是一個人類，區區百年的壽命就已經不得了。”李小白看著我的時候有些心疼，還有一些我不願意承認的同情。
我彆過臉去沒有看她，隻是悶悶不樂的說到：“這件事我想過，就算我不能陪著他度過千年時光，但是這一生能和他在一起也挺好。”
“那他呢？如果他喜歡上你，有沒有想過你死後他要怎麼辦？變成鬼魂和他在一起嗎？還是投胎之後繼續和他在一起？可是那樣的話，意義完全不同了，你確定你喝了孟婆湯還記得他？”李小白這個普通的人突然問了連我都沒辦法立馬回答的問題。
我支支吾吾的回答她：“那我就不喝孟婆湯啊……”
“如果你是鬼差，你現在就不會變成人類，而是在陰曹地府裡麵和黑白無常在一起，和閻王爺打交道。如果你是人類，你就必須要經曆輪回。當然，你想要和紅鶯一樣成為厲鬼，那當然沒問題。可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你會被你爺爺的轉世後的道士所滅吧。”李小白一口氣說出了那麼長的一串話，情緒有些激動，胸口都在微微起伏。
我的心情跌倒穀底，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說的沒錯，從“人鬼殊途”開始我就應該明白，我作為人類，一個普通的靈魂是沒有辦法和白冷然長相廝守的，就算死後變成鬼魂了，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和他在一起。
最重要，也是我最害怕去麵對的是，白冷然真的喜歡我嗎？從一開始他不過就是和我爺爺做了一場交易，一個看不見的契約罷了。
就在剛才，我猛的想到一個可能。早上白冷然對我說的那句“不是因為你們，而是因為你”，實際上也隻是在履行契約條款，哪有什麼含情脈脈。
“你喜歡孩子嗎？”李小白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我這麼一句。
我的思緒完全被她牽著走了，被她這麼一問，下意識的回答她：“喜歡啊，小孩子很可愛的。”
“那你有想過，和他在一起之後，怎麼生寶寶呢？”她歪著腦袋，像是在反問我，但實際上她的好奇更多一些。
這個問題再一次把我給難住了，簡直懷疑她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玄學道士的小徒弟吧，從剛才開始就接二連三的把我給問住。
“我記得是有一個鬼胎，在腹中待上三年至五年左右，需要有經驗和能力非常厲害的產婆道士接生，然後會犧牲產婆十年的壽命，母體也會受到危害。”我細細回憶著書上記載的這個案例，當時的我還很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選擇生下這個鬼胎。
李小白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看著我：“這麼可怕啊，懷孕三五年？這不都快趕上哪吒了嗎？居然接生都要減壽？難怪說人鬼殊途啊……這特太可怕了吧。”
“是啊，當時我看到都覺得不可思議，哪有這樣的。”我開始懷疑找李小白出來是一件錯誤的事情，明明想讓她給我點意見，結果越說我心裡越堵，而且找不到反駁她的理由。
“趁現在對他的感情還沒有那麼深，趕緊打消這個念頭吧。你與他之間，隔的不僅僅是年紀，閱曆和能力，還隔著物種差異。”李小白豪爽的摟住我的肩膀，“你們一開始就是一場交易，僅此而已。關係的定位你比我更清楚。”
“好啦，我知道了。”我無奈的歪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名義上的關係，就這麼繼續保持下去吧。”
在我心裡剛冒出來的一點小苗頭就這麼被掐滅了。李小白所說的看上去很無情，可實際上每一句都是現實需要考慮的問題，如果現在不放棄的話，以後真的對白冷然的感情達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傷心難過的還是我自己。
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所以他現在和誰在哪做什麼，都不管我的事，隻要他履行契約上的要求就好了，而我也彆想那麼多，大學生活這才剛開始，還有很多帥哥美男等著我呢。
九月初的氣溫還是會讓人感覺到悶熱，而我就算和李小白走在太陽地下也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心裡的失落就像一盆冷水似的兜頭澆下來。
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心裡有一塊地方感覺空蕩蕩，白冷然的麵容反反複複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怎麼驅散都沒法消失。不知不覺中，我對他的感情早就超過了我的想象。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困惑我的問題壓在心底。剛才李小白提到了鬼胎，這才讓我想起來，人與鬼之間要怎麼樣才能有寶寶？難道和人類一樣嗎？
我所在的小鎮比較封閉，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完全靠我自己看小書知道的，白冷然之前和我也有過親密接觸，怎麼才能知道有沒有懷上鬼胎？
算了，這種事情應該不會落到我的頭上，還是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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