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千年的記憶的斷斷續續的恢複到我腦海中，身體猶如突破了某種封印，巨大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從我體內出現，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力量，熟悉的戰鬥方式……
我的容貌沒有任何改變，可我知道我已經脫胎換骨一般重生了。
身體異樣的感覺逐漸消失，視線越發清晰起來，黑夜如同白晝一般，地上的一顆沙子我都能看的清楚。
“予憶。”白冷然雙手握住我的肩膀，擔憂的看著我，他這樣背對著兩大上古凶獸，想必是信任熊琪琪和唐笙不會攻擊我吧。
“沒事了。”我淡淡的開口，從地上站起來，目光柔和的看著他。
白冷然與我視線相對應的時候猛的怔了一下：“予憶，你……”
我對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前所未肉的輕鬆感讓我忍不住想要飛在半空中。
其他人和鬼見到我沒事，都鬆了一口氣。
不遠處的戰鬥情況對我們這裡越發不利了，黑白無常陰氣幾乎消耗殆儘，從猛烈攻擊逐漸變為被動抵禦。
“先撤吧，至少伊澤那裡已經將丁墨君的肉身保護好了。”閻王龐大的身體擋在我的前麵，他有些焦慮的對白冷然說道，隨後惱火的瞥了熊琪琪和唐笙，“果然這兩個凶獸是我們的阻礙。”
白冷然的視線從我臉上移開，他的目光專注盯著副校長和夢靨妖姬，我知道他不願意放過這一次機會，現在我們的情況完全處於劣勢，就算撤離，也很容易被副校長追上。
“閻王，趕緊勸勸你們的鬼王吧，拿丁予憶一個人的身體，換取你兩個手下的陰魂，這買賣劃算的很。”副校長帶著夢靨妖姬不僅在凶狠的壓製黑白無常，更是開始往我們這裡移動了。
茶爺和青石道長正在艱難的對付所剩不多的僵屍，小小，瑞爾還有那群小道士們已經體力透支，我知道，若是再不做出決定，情況隻會更加糟糕。
“繼續——隻要除掉凶獸，他們不過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白冷然眼神中的殺意越來越明顯，他轉過頭死死的盯著熊琪琪和唐笙。
“混蛋啊，真拿你沒辦法，真不知道大自然為什麼要造出這樣的凶獸出來。”閻王無可奈何的聽從白冷然命令，重新燃氣鬥誌。
熊琪琪的脾氣想來冷烈的很，怒著一張臉不屑的看著我們這裡。若是她被欺負了，一定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而唐笙和她的性格相差太多，自始至終都是溫柔的站在那裡，眼神裡除了歉意外，沒有任何敵意。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們兩個的性格始終沒變過。
白冷然和閻王也同樣默契十足，上一秒還在關心我的情況，下一秒已經閃到了他們的麵前，兩股強大的力量分彆攻擊出去。
我以更快的速度出現在熊琪琪和唐笙的前麵，抬手用手掌心硬生生的接住了這兩股殺傷力巨大的陰氣。
“啪——”如肥皂泡一般，這力量被阻止後消散開，發出輕響。
“丁予憶，你在做什麼？”閻王愕然的看向我，略帶惱火的問道。
白冷然對此沒有太多的反應，好像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做一般，他低聲開口：“予憶，你吸收掉力量了？”
“嗯，不然反噬過去，你們會受傷。”我無所謂的對他小小，將雙手垂在兩側，掌心緊緊貼在身上。
縱使我的力量回來了，卻也依然灼傷了自己的手掌。
“饕餮！”
“檮杌！”
身後傳來熊琪琪和唐笙激動的聲音，然而他們分彆叫出了不同的名字。
我並未回頭，而是對白冷然對峙著。
這轉變實在太大了，剛才我做了痛苦思想鬥爭，選擇與朋友為敵，然而現在，我卻不得不幫著朋友來阻攔白冷然了。
“饕餮？檮杌？他們在哪？”閻王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焦慮的四下張望。
“閻王，你去支援黑白無常。”白冷然微側過臉，是故意想要支開他。
“好。”他向來不會忤逆白冷然的話，遲疑片刻後轉身閃到那最危險的戰場上。
“你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仰起頭，一點也不會感到緊張。
記憶中的白冷然，無論過了多少歲月，永遠都是那樣一副冷漠，麵無表情的樣子，好像是最近幾年才有了正常的神情。
“會墓地的時候，我隻是懷疑，就算是現在依然不清楚你到底是誰。”他的樣子看起來是不打算攻擊我，隻是更不像是會退讓。
“我既是饕餮也是檮杌，等結束後和你解釋。”我上前一步，展開雙手對著他，“你還要繼續傷害我的朋友嗎？”
“是。”他沒和我說什麼解釋借口，乾脆利落的承認了，不虧是白冷然啊，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他了。
“上古凶獸的力量就像水源，會源源不斷的流出，他們沒辦法控製旁人是否汲取這力量，這一點是所有的生物都不曾知道的，甚至我的朋友們也是後來知曉的。”我快速的將這些話告訴他，“混沌為了不讓力量進一步擴散，強行縮小到學校範圍內；窮奇則是將可能散發的力量集中起來，附身在夢靨妖姬上，讓她成為非人非鬼一般的存在。”
白冷然沒說話，他當然聽懂了我的意思，隻是他兩個手掌上重新開始聚集陰氣，用行動告訴了：那又如何？
第一次和自己最愛的人處於對峙狀態，這樣的感覺讓我難受，可是我既然蘇醒了，有些事實真相我不僅要自己知道，並且有責任去解除誤會。
“他們沒錯，他們隻是存在於這世界上，僅此而已，還是說，你也覺得我不該存在這世界上。”我仰起頭，幾乎帶著祈求和期望的看著他。
“若不是他們的力量支撐，紅鶯就不會魂飛魄散。他們的存在——就是錯。”白冷然先是一愣，隨後語氣中帶著寒意和怒氣。
我知道他是在生氣我這個時候居然成為了阻礙他的人，同時我的內心又有些酸澀，我知道紅鶯與他而言是很重要的朋友。
不遠處夢靨妖姬和副校長的力量越來越大，繼續下去，他們三個都可能受到重傷。
“混沌和窮奇沒辦法去對付他們兩個，因為這就是他們本身的力量，會處於一個平衡的狀態。所以，我加上你的力量，想要對付他們絕對沒有問題。”
目前最重要的是解決那兩個大麻煩，我想白冷然也正在苦惱如何對付兩個凶獸。
“你——”白冷然一開始狐疑的看著我，下一秒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手掌上的陰氣逐漸消散。
我是饕餮和檮杌合體後的人類，保留兩大凶獸共同的力量，同時也繼承我父母的道法力量——我當然不是他們生出來的。
這世間所有的事物都遵循相生相克和相互製衡，我體內的兩股力量自然也可以和他們兩個勢均力敵。
我存在的意義，不過就是抵消了他們所汲取的力量，剩下來的就交給白冷然了。
他下意識的想要攬住我的腰，帶著我快速飄過去，然而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我就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副校長的麵前，在場的所有人和鬼全部都愣住了。
“你想要我的身體是嗎？”我懸在空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副校長。
“你、你……”副校長瞪大眼睛愣在那裡，完全沒有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發生呆啊，送上門的丫頭彆給跑了！”夢靨妖姬最先反應過來，張牙舞爪的像我撲過來，她企圖用進入夢境來控製我。
“嗬。”我冷笑一聲，一揮手就將空氣中怪異的波紋給抵擋回去，她一時沒防備，節節往後退去。
此時副校長反應過來，手中那圓形的羅盤快速旋轉，禁術中才會出現的道法逐漸出現。
他們兩個聯手對付我，然而我見招拆招，無論是道法上的力量，還是夢靨妖姬偷學來的鬼火，我都遊刃有餘的給擋回去，順便直接壓製住他們屏障周圍的力量。
太熟悉了……這感覺太熟悉了……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我，曾經我就是如此強大的存在。
白冷然隨後而來，他的身影敏捷，鬼火和陰氣所形成的各種光線，能在避開我的同時，準確無誤攻擊在他們的身上。
“噗——”副校長的肉身直接被白冷然的一道陰氣射穿。
“啊啊啊啊……”夢靨妖姬也沒好哪去，她痛苦的抱著頭躲避攻擊，身上到處是傷痕。
沒有上古凶獸力量的支撐，他們兩個在白冷然的眼裡就是螻蟻，禁術？那又如何？對白冷然完全不會起到效果。
“怎麼回事？丁予憶為什麼能牽製住我的力量！”副校長的眼珠已經爆滿血絲，嘴唇因為受傷嚴重而變得慘白，他那困惑的表情特彆像一個跳梁小醜，身體上更是殘破不堪，觸目驚心。
“你永遠不會知道答案。”我輕蔑的扯了一下嘴角，餘光看向白冷然。
他非常配合的給他最後致命一擊，肉身瞬間化為灰燼，在空中飄散，就連魂魄都沒來得及分離，隨著肉身一道消失了。
他已經魂飛魄散了，致死都沒能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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