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九十九個，半歲嬰孩

墨染行站在淒冷的大殿上，把自己過去的一幕幕都放映了一次，雙眸赤紅，布滿了憤怒的血絲，身上的血絲青筋也是一鼓一鼓地在皮膚下的表層鼓動著，甚至鮮紅色的血液流動都分外的清晰。

猙獰的臉上依舊看不出原本俊美溫和的樣子，不斷地從口腔中發出赫赫的喘聲。

黑布乾屍包裹著自己枯萎乾瘦的身軀，眼睜睜地看著墨染行癲狂的樣子，靜靜的沒有動彈，好像和昏暗的宮燈融為一體。

“陛下……該動手了……”乾屍看著墨染行一下哭一下笑，砸東西的樣子，粗嘎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上響起，就像是金石在地上摩挲的聲音，刺耳。

墨染行滿頭亂發，眉宇間狠厲氣息蠢蠢欲動，身上快要炸裂開來的血管讓他忍不住仰頭如同野獸一般乾吼出聲！！！

腦子疼痛欲裂，過去的記憶一下子湧入他的腦海，身上的血管也在不斷地詭異跳動，好像下一刻就要直接突破墨染行的皮膚直接衝出來一般！

疼！

劇烈的疼痛！

墨染行知道這是因為他體內那些小家夥兒不甘寂寞，蠢蠢欲動了，想要出來了，但是墨染行知道隻要體內的那些小東西出來，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儘頭，所以隻能夠硬生生地忍耐著！

這些疼！這些痛！

都是他那該死的父皇和母後賜予的！

當初，他使了一個計策，為了重新奪得一條生路，同時也是為了喚醒父皇和母後僅有的一點憐憫之心，他暗地裡買通了一個奴隸，命他在那天到獵場找尋機會，用淬毒的羽箭射殺小皇子，而他便會趁機，在眾目睽睽之下奮力挽救小皇子。

這樣，一來可以讓他的好弟弟永遠記住他的救命之恩，二來也可以讓他的父皇母後暫時打消讓自己去死的念頭，不看在他這個災星麵子上，起碼也要看在他是墨染元興的救命恩人的份上。

所以他選取了最為隱晦也是私密的毒藥。

鬼嬰兒，血池奠……

嗬嗬，如此詭秘的毒藥，用的是死去還未滿一年的女嬰孩的屍體，埋在陰氣最為濃鬱的宅院七七四十九天，然後每日已鮮血澆灌，密罐封存著。

等到四十九天之後再取出女嬰孩，此刻的女嬰孩早已成了鬼嬰兒，死去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露出共存的兩個瞳孔，然後再一點點的用銀針挑破鬼嬰兒的眼白，將雙瞳取出，再取鬼嬰兒足下三寸的軟骨，將其碾碎，放在鬼嬰兒的口中含著。

等到鬼嬰兒的眼眶中再次長出了雙瞳，口裡的秘藥也就製作而成的。

如此陰損的毒藥自然也不是用尋常法子能夠解決的，必須要用九十九個半歲嬰兒的鮮血吸乾，然後吞下鬼嬰兒第二次長出的雙瞳方可以！！！

這樣猛烈可怕的毒藥，墨染行兵行險招，為的就是喚起父皇母後心中那可憐的一點愛。

可是，墨染行還是太天真了。

他的性命……不值一提。

至今他都記得，他的父皇冷冷地留下一句：“生死有命，儘力即可。”

也記得他的母後一麵心裡多麼內疚，一麵卻狠狠地拋棄自己。

所以，他的唯一想要苟延殘喘的生路也被狠狠地扼殺了。

索性，他給自己留了一條布滿血腥的路。

稱帝者，必先成魔！！！

於是。

墨染行動用了自己唯一的力量，抓來了九十九個半歲嬰孩。

生生的用自己還未長好的牙齒，咬斷他們潔白細膩的脖頸，吸乾了所有的鮮血。

他還記得自己那個時候，渾身皮膚泛著青白色，臉上浮現出了毒發時候才有的紋路，鬼魅而又可怖，嘴唇也是妖冶的紫紅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魔鬼一般，原本侍候的宮女看到那樣的自己，隻是喊了一句鬼啊，然後便生生的嚇死了過去。

而後，看著被帶來的滿地嬰孩，墨染行修長的手指捂著臉笑了，但是笑聲卻是那麼的淒涼。

淚流滿麵。

看著自己的解藥，滿地的嬰孩，九十九個，半歲的孩子，一個個扯著脖子咿呀咿呀地叫著，露出了潔白而又纖小的脖子。

墨染行冷冷地露出自己半邊的臉，瘋狂的眼眸看著自己的“解藥”，最後撐著身體，慢慢的靠近最近的一個嬰孩，伸出自己已經看不出原樣的手指，淡淡地撫摸著嬰孩嬌嫩的皮膚……

涼薄的笑意緩緩勾起。

嬰孩卻在此刻受到驚嚇，大聲啼哭，墨染行，七歲的孩子彎腰。俯身。張嘴。

慢慢的，碾磨一般。

先用自己的嘴唇吸著嬰孩的脖頸，然後鼻子快速地聳動著，聞了聞嬰孩香甜的脖子，張開嘴，露出白皙的牙齒，一步步地貼近皮膚，然後，眸光一沉，狠狠地咬了下去，毫不留情！！！

“嗚哇！！！”原本就十分不安地嬰孩也在此刻哭的撕心裂肺，尖銳淒厲的哭聲在這一刻衝破雲霄！！！

墨染行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嬰孩的脖頸之中，身上湧動的血管，詭異的紋路如同龜裂的妖物一般，血色青紫的嘴唇，沾滿鮮血。

低著頭，不斷地吮吸著，在嬰孩哭的最為激烈的時候，也是墨染行吸取鮮血最為暢快的時候！

鮮血就在那一刹那迸發，從小小的牙印傷口擴大，鮮血就在那一刻，從大動脈的血管中湧現出來，絢麗而又張揚，讓墨染行吮吸地更為激烈！！！

甜美的鮮血味道充斥著口腔，嗜血的衝動不斷地在腦海中嗡鳴。

血！

鮮血！

不斷地鮮血！

墨染行生生的把手裡的小嬰孩吸乾了鮮血，發現並沒有緩解自己體內肆意衝撞的毒素，反而隨之而來地是更為強烈的渴望！

於是一個……兩個……三個……

那一晚，太子居所內的嬰兒哭聲不斷，沒有人敢靠近，隻能緊緊地捂住耳朵，把這個不斷地淒厲哭聲拒之門外，更彆提有人敢偷偷溜過去看了。

災星快要去了，房內傳出陣陣嬰兒哭喊，怎麼不怪異。

為了小命，還是彆去沾染晦氣了！

所以，墨染行吸完了九十九個嬰兒的鮮血，還是沒有被發現，反而把體內的毒素祛除乾淨了。

看著地上堆積著軟趴趴的嬰孩堆成了小山，瘋狂的神色還是沒有一點的緩解，嘴角沾滿為乾涸的血液，胸前除了自己的已經乾涸的血液更多的就是那些嬰孩的，滴答滴答的血滴聲音滴落在地上，濺成了一朵朵血花……

“太子……”一直守候在後麵，也是抓來這些嬰孩的侍衛淡淡地開口，但是額角沁出的汗水就已經泄露出了對方內心的不平靜。

墨染行勾唇，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鮮血，漫不經心地開口：“聽說，嬰孩眼眸最為澄澈，若是食用不知有何效果？”

侍衛大駭，但是墨染行卻沒有在意對方的反應，繼續開口，指了指睜著眼睛沒氣兒的其中一個小嬰孩，聲音還是那麼漫不經心，卻在寒夜中從腳底板涼到頭發絲兒：“嬰孩腦髓最是強身益體，索性也不要浪費了。”

說完之後，仰頭狂笑，雙眸憤然流下兩行血淚。

侍衛看著眼角下掛著兩行血淚，雖然已經恢複解毒的樣子，但是卻比之前更加可怕，腦袋上的冷汗吧嗒一下就落到地上，落地的聲音居然一下子讓他顫抖起來。

“阿奇……你是不是也厭惡本宮了？”墨染行眼角餘光恰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冷冷笑著問。

阿奇不敢多說什麼，但是他知道那毒蛇一般的目光已經纏繞在自己的心口處，隻要自己回答害怕，那麼自己也許也會被弄得死的不能再死，尤其是看著這樣的墨染行，他心裡有些瘮得慌。

“阿奇！”墨染行加重了聲音，阿奇被嚇得抖了抖。

穩住心神，還是彎著腰認真開口：“阿奇是奴隸，聽主子的。”

嗬嗬，奴隸啊，奴隸好啊！至少是自己最忠心的一條狗。

墨染行就在那一晚，成功地解毒了，然後借助了阿奇背後的苗族，製造了無數個傀儡人，一步步的滲入皇宮內，把過去卑微的自己一點點抹乾淨。

……

乾屍看著墨染行又是癲狂又是哭喊的，木然地開口：“陛下，該吃您的補品了。”

說完之後，手裡突然出現了一盅奇怪的湯水。

墨染行笑了笑，原本瘋狂的動作立馬停止，衝到乾屍麵前，跪在地上，伸手祈求著對方手裡的東西。

也沒有多說什麼，乾屍直接碰的一聲，把那一盅的東西砸到地上，然後黑色粗布包裹的身影消失：“金銀耳朵，富貴人彘，陛下該行動了……”

墨染行略微僵硬著身體，跪在地上黯然點頭，然後如同撿到珍寶一般把地上的湯水一滴不剩地舔乾淨，尤其是……那一雙雙眼白瞳孔，加了腦髓熬成的湯水，看起來如此晶瑩剔透，淡淡的血絲看起來都是那麼美味……

墨染行就像是一條狗一般，跪在地上，不斷地****著地板，發出粗魯而又暢快的聲音，嘎吱嘎吱地咀嚼著鮮美地食物……

……